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还是去打电动？乔先生看她，或者，听音乐会？你选。

    陆小熙说：你今天怎么有时间遛出来了，不用上班了吗？

    我想见你这是真的。下午有一件不是特别重要的事，但是我突然特别想见你。我掂量了一下，还是见你比较重要，我就把事情安排给别人去做了。

    陆小熙看着他，实在分辨不出这些话是真是假。她权当是听乐子，付之一笑。她说：去打电动吧。

    一路上两人都相对沉默。陆小熙不想对他的事情做任何猜测，他的事业，他的财产和他的女人们。车里放着一些半旧不新的老歌，陆小熙闭上眼睛听歌，她都快要睡着了。

    乔先生说：你还是心情不好吗？

    陆小熙迷迷糊糊点了点头。

    他说等春天来了，找一个阳光不是太灿烂的天气我们去打高尔夫。

    陆小熙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点了点头。

    停车的时候，陆小熙突然问了他一句：老爸，你带我到这种人挤人的地方，就不怕被别人看见吗？

    乔先生愣了一下，愣的十分自然，就像是吃鸡蛋突然吃出来鸡蛋壳一般。他说：噢，这个啊……看见了就看见了，能怎样？我还是有一点自由可以支配的。他一语双关。

    看来你这是这个年龄了还没有玩够。

    对于玩，谁能玩够，也得看看玩的是什么了。

    陆小熙心里自嘲的笑了，乔先生果然不一般，他玩的是女人。

    两人在商场顶楼打电动，忧伤的，失落的，消沉的，所有的情绪都被淹没在气氛高涨喧嚣的场景里。

    陆小熙是属于发泄的，她把游戏币一排排的投了一个又一个小游戏，最终停在架子鼓旁边，对着架子鼓狂敲一通，完全不跟节拍。敲累了，她跑去外面休息室坐着，乔先生一直在她身后跟着。

    老爸我吃爆米花。

    老爸，噎住了，给我买杯奶茶，哈密瓜的。

    老爸，你去给我娃娃机里抓个娃娃吧？你不会吗？没关系，那个东西抓三五十次总能抓到一个的。

    乔先生说好，你等着，他转头走进游戏室，隔了十多分钟，拿着一个玩偶走出来，递给她。陆小熙摆弄着乔先生给她抓来的很难看很幼稚的“hellokity”，十分不解。老爸，难道你喜欢玩电动游戏吗？

    不是你们现在这样年轻的小孩子都爱玩吗？乔先生也很疑惑。

    陆小熙说：我想你肯定是因为自己没有小孩，如果你有一个小孩，你的孩子但凡可以跟得上时代的节奏，那他从十八岁的时候就一定玩腻了电动，来这里只是在等电影开场的时候无聊才打的。我只是随便说一说，其实我什么都不想玩。

    难伺候的主子陆小姐

    那你想做什么？

    我就是想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坐着，听着歌。

    那好，我们去喝下午茶。

    乔先生又带着陆小熙去港式餐厅喝茶，陆小熙在车上坐着，看着乔先生这无奈的“司机”，她想象了一下乔先生西装革履的在一群小孩子中间，满头大汗的笨拙的夹娃娃的场景，她的委屈突然没了，自己咧开嘴淡淡地笑了。

    老爸，我是不是难伺候死了？

    是啊，你算的上是有点脾气的。

    乔先生也笑了，他说：你看我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跑来见你，在你这里当车夫，当撒气筒，你是不是也开心了，很有成就感吗？我还心甘情愿为你服务到家，我是不是上辈子栽倒你手里了？

