御书房。 女帝刚接见完内阁官员。 “他来了么?” 花惜微愣,旋即明白女帝说的是陈北冥。 “陛下,忠义公带走了许多人。” “哦?走就走吧,还留着她们吃朕的粮食不成,将那些宫殿院子封掉吧,有人问起来,对外就说她们死去。” 女帝头也没抬。 “陛下,那其余的妃嫔?” 花惜对陈北冥不喜,连带对后宫的妃嫔们也有看法。 女帝面色一冷,眼神凌厉地看着花惜。 “花惜,朕第二次警告你,不要让朕再说第三次!” 花惜吓得跪倒在地。 “奴婢谢陛下隆恩!” 见女帝再没有旨意,小心地退出去。 女帝轻叹一声。 “哎,朕还要帮你养女人,没良心的。” …… 陈北冥带着秦舒儿等人回到随园,两帮人见面却是泾渭分明。 谁也看不上对方。 后宫一派以秦舒儿为首,人数虽少,但气势却一点不输。 而随园派则以卢莹为主,实力强大。 双方势同水火,谁也不理谁。 陈北冥实在头疼,哪一方也惹不起。 好在,关键时刻郑乾出现。 “爷,大画舫已经准备好,在外城码头。” “好,赶紧将行礼送去画舫。” 装行李的马车刚走,一匹马就冲进随园。 “狗奴才,你想抛弃我?你个负心汉,没良心的!” 淮阳一身劲装,气势汹汹地看着陈北冥。 胸脯因怒气而起伏不断。 “胡说什么,我不是还没来得及去寻你!” 陈北冥将淮阳从马上抱下来,狠狠抽她的香豚几巴掌。 淮阳娇哼地扫过院中势同水火的两帮人,玉臂搂紧陈北冥脖颈。 “我要当王妃,你敢不给我,我就死给你看!” “给给给,凤仪殿给你留着呢。” 陈北冥早就打算好怎么堵淮阳的嘴。 王妃又不是只能立一个。 只是现在不能跟淮阳说,怕这婆娘炸毛。 “算你识相,狗奴才,人家有好多东西要搬呢,你去派兵到公主府好不好?” 淮阳呵气如兰,当着两伙人的面撒起娇来。 陈北冥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派什么兵,你要将公主府都搬过去不成?” “人家哪有那么笨,就是东西多些嘛!” 淮阳旁若无人地展现着身段,将陈北冥的手放在自己胸脯上。 刚才还看不顺眼的两伙人,瞬间停下争端,全都将目光放在淮阳身上。 “狐狸精!” 不属于任何阵营的小道姑玄幽,蹦出一句。 如此,可是惹了祸,淮阳从陈北冥怀里跳下来,指着玄幽就开火。 “你个骚蹄子是谁?敢骂本公主,长得好丑,要身材没身材……” 陈北冥趁机逃走,再待下去,非得爆发大战不可。 然而刚到门口,王文武火急火燎地跳下车,抱住陈北冥的腿就开嚎。 “主事……啊不……王爷,您可不能抛下我,咱老王跟您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 陈北冥看着崭新的袍子被丫蹭满鼻涕,很是嫌恶。 “住口,再敢嚎,老子现在就掐死你!” 王文武立刻住嘴,换上可怜巴巴的表情。 “王爷,要不您给小的在南梁弄一个爵位,不用多大,公爵就好,最好能世袭罔替!” 陈北冥被气得笑出声。 “我刚将南梁的勋贵抄家灭门一批,你是想试试我的刀锋利否?” 王文武吓得浑身肥肉一哆嗦。 “那您总得给个爵位,小的……小的苦啊。” 陈北冥没法子,细细思索,南梁还真的少个能帮着执掌产业的人。 身为皇帝,有些生意不能太过张扬,交给王文武正好。 “你就当南梁皇商的掌柜,暂给你个侯爵,但想要世袭罔替,看你的本事。” “多谢王爷,小的肯定好好干!” 王文武得到想要的,喜滋滋地爬起来。 陈北冥没好气地给丫一脚。 “你舍得扔下大乾产业?” “嘿嘿,大乾的产业有几个大掌柜执掌,已经步入正轨,小的没什么可担心的。” 王文武培养几个大掌柜,手下的生意已经基本不用他操心。 “你个夯货倒是眼光长远,去准备吧,过几日就出发。” 陈北冥心中还有挂念,长乐县的马灵儿还没来消息,那婆娘总是让人牵肠挂肚。 王文武大叫着让车夫往回赶,他要回去收拾。 陈北冥摇摇头,懒得管他,还是去公主府看看,不知道淮阳究竟想怎么搬家。 走进公主府,陈北冥就是一愣,前院里许多东西都在打包,包括许多花草。 到后宅,看见琉璃房都被拆除装车,陈北冥吓得赶紧叫停。 要按淮阳的法子,多少艘船只都不够。 “您可是来了,妾身也劝过公主,可公主坚持要这么拆。” 苏婉抱着孩子过来。 陈北冥接过小女儿,团成一团的小家伙,可爱的模样,简直让他心都化开。 “不省心的,装些细软衣裙就好,南梁什么都不缺,倒是你,也不和她们一样争宫殿和封号。” “妾身给您当个贴身宫女就好,才不在乎什么封号哩。” 苏婉搂紧陈北冥胳膊,一脸娇羞。 陈北冥搂住她的柳腰。 “还是我的婉儿让人省心,咦,那臭小子呢?” 没看见儿子,有些奇怪。 “征儿去了教他的夫子家告别,那孩子总是懂事得让人心疼。” 苏婉一直将征儿当成自己孩子一般疼爱。 陈北冥也是喜欢这个儿子,思虑怎么给他在南梁找个老师。 虽然叫停淮阳的搬家计划,但是想想之后,还是多让人准备一艘画舫,免得到时真盛不下。 剩下的,就是东厂还没有交接,交给小舅子应是最好的结果。 和苏婉交代完,便匆匆赶往东厂。 踏进东厂,所有番子早就列队整齐,目光崇敬地看着陈北冥。 “参见公爷!” 番子们对陈北冥身份转变适应得最快。 不管陈北冥是太监还是梁王,他们始终只相信眼前的男子。 “起来起来,你们这帮臭小子!” 陈北冥若说对他们没感情,那是假的。 他们虽然身体有残缺,但比很多人更像男人! 陈北冥看着他们,萌生一个想法……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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