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都是冲着我去的，跟你没关系，把你带伤了，真是对不起。陆小熙越说越委屈，恨不得立马就挤出眼泪来了。

    方浩一听觉得势头不对，连哄带劝的说自己没事。

    陆小熙心里想，方浩这一切都很正常啊，她怀疑他，是不是因为太信任乔先生，顺着乔先生的指引这么做了？一不做二不休，她顺水推舟，可怜巴巴地说：方浩。

    嗯？他温柔地应了一声。

    方浩咱俩谈恋爱吧！

    她听到“啪”的一声，似乎手机摔了。过了一会，方浩说：啊，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

    二郎嫂的公主病

    陆小熙一脸霸道的神情，说：你单身，我单身，我喜欢你，你也不讨厌我，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方浩似乎在绞尽脑汁编句子。

    陆小熙嘴上笑着，心里却一点点结了冰。

    我们太远了。

    又没隔着黄河长江。

    我觉得不太妥当……

    行了，别说了。打住打住，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还真在这里较真儿的想起来理由了。我不跟你闹了，不是我说的，你也赶紧的给我找个嫂子，省的你这帅哥在这闲置着，一群姑娘馋得慌，口水流一地还够不着。

    死丫头，你又跟我乱闹。方浩开玩笑地说她，但这口吻那么不自然。

    挂了电话，陆小熙往床上重重一躺，吐了一口气，觉得心里的石头，彻底沉了。

    她一动不动躺了很久，她觉得以一个成年人的智商，但凡稍知冷暖的人，都能听出来陆小熙的玩笑是一种试探。

    她是一个保守的女孩，她看重自己的尊严和矜持。

    所以她会委屈，会绝望。她生平第一次对一个男孩子这样表白，她相信方浩一定可以听懂，陆小熙不明白，方浩明知她快毕业了，如果他肯答应，她很有可能去方浩的城市找一个工作，从此神仙眷侣不思凡。可他拒绝了，他用沉默来拒绝她，陆小熙赶紧给自己扑了个台阶，夹着尾巴狼狈的滚了下来。

    这种委屈，她一向要强的性格怎么受得了。

    她无处发泄，而乔先生又消失了。

    她在游戏里狂杀一气，却见到了一个久违的人——小猪八。

    他和二郎神一起玩游戏，也在西安，据说现实里有点不远不近的血缘关系。只是最近现实里有些忙乱的事情一直很少见到他。陆小熙在游戏里胡作非为，最终早天谴，红名后被管理员关进了监狱，她的名字在公共频道上变成了“杀人犯”，引来众多人围观和慰问。

    小猪八是其中之一。

    他说二郎嫂，你脾气真不小，跺一跺脚，咱服务器还真就给晃了两下！

    陆小熙看到这句“二郎嫂”，更来气。她说你不要喊我二郎嫂，我不认识他。

    小猪八一下子就听出来是这两个人闹矛盾了，他不知道是在现实里发了小财，还是找了娇妻一枚，心情大好，也不闹腾她，倒认认真真和陆小熙聊起正事来了。

    他似乎早就料到陆小熙会在方浩那里吃到苦头，他说：耗子哥（方浩）就那种脾气，很不会体谅人，你多忍忍他，他人很好的，如果他爱上你，你真能是最幸福的人了。

    陆小熙快人快语，一句话堵在小猪八枪口上，她说：他不爱我！

    打完这句话，她想，自己这是在干嘛啊？活脱脱一个怨妇。既然在方浩那里那么狼狈了，干嘛还要把狼狈招摇给别人看，宣告给一个世界的说自己失恋了？稳固的二郎嫂跟二郎神闹别扭了？

    陆小熙觉得这样实在不妥，她换了一个口吻，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鸡毛蒜皮的小事，和耗子没有多大的关系。我自己在这边遇到了点烦心事，心情不好，耗子一直都那脾气，他自己本来就是个小孩，怎么能指望他安慰我啊？是我自己犯公主病了。

    耗子的小孩

    小猪八说：其实耗子很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我们大家都能看得出来，他干什么都护着你，你可能不知道，他上次去找你，回来后恨不得让所有的哥们都知道你多漂亮多可爱。

