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红发少年暖暖的笑了笑,柔柔道一声【谢谢】,正在与苹果做着一番大斗的少年闻言大大咧咧的笑了笑,朗声道【没事】
打开盒盖,里面是漂亮的寿司,颜色非常明艳,香味溢散了一地,看得出来做这份便当的人定是怀着最温暖的心意。莫忧抿了抿唇,一语不发的拿起筷子,夹起其中一个寿司放进嘴里。原本应该是美味异常的寿司此刻在莫忧的嘴里却如同毒药,一点一点的腐蚀着她残破不堪的躯体。
努力压抑着要翻涌出来的恶心,含着笑将寿司吞咽下去,还连连称赞着寿司很好吃。一时间,周围的气氛再次温和起来,大家又开始说说笑笑。
却见莫忧夹了几个寿司后便将盒子盖好,放在一边,红发少年的眼中带着一丝受伤,莫忧笑了笑解释道:“因为丸井的寿司太好吃了,所以我想慢慢的吃完,而且刚才我想起自己还有些事情要做,所以可以让我把便当带走吗?”闻言,丸井文太的脸上又挂上了明媚的笑意,欣然的应了一声【好】
得到应允后,莫忧对着每个人礼貌的弯弯腰,将便当捧在怀里,身影渐行渐远。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少女的那微微发白的脸色,谁也没有注意到少女的额前渗着的丝丝点滴。
但上帝再次同莫忧开了一个玩笑,一次无聊的恶作剧,在这个本应是平静的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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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是某个垃圾桶前,时间临近下午上课前15分钟。
莫忧将盒子里的食物如数倒进浅蓝色的垃圾桶里,目光里是深深的愧疚,轻声的说一声【对不起】她不想糟蹋丸井文太的一片好心,可是她更不愿意看见少年被拒绝后受伤的神情,于是她选择了谎言。可是莫忧忘记了有人说过的那一句“美好的谎言往往比真实更加伤害人的心灵。”
正在凝思的少女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的那道目光正随着她的动作而逐渐变得冰冷刺骨,微风轻轻一吹,空中似乎划出了一丝淡淡紫鸢色。
对不起
第二天午休时分,莫忧抱着已经清洗好的饭盒估算着时间,来到了旧宿舍楼前。当莫忧到达的时候。网球部的人已经早早的围坐成一团,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莫忧礼貌的向大家道了一声午安,正在说笑的网球部的人听到一声温柔的女音都不由停下了下来,热情的向莫忧打着招呼。
当然积极性最高的还是丸井文太,动态视力一向都是非常优秀的他,眼睛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那抹娇俏的身影。兴奋的奔到莫忧的跟前,愉悦的说道:“午安,红悦,今天要和我们一起吃午餐吧。”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干净明亮的小脸上挂着一丝不明所以的红晕,淡淡的,煞是可爱。
莫忧眉眼含笑,将米黄色的饭盒递了过去,红发少年一面接过饭盒,一面充满期待的问道:“好吃吗?红悦,这可是我妈妈给我做的爱心套餐呢,我最喜欢吃了呢。”
将饭盒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又继续轻快的说道:“呐呐,要是红悦喜欢的话,我以后每天都给红悦带一份便当,你说,好不好呀,红悦~”
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充满期待而真诚的眼神,纯粹的如同最晶莹的雪花,闪闪烁烁,莫忧的心不由被柔软了一角,一句将要说出的【好】却硬生生的被突然划出的男音打断。
“呵呵,呐,泉野同学,昨天的便当真的很好吃吗?”幸村含着笑,从石梯上缓缓起身,轻轻的挪动着步子,定定的停在莫忧的跟前,又重复的问道:“呐,好吃吗?便当。”
明明是温柔如水的声音却处处带着尖锐的刺,直直的插在莫忧的心房,幸村对她的称呼是【泉野同学】莫忧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错了。现在的幸村明明眼角含笑,却没有往日的半分温柔,紫色的眼瞳里尽显冰冷刺骨的寒意,还有那毫不掩饰的厌恶。
