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多,口碑越好。虽然这一套很迂腐,但是风俗由来已久,世人又喜评论比较,眼前这场面,可算得上寒碜。
夏晚露一行一来,里面的人便迎出来了,是爸爸单位几个小领导,其中一个是工会主席,她认得。
“露露啊,你回来了!你妈妈刚刚走!”工会主席和她打招呼。
她点点头,“谢谢你们。”
其实她很清楚,父亲一生,人缘极差,这一走,能来殡仪馆的有几人?即便是这几个,也是迫于无奈,只因是单位职工,必须得出面,才勉为其难在这轮流坐几天。至于妈妈,她更理解,能来看一看,转个圈儿已经是难得,毕竟她十几二十年前就已经是前妻的身份了。而舒开,也没这个义务陪她回来的,但是她知道,即便辰安不要求,舒开也一定会和她一起,因为他倒是当真自诩为她的亲弟弟……
在座几个都是男人,夏晚露想着是不是应该给烟,可她从北京来得匆忙,什么也没带,正尴尬,身边左辰安的司机拿了烟出来,整条的拆包。
工会主席一见是数千元一条的名烟时,态度突然非常的好,同时,也发现远处停着的,是什么样的车,便知眼前这男人不凡。
她感激地看他一眼,难为他想得周到,有他,真好……
她和他结婚的事,只是后来打电话告诉过父母,不曾回来举行婚礼,所以老乡们还不知左辰安身份,一番介绍后,工会主席得知她竟吊得如此金龟婿,不由连连感慨,老夏泉下有知,当含笑九泉。
父亲泉下有知吗?她往遗像的方向看过去,记忆中父亲的模样真的模糊了,父亲,又是否还记得她这么个女儿?
她走近,点了香,辰安和舒开也
跟了过来,三人一起给父亲上了注香。
接下来该做什么,她不太懂。从没经历过白事,离家也已太久,她正想问一问工会主席,却发现辰安已经在跟他谈了。
辰安是见过场面的,出席过的追悼会只怕属于上y视新闻那种,该怎么做,他自会理清,需要了解的,不过是两地风俗的略微不同,如此一想,算是松懈下来,一切索都交给了他。
她的决定是对的,辰安果然处理得井井有条。而因为他们的到来,来殡仪馆的人竟然也多了起来,其中不乏一些看热闹的。这老家本来地方就小,东栅转到西栅,转来转去的,好多熟人,听说老夏的闺女从北京回来,还带来个极拉风的金龟婿,老熟人们便过来瞅瞅,顺道祭奠老夏,不,应该说是来祭奠老夏,顺道看看热闹……
她看着那些老乡,好些人都在嘻嘻呵呵地笑,她并不介怀,别人没有这个义务悲伤,其实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掉泪,只是觉得心里郁郁的,很不舒服。
她总是凝视着父亲的肖像发呆。她应该有好几年没见过父亲了,不知道父亲可曾变老?这肖像却是用的几年前的照片,五官清秀,一头乌发。
父亲年轻时是极为英俊的男子,而她和晓晨得益于此,遗传了父亲的容貌,不倾国倾城,却也算得上清雅秀丽。年轻时的父亲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倒是十分有才,只是在单位不得志,便始终郁郁寡欢,怨天尤人。后来更是迷上了赌博,从此沉溺其中,不可收拾。赌,必然和酗酒联系在一起,好赌和酗酒后的父亲完全变了一个人,只要有钱便拿去赌,到后来,即便没钱也会借钱甚至偷卖妈妈首饰骗取她和晓晨压岁钱去赌,赌输了,喝醉了,便打妈妈打女儿出气,清醒的时候又痛哭懊悔,抱着两个女儿直言愧对孩子愧对家。
总之,夏晚露从来没记得父亲笑过,不是暴怒,就是寡欢,要么就是失魂落魄地忏悔……
这一次的自杀,听说是借了太多的高利贷,已经还不上了,留了封遗书,痛悔自己一生,并言对不起两个女儿……
办白事是很辛苦的,连续几天,几乎都是通宵不睡。
作为女儿,她守灵是应该的,但是舒开和辰安,则没有这个必要。然,无论她怎么催促他俩回去休息,这俩男人就是不肯,倒是她,在撑不住的时候,靠在辰安肩膀上还得以断断续续睡了几个小时。
按风俗,晚上的时候,还会请人来哭灵。
那场面,很是悲切,就算是无关人等,也会被说得眼泪直流,更何况,她到底是他的亲生女儿。所以,跟在哭灵人的后面,她亦泪流满面。
辰安就在她身旁,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有点凉,可是,却很舒服……
哭灵结束以后好长时间,她脸上的泪痕都没干,他轻轻地搂住她的肩,想给她安慰。
她明白他的意图,侧头一笑,泪痕亮晶晶的,“我不难过,真的。其实有些痛苦的人生,结束,是一种解脱。”
他看着她认真的表情,无端的,心里某个地方,突然抽搐似的一痛……
她把父亲的一生说给他听,最后感叹,“他带给我们痛苦的时候,他自己也是苦的,如果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再也没有欢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他的生命,早在很多年前就结束了……”
————————————————————————————————————————————
这个关于葬礼,也许各地不一样,吉祥也没深究乌镇的是怎样,估摸着写了,如果不符,请原谅吧!凑合着看看~!
.guan花ju.冠华居言情小说网为你提供精彩言情小说免费阅读!