    陆小熙越想越乐，她仰着脸在靠背上哈哈哈地笑。她说：对啊，突然间什么火气都没了，开心多了。

    乔先生说：没火气就好，心里有气迟早是要发出来的，发不出来，你就得一直憋着这股气。放寒假了吗？

    恩放假了，我回家整整一周了，中午刚去喝喜酒回来。

    乔先生找了一个座位，靠近窗户。暖气开的很足，小熙脱了外套，只穿一件运动卫衣都觉得背后热气腾腾，她说我最近过的不好，你过的怎样？

    我过的算不上好与不好，只能说不是特别忙，但是很乱。

    最近回家住了一周，快半年没有在家里睡过觉了，原来和家里关系不是太好，一个人在外面已经养成了习惯，回到家里反倒不是太习惯了。

    你原来住的房子呢？

    同学都走了，那房子太大我一个人住着不舒服，也许我该养一只猫。

    乔先生说你住的那个地方对于你来说实在是大了点，当初那些楼市开盘的时候我去出席仪式，顺便了解了一下。我家中有一条狗，阿富汗犬，它自己天天在家很孤单。十几年前发生了一些事，真让人头疼，那时候我在上海，站在楼顶真有一种想要跳下去的冲动。我的博导就送了我一条狗，叫宾尼，养了十年八年，也算是寿终正寝了。后来我开始忙了，太想念宾尼，就又寄养了一条一样的阿富汗犬，现在叫长寿。

    长寿？陆小熙瞪大了眼睛，咧着嘴笑，怎么会有这样的名字呢。

    我希望它活的长长久久，乔先生说的非常朴实。我太忙了，现在长寿一天到晚自己在家里，也不开心，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长寿，有时间你可以去看一看它，我觉得你会喜欢它，长寿其实是一个大流氓，他能分辨出来女孩子是不是真正的美女。

    怎么分辨呢？陆小熙非常好奇。

    那我给你说件不久前发生的事，我有一个侄女，非常漂亮，刚刚大学毕业，她去我家里玩，长寿就非常喜欢她。我家房子太大了，侄女带着同学去玩，她的同学，模样有一点点不乐观。长寿闻闻她就走了，不再理她。

    真正的帅哥水落石出，只是过气了

    陆小熙被逗得哈哈大笑，那我呢？如果它见到我会怎样？

    它咬着你就不让你走了。

    乔先生放下杯子，看了一眼手机，又放起来。她问陆小熙：你这个年纪，疯疯癫癫，一个人在社会上会吃亏，应该有个男孩子照顾下你，管教管教你。

    可是，我找的男孩子都管教不住我，该怎么办，我爸爸都管不住我。陆小熙调皮地问他。

    乔先生一本正经，像一位老师严肃地教育顽劣的学生：我可以派长寿去管教你。

    那好啊。陆小熙环起双手围成一个小圈，趴在桌子上把脸埋在袖子里。我有些困了，休息一会。

    我送你回家，乔先生说。

    不，我不回去，我就在这里趴一会。陆小熙趴着，上翻着眼睛看他。乔先生从背后拿出一个很小的文件包，掏出了一个超薄的迷你笔记本。他说：好，那你就休息，我工作。

    乔先生带上一个黑框眼镜，打开电脑。陆小熙就这样一直趴着看他，她说：老爸你知不知道你这种黑框眼镜，现在很流行的，皮肤白脸型好的人带黑框眼镜特别好看。

    恩？乔先生翻着资料，心不在焉。

    陆小熙完全不在乎，她眯着眼睛把头转向一边，声音小的像是喃喃自语：其实呀老爸，你才是最帅最帅的大帅哥，真可惜，过时候了，你要是晚生二十年该多好，我肯定哭着求着追你。

    乔先生的眼镜滑到了鼻梁上，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陆小熙脸对着玻璃，她们从玻璃的反射里交换着眼神。我刚刚说，老爸，你工作时候的样子很认真，帅呆了。

    乔先生坏坏地笑了。他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半躺在沙发上抱着电脑，他说：你好好歇一会吧。

    陆小熙闭上眼镜，心里很甜，尽管桌角上的玩偶丑的可怜，可陆小熙依然觉得那个hellokity非常珍贵。她遗憾的想，如果我们能一直这样安静的下去该多好啊。

    如果。只有她们两个人。

    到傍晚时分，餐厅里已经上人了，陆小熙没有睡安稳，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她迷迷糊糊做了一场又一场梦，梦见郑乔彬在身后一直追她，而她跑到前方没有路了，来到一个海边。二郎神站在云彩上，指着郑乔彬说：大胆泼猴，速速拿你命来。陆小熙纵身一跃跳到海里，却出现了一辆兰博基尼，开车的人说：快跟我走，这辆车可以在水里开，是乔先生派我来……