莫忧讨厌这样的目光,就如同她在冰帝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不加掩饰的憎恶、痛恨,心里升起一丝难过。莫忧努力的稳了稳心神,和颜悦色道:“很好吃噢~,真的。”
【说谎,这不过是谎言】幸村眼里的寒意更甚了几分,这样表里不一的女人最令人觉得恶心了。
大概是幸村不同寻常的寒意,坐在石梯上的众人全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目光疑惑的在两人间来来回回。
仁王雅治右手搭在自己的搭档肩上,半眯着着眼睛,漫不经心的玩着自己的小辫子,今天的幸村很不正常呢,“呐,你说怎么样啊,比吕士,感觉很有趣呢。”柳生比吕士闻言微微偏过头,瞟了一眼银发的某人,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什么也没说。
坐在另一角的柳莲二眉头有些微微紧蹙,目光远远的落在不远处的两人上,目光深邃而悠远,恍然不觉的停下了手里的笔记。
“呐,其实泉野同学根本就没有吃那份便当吧,为什么要说谎呢。”幸村含着笑,慢条斯理的说道。
莫忧的心陡然一惊,被看见了,被幸村看见了。该怎么办才好,莫忧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慌张。莫忧是个不会说谎的孩子,所以当自己的谎言被拆穿的时候究竟该怎么办,她不知道,只有沉默而已。
看着少女略带慌张的神情,幸村在心底冷冷的嗤笑几声,果然令人讨厌啊。一旁的丸井文太从刚才开始就不懂为什么自家的部长会突然变得有些可怕,但至少他听明白了刚才的那一句,带着不可置信,迟疑的开口道:“真的是这样吗?红悦,就像部长说的那样!”眼睛死死的盯着从刚才开始就一语不发的少女。
究竟该怎么回答他,莫忧不知道。但是谎言终究是谎言,被拆穿后,自己怎么会有勇气继续圆着那个蹩脚的谎言呢。
莫忧听到少年话语里的悲伤心底微微触动,嗫了嗫唇,低着头,干涩的应道:“哎,幸村说的是真的。对不起呢,文太,我欺骗了你,其实我没有吃那份便当呢。”因为她没有勇气再继续说谎了。
少女的声音软软的,在空中轻易的便飘散开。丸井文太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还不能忍受别人将他的好心踩在脚底下,他的眼里弥漫着受伤,更多是无法接受的愤怒,最后竟是一言不发的跑开了。
看着少年飞速消失的身影,莫忧有些吃力的闭上眼,轻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呢,我说谎了”【其实是不想说谎的】最后一句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对着幸村歉意的弯弯身子,深深的望了一眼紫发少年,心底有种很难过的感觉。经过少年的时候,脚步不可抑止的顿了顿,抿了抿唇,却终是什么也无法说出口。
看着少女远去的身影,幸村毫不留恋的收回目光,这样的人不值得他幸村有任何留恋。走回石梯前,冷冷的瞪了一眼正着急为泉野红悦辩解的切原赤也。
切原赤也说,泉野红悦是温柔的女孩,是安静的女孩,是心地善良的女孩,是乐于助人的女孩。但终究只是他的一面说辞,幸村只相信的只是自己眼里所见,耳中所闻,那个女孩一直在说谎,真是令人厌恶啊。
自那以后泉野红悦这个名字完全被网球部的人抛在脑后,似乎从没有在自己的眼前出现过一样。的确,自那以后,莫忧完全是避着网球部的人走,或许吧,她应该去解释清楚呢。但没有必要呐,莫忧在心底笑了笑,因为他们也不过是生命的一个过客,他们的目光对自己完全无所谓啊。
但是从那以后,午休的时候,莫忧每天都会带着一份便当独自一人坐在长椅上,慢慢的咀嚼着看似光鲜美丽的食物。
少女眼角含笑,静静的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慢慢的将盒子里的食物夹进口中,舌尖立刻被各种调料刺得生疼。微微蹙了蹙姣好的柳眉,波澜不惊的将食物慢慢嚼碎,最后咽下。
可是谁也不曾想到,少女的午餐对她来说竟是一场折磨。咽下去的那一刻,胃里是翻江倒海的恶心,一股酸涩反反复复的涌上喉咙。急忙放下手中的筷子,死死的捂住嘴,半跪在旁边的蓝色的桶前,躬着身子,不可抑止的吐了起来,竟像是要将五脏六腑也给吐个干干净净。
少女的脸色苍白的宛如一张纯粹的白纸,毫无血色,就连轻柔的阳光也不忍打在上面。指尖死死的抵在长椅的脚边,青色的血管清晰的附在近乎透明的皮肤下,浸人得可怕。额前渗着的一层密密的冷汗,浸湿了落下的碎发,嘴唇泛着青紫,瘦削的身子禁不住绞痛不停的颤抖着,看起来异常痛苦。