第194章 遇故人
.guan花ju.冠华居言情小说网永久网址,请牢记!
听她说着这样的话,看着她有些迷蒙的表情,他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眼前的她,根本就不是他认识的夏晚露……
他的夏晚露霸道、乐观、倔强,绝不是眼前这个看起来虚软无力的女子。请使用.guan花ju.访问本站。
他心中害怕起来,用力将她抱进怀里,用力挤出声音告诉她,“所以,我们才要快乐!一定要快乐!知道吗?”
她静静地倚在他怀中,没有说话……
丧事很快办完,整个过程,左辰安都像儿子一样,赢得所有人的好评。老乡们都说,这老夏,生前没享什么福,也没什么可风光的,人去了,却赚足了面子。
在这几天里,她一直在联系晓晨,可是,晓晨的电话却始终都处于关机状态。直到父亲下葬,她终放弃了再找,给晓晨发了条短信,告诉她,父亲已经过世。
虽然晓晨是判给父亲的,但是她想,晓晨估计也不会难过,父亲于她的意义,比陌生人更不如,甚至每每提起父亲的时候,她都是憎恨和厌恶的……
关于晓晨为什么不跟她一起回来一事,她只能找借口回复周兰的询问。周兰提及晓晨的工作,似乎已经谈妥,要她赶紧回来试教什么的,夏晚露也只能答应着,回北京还得找晓晨好好说说。
连续几天的熬夜,她整个人又瘦了一圈,眼眶下重重的黑眼圈显得她一双眼睛更大更空洞。周兰看了心疼不已,不让他们马上回北京,非留着在家里养息几天。
左辰安也有此意。她的瘦削让他担忧,想着虽然在北京饮食上也算注意,但是到底不是家乡菜,每日看着她没有胃口的样子他也心焦,或许吃几天家乡菜能让她开胃。
所以,三人在这小桥流水的小镇做短暂停留。
周兰什么也不让他们做,只压着他们补眠,补吃,并且变着花样做各种好吃的,除了每日里正常的三顿,下午还有点心,晚上更有夜宵。结果是,舒开和辰安大饱口福,而她,还是只吃一点点。
“这孩子,是不是哪里有什么病啊?平时哪里不舒服吗?”周兰背着夏晚露问辰安。
左辰安蹙眉,“这个……该是没有的吧……难道是我疏忽了?妈,回去我带她做个全面检查!”
“嗯!年轻人最重要的是把身体保养好,不然到了老可就够受的!你也一样啊,多注意自己身体!”周兰不放心地叮嘱。
“知道!我会好好照顾露露的,妈您放心!”
“把露露交给你,我当然是放心的,就是她那格,别看她咋咋呼呼挺能闹腾,事实上最能憋屈,从来报喜不报忧。从前我和老舒忙酒厂,几乎没时间管家,她很懂事,像个小大人似的,不但把自己管得好好的,这家里,里里外外她都操持了,洗衣服做饭压根没让我们操心,甚至连舒开的生活起居她都管了,舒开小时候特皮,她还带揍人的呢!你别说,舒开还就服她揍。除此之外,她这当姐的,又还担着晓晨的责任,有时候我想起来都愧疚,我这当妈的,对她关心太少了!说真的,我这二婚的家能像现在这么和睦,露露的作用不小啊!可她倒从来不说累,也不埋怨,特别争气,只是,她到底是个女娃儿,女娃儿还是要被人疼着才幸福,她承受得太多了,一个人的承受能力又有多少呢?看着现在的小女娃儿都被父母小公主似的宝贝着,我想起来就心疼……”周兰说起女儿,话就多了,絮絮叨叨的,眼眶还泛了红。
左辰安听了,想起那个在自己暗无天日的日子里管东管西的小管家婆,眼里的温柔一荡一荡的,既是安慰周兰,也是立誓,“妈,我会疼她的,让她以后的日子再也不用承担什么,像小公主似的被我宝贝!”
周兰一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起这个话头就啰嗦了,你别嫌我唠叨,你们两个人相互关心,相互宝贝吧!”
左辰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想起自己娶了人家女儿,却连婚礼都还没给一个,又觉亏欠,“妈,婚礼的事,我和露露商量下,看什么时间回来补办……”
周兰却赶紧摇手,“没关系没关系!你们俩的事你们俩自己做主,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做,从小到大我都没在露露身上操什么心,难道大了我还指手画脚为难你们不成?婚礼什么的都是虚的,彩礼那些个也别提,我是嫁女儿,不是卖女儿,只要你们俩幸福,就是给了我最厚实的彩礼!”她是经历了二婚的人,在这一点上看得更为开明,和前夫不也有过风风光光的婚礼吗?结果呢?还不是半世痛苦……
两人正说着,舒开来叫了,“姐夫,还出去吗?”
三人商量好,第二天就要回北京了,晚上出去买点土特产,尤其要买些夏晚露爱吃的家乡小吃。
周兰便挥挥手,“去吧,把露露也带出去散散心!”
“嗯!那是当然!”左辰安和岳母道了声别,便和两姐弟外出。
夜晚的小镇,依然十
分热闹,舒开和辰安都有心要陪夏晚露散心,所以便陪着她慢慢走,去西栅看夜景。
夜色中的西栅,灯火流盈,酒吧林立。
穿梭在各个酒吧临河的座椅间,靡靡的音乐
本文链接:
http://m.picdg.com/10_10384/281178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