    接着就是海水哗啦，哗啦的声音，再紧接着，陆小熙醒了，她醒来后还觉得自己在海水中的兰博基尼上，觉得餐厅和乔先生一起都在随着海浪天旋地转。

    乔先生很吃惊，他问：小熙你怎么了？

    陆小熙瞪着眼睛，一脸惊恐，她还没有回过神来。

    你做梦了？乔先生小心翼翼地问她。

    陆小熙想了想，那个梦转眼又模糊了。陆小熙揉了揉眼，说：乱七八糟，确实是做梦了，起来的时候我以为地震了，四周都在转。

    不要找别的女人

    乔先生合上笔记本，拉住陆小熙的手。他带着黑框眼镜，遮住了细小的皱纹，皮肤白皙，脸庞干净，他的眼神专注起来很深情，他说：我们去吃晚饭吗？

    陆小熙呆住了，她突然心跳了。这种久违的心跳把她自己吓了一大跳，她慌忙回过神来，这怎么可以，乔先生的年龄就是她的小爸爸，她怎么可以喜欢上这么一个和她爸爸一样大的男人。再说，乔先生是什么人，她喜欢上乔先生，无非是自找苦吃。

    陆小熙的悸动被自己的理智扑灭，从乔先生的外表就能看出来他对女人很谦和，他的确说过喜欢陆小熙，但也仅仅是喜欢，出于礼貌，他可以这样称赞任何一个女人。

    她把手从他手里抽回来，我回家吃晚饭。

    乔先生说好，如果方便我送你回家。

    陆小熙点点头，她穿好衣服，拿着玩偶。陆小熙什么也没说，乔先生把车停在了小熙家附近的路口。他说：我就不送你太近了。

    陆小熙知道他怕对她的影响不好。

    她在车上，抱着手里的玩偶，昏暗的灯光照的人轮廓朦胧。陆小熙终于还是违背了游戏规则，她知道这句话一开口，必定是要么生，否则死。她声音很小，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老爸，我不陪你吃晚饭，是不是你马上就能找到别的女人？

    乔先生似乎并没有因为她的可怜而有丝毫恻隐之心，他永远都是那么一副理智诚实，并且把她的话当成会议一样认真对待。他说：理论上说是可以的。

    那你会不会有很多个我……这样的女孩？

    乔先生看着她，非常认真，但是没做任何回答。

    老爸，你不要给我找一个新“妈妈”。陆小熙撇撇嘴，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她希望乔先生可以给予她一个回应，不管肯定否定，她只要一个清清楚楚。但是乔先生什么都没有说，他沉默的可怕。他帮陆小熙打开车门，拍拍她的头：乖乖的，要听话，回家好好吃饭。

    陆小熙站在路边，委屈的快要哭了，她甚至能想象到乔先生的车子一开走，他马上就能找到一个漂亮的女人共进烛光晚餐，吃过饭后可能还要看个电影，再晚些，回不去了，可能就要……就要跟他回家啦！

    陆小熙心里像是虫子在爬，越来越痒痒，她急眼了，在路灯下对着车里的乔先生喊了一声：老爸——

    乔先生说：我今天晚上回家自己下面条吃，你乖乖的。

    陆小熙的嘴拧的像麻花，一边翘一边撇，分不出是喜是悲，她拿着玩偶对乔先生挥了挥手：老爸再见，老爸开车小心。

    乔先生无奈的笑了笑，依然是宠溺的笑容，他缓缓关上车门。

    乔先生消失了

    陆小熙抱着玩偶，突然特别开心，她在路灯下快乐的转了两个圈，天空又下雪了。陆小熙兴致高涨，群发短信：吼吼~下雪了哦，同志们快出来看雪。

    二郎神说：我这里没有下雪，看不到，但是我可以幻想。

    小鹿说：亲爱的小熙，我好想你，我们家已经下了一天了哇卡卡卡。

    郑乔彬打来电话：你不生气了吧？

    不生气了，为赵鹏飞生气太不值得了，我当初脑子傻了，没事儿。

    乔彬说你没事了就好，为过去的事不值得。

    好好吃饭，都五六点钟了。我要去吃饭了，挂了，拜。

    陆小熙心情愉悦，蹦蹦跳跳地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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