但是少女抬起头时,脸上竟是明媚的笑意,细眉柔和的舒展开来,两眼弯弯似新月。
莫忧扶着手边的椅子,缓缓的从地上撑起了身子,然后有气无力的坐下,继续执起筷子,嘴角噙着笑意,一点一点的将残留的食物送进胃里,直到饭盒里空空如也,莫忧才停下筷子,盖上盒子。挪着有些微微不稳的步伐,强撑着回教室准备上课。
有时候,因为腹痛实在太过厉害,莫忧不得不将身子蜷成一团,双手死死的扣着膝盖,紧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的嘴里发出一点声音。每一次痛起来的时候,她总在心底反反复复的告诉自己说【不痛,完全不痛】,因为莫忧是个坚强的孩子。
为什么莫忧要这样的执着呢?莫忧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想做而已,只是觉得这样做心里就不会那么难过。为什么她会觉得难过呢?莫忧自己也不清楚。有时候,莫忧也想大声的质问着天地,【为什么她只想过着简简单单的生活却不被允许,为什么每一次都要把强加痛苦给她。】
少女缩成小小的一团,孤独而无助的在每一个午后,噙着笑,默默的吃下那对于她来说名为【食物】的毒药,一次又一次。
而在少女没有注意到的身后,在不远处的一角,总有一个少年一言不发的靠着墙壁。目光深邃而悠远,手持一个软面笔记,反反复复的不知道记着些什么,将少女痛苦的蜷缩的身影紧紧的映入眼底,波澜不惊的眼眸偶尔会有一丝颤动。
而后目送少女跌跌撞撞的回到教学区,阖上那写着【厌食症】的一页,默默的转身,消失在寂寞的午后,消失在阳光也无法抵达的那一角。
对不起2
距离事情发生后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了,莫忧的身体在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已经可以渐渐接受食物了。大概是因为灵魂已经改变了,身体也会逐渐改变吧,当然这只是莫忧单方面的猜想而已,要知道,泉野红悦的身体虚弱成这样绝对不是三两天就可以造成的,要想完全恢复可能性十分渺茫啊。
这一天,莫忧依照往日的安排,将满满的一盒便当吃完后,才慢慢踱着步子回到教室。只是今天照往日来说,莫忧进食的速度又快了一些,胃里的恶心感似乎减弱了不少,莫忧的心底很是庆幸有这样的改变,心情也较往日来说愉悦了几分。
下午的第一堂课是莫忧最头痛的数学课,耐着性子将午餐磨完以后,便早早的回到了教室。因为时间还很早,教室里空无一人,莫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安静的学习起来。
窗外的树叶不时发出簌簌的响声,不知从哪里飞过来的小鸟站在枝头欢愉的鸣叫着,声音清脆婉转。阳光悄悄的绕过窗,在地上懒懒的打着滚儿,偶尔拂过一阵凉风,调皮的拨弄着莫忧额前落下的几缕碎发,逗得人痒痒的,很是舒服。
莫忧懒懒的趴在桌上,贪婪的吮吸着这一份宁静与安稳,一张小脸上荡着暖人的笑意。
再次睁开眼时,教室里已经是聚集了不少的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半眯着眼睛,左手撑着脑袋,打着哈欠,百无聊赖的翻阅着数学笔记,等待着上课。
也不知过了多久,上课的铃声才慢条斯理的响起。莫忧正认真的听着老师的讲课,隐隐的感觉小腹有些作痛,起先也没多大在意,渐渐的疼痛得却越来越厉害,仿佛要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
莫忧将左手紧紧的压在小腹上,右手不放松的握着钢笔,笔尖硬生生的将摊在桌面上的课本戳了个洞。额前不断的渗出一层层细密的汗珠,顺着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嘡嘡嗒嗒的滴在桌面上。
巨大的疼痛感源源不断的麻痹着神经,身体不可抑止的想要蜷成一团,但是【不行】。
指尖微微颤动,手里的笔头一下子摔到了地上,跌得生疼。一下子腾空的右手变得无措起来,想要拼命的抓住什么,最后只得死死扣着桌面,在光滑的桌面上生生的划出一道又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眼睛似乎被蒙上了一层看不见的轻纱,朦朦胧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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