    陆小熙心里有些动容，丝丝发甜，小猪八没必要用假话安慰他，这些肯定都是真的。陆小熙正儿八经地跟小猪八聊起来，她说：他在我这里可不是这个样子哦！

    小猪八说：可能他有什么苦衷吧？

    他这句话一说出口，陆小熙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她也觉得方浩有苦衷，她知道这之间肯定有什么秘密，但她不方便问，问了方浩也不会告诉她。

    她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苦衷，我们之间一直隔着什么。

    一个人？小猪八问她。

    陆小熙突然震撼。她和方浩认识这么久以来，除了那个女法师，他不曾听他口里提到过任何有好感的女孩。而那个女法师，方浩一直叫她姐姐，后来那女孩也不玩游戏了。她从来没有问过他，甚至还怀疑过方浩是不是一个gay。

    小猪八说，耗子从前很喜欢过一个女孩子，在他上高中的时候，那时候你应该还在初中校园里踢足球呢。那女孩长的特别漂亮，是文娱委员。她很喜欢耗子，跟耗子谈恋爱之后，跟着他逃学打游戏，逃课也要在一起。

    陆小熙屏住呼吸，觉得胸口实在太闷了。她有点不敢听下去，但小猪八说的却很从容。

    后来那女孩意外怀孕了，那女孩的父母知道了。

    陆小熙直觉得浑身上下凉气嗖嗖，她有一种想要退出游戏，关电脑，拔掉电源的冲动，可是却又迈不出脚步离开。

    她故作平静地说：然后呢？那是耗子的小孩吧。他们也真是的，上高中就这样闹。

    然后那女孩死了。

    小猪八说。五号的黑色宋体字出现在杂乱的屏幕上，就像聚焦的镜头把焦全部对准了那一排排字，而身后的场景，人物，全部模糊成一团鲜亮的颜色。陆小熙觉得自己喉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勒住脖子，她咳嗽一声，嗓音干干的。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果汁，却冰凉的难以下咽。

    怎么死的？

    好像是跟家里人大吵一架离家出走了，耗子带她去华山玩，刚下过雨，她从山上摔下去了，很久很久之前耗子说过，好像那女孩是故意往下掉的，耗子没拉住她。因为这件事，耗子一直自责，他可能到现在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自杀，还带着他俩的小孩自杀了。

    陆小熙瞬间明白了一切。她终于知道方浩一直以来为什么这么洁身自好，他这样条件的男孩，对女人划分明确关系，不是gay，就一定是心里住着一个人。陆小熙从来不觉得自己比不过谁，哪怕方浩心里有过别人，她也不畏惧，人一辈子并不是只爱一个人的，她们过了白衣飘飘一生一世的年纪。

    一个人的圣诞节

    可是，偏偏，那女孩死了。

    她会永垂不朽吧？她会让方浩记住她一辈子吧？她用这种决绝的方式，让方浩一辈子缅怀她，内疚，自责，还深爱着。这是多可怕的一种感情，就像有一部电影，青梅竹马的两个人为了永远在一起，不惜相拥着被灌在水泥浆里。

    陆小熙觉得这都不是真的。

    太假了吧。

    她好像一直在心理暗示自己，让自己以为这都不是真的。

    一直到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她都恍恍惚惚，心不在焉。小鹿在发短信，她看着陆小熙直勾勾盯着幻灯片出神，蹭了蹭陆小熙的胳膊。

    大小姐，你眼睛又直了。

    陆小熙回过神来。小鹿问她：你最近一直都不在状态，该不能是太思念那个大帅哥，得了相思病吧？小鹿眉眼间流露着笑意，她是最支持陆小熙和方浩在一起的。

    陆小熙说：找我们平时这生活状态，哪有那么多轻易就能死人的事啊。你看我活了这二十年，都是太平盛世，从小学到大学，也没见身边有谁死了，哪能是那么容易说死就死的。

    小鹿瞪大了眼，就像听到陆小熙讲梦话一般，说：谁死了啊？

    陆小熙说：方浩的前女友爬山的时候掉下去了，挂了。

    她的口吻很狡猾，心理暗示还在起作用，她就像没有任何知觉，在说别人的故事，越是说的随意，越是能把自己事不关己的感觉描的深刻。还带着某些世俗的口吻，颇像楼下买菜时偶遇说媒的大妈。

    小鹿简直不可思议，她的第一反应和陆小熙当初的反应一样，她悄悄地说：不能吧，这也太假了。

    陆小熙两只手抓着头皮，哎呀哎呀，头疼死了，我不想这件事了。

    小鹿说：要真是这样，那挺遗憾的。可是他这辈子总不能就那样不过了啊，他还是要结婚要找女朋友，要好好谈恋爱的。又不是一辈子就吊死在一棵树上了，你该学学人家孙冉冉对自己的追求锲而不舍的精神。想怎么过怎么过，想得到什么就去追逐什么。

    陆小熙看着课本，看着幻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这将会是一个人的圣诞节。

    她走在马路上，到处都是在唱圣诞歌：金够败，金够败，金够lv……

    她打乔先生的电话已经不下一百遍了，自从小猪八给她说了关于方浩那件事情，她再也没有上过游戏。她不知道方浩在做什么，她也会想念他，但是这些话已经没办法说了，她知道那个女孩一直会存在，她会永生。她永远都敌不过一个永生的人。

    无处安放的心灵，陆小熙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绕到一个熟悉地方。这里人很少，有大块的岩石，乔先生爱来这里钓鱼。

    后面是一座不高的山，绕过这座山，前面是乔先生的住所。

    说白了，这些日子以来，陆小熙从来没有认真的找过他。她想要留给自己一些安静，好让她仔细的想一想她究竟该怎么选择。然而，怎么选，方浩和乔先生，都不能给她肯定。她身边没有人知道乔先生，她也无人可以诉说。

    方浩的女朋友

    她沿着山脚下的小路一直走，绕过那座山，走到乔先生住宅区的后门。这里似乎居住着一群达官显贵。陆小熙觉得自己脚跟子似乎都在这错落有致的庭院中站不稳。她越走越忐忑，终于走到了乔先生家门口。

    她按门铃，心想按了也是没有用，乔先生平日里也不怎么回来住的。

    他果然不在家。她在乔先生门前坐了一会，想着明天就是圣诞节呢，就算带女人回家，他也应该回家过一个平安夜吧。

    陆小熙决定要等下去。

    一直到天色很晚的时候，她的手机铃声响了，是郑乔彬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嚷嚷，说：小熙，你赶紧下来，我在你家楼下呐。

    陆小熙慌乱之中撒了一个谎，说：天啊，我在我老爸家里准备吃晚饭。

    乔斌很遗憾，说那算了，我明天再找你吧。

    陆小熙又等了一会，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不知道从哪来了一个保安，跑到陆小熙这里来。他问她你是来找人的吗？

    陆小熙感觉这深宅大院果然不一样，在门口坐着等人，都像小偷似的要被警察抓。

    我等乔先生，她说的有些小心翼翼。

    保安相当疑惑，似乎在这个住宅区里，始终都不会出现第二个和陆小熙一样，衣冠整齐，不送礼，却也进不去家门的客人。

    保安善意地提醒她，说：你不用等了，我想大概他不会回来。

    陆小熙问你怎么知道的？

    保安说：我们这里有监控，我从监控上看到你在这坐了很久，就过来问一问。我觉得今天晚上他也未必能回来，他已经两周都没有回来过了，我不会记错的，我们地下停车场最中间的车位是他的，而他四周的人都天天来，所以说空出来一个车位，还一直空着，很明显的。

    那他还在这里住吗？陆小熙焦急地问了一句。

    不清楚呢，但是房子好像没有登记，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别处发布登记信息。

    陆小熙突然之间害怕了。

    她有一种预感，她感觉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乔先生了。

    就在这时，陆小熙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是一位说标准普通话的女人，她的声音很甜，但是说话的语调非常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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