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换流年_分节阅读74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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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一定要帮帮他。”阮承浩仰起头,急促说着,说完立刻喘息起来。喉咙里的声音好似抽风箱般粗重难听,一边喘一边咳,整个人都颤动摇晃起来。

    杨波吓得手忙脚乱,顾不得那么多急忙張开手臂将他抱住,来回抚他背脊。她转身要唤人,却被阮承浩一把拦住。他握住她的肩,靠在她怀里宛如一把枯骨,硌得她手腕疼。苍白的脸上泛起诡异的潮红,呼哧呼哧灼热急促的喘息带着一股子血腥味,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浸湿了的发丝都黏在脸颊上,看起来很是狼狈。

    杨波看的心里发酸发涩,真受不了这样一个风流人物变得现在这幅模样,眼眶都红起来。

    “陛下,别说了,躺下好好休息吧。先把伤口养好了再说。”她哽咽说道。

    阮承浩喘顺了气,摇摇头。伸手拉开棉被,又揭开了盖着的白绸,露出腰上那条半尺来长的刀口。血肉模糊,隐隐还可见到肉膜下蠕动的内脏。

    被那扑鼻涌来的血腥气熏到,杨波作呕一下,急忙捂住嘴,别开头。阮承浩将锦被草草拉上,手搭在她胳膊上,绵软无力。

    “阿水。”他唤。

    “朕只有小炆一个孩子,正所谓虎毒不食子,朕可以对天下所有人恨,可不能对他。现在朕这副情况,瞒估计也瞒不了多时。万一有个好歹,小蚊。。。。。。”

    “小蚊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不会有人反对他继承大统的。陛下只要为他择好良臣,无有大碍。”杨波冒着大不违劝道。

    “不,不。”阮承浩摇头。

    “朝堂内有沈知延这一伙狼狈为奸欺上瞒下的奸臣,在外,还有老六。朕。。。。。。朕怎么放心的下。”

    “晋王不是那种人,他不会。。。。。。”杨波急忙又说。

    她话说到一半,阮承浩就强撑着仰起头,一把握住她的肩膀,直勾勾瞪着她,重重喘息。

    杨波说不下去,只能怔住。

    “你。。。。。。你果然和老五说的那样,你喜欢老六,你们。。。。。。你们都喜欢老六。好.。。。。。好。。。。。。好啊。走,都去找老六去,走!”他突然一把推开她粗声低吼。

    杨波被他推开一些,看着他狼狈的倒在榻上,似乎碰到了伤口,疼得呻吟起来。他呻吟着,在那儿不住颤抖。

    杨波不忍心,又伸手。手指才触到他,他就猛转过头,涣散的目光一锁定她,就扑过来,一把抱住。

    “阿水,别走,别走。”像孩子似的,竟然带着哭腔。

    杨波不敢动,只能僵住。

    他伏在她怀里,像孩子似的抽泣几下,含含糊糊的说了一些话,可都听不清是什么。只觉得似乎在抱怨着什么,委屈着什么,又狠狠的诅咒了什么。

    发泄完了,他渐渐安静下来,然后缓缓放开手。杨波扶起他重新躺好,用手帕擦去满头汗水,梳理了一下发丝。阮承浩乖乖的一动不动,只是看着她,很依恋的目光。

    “阿水。”

    他轻轻唤一声。杨波点点头。

    “我不走。”

    “不,你走吧。去老六那里吧。”他说。

    “陛下?不要再。。。。。。”

    “不,阿水,你去吧。朕要你去,一则他能给你自由和安宁让他送你回家去,和你的家人待在一起。二则,把你今天看到的都告诉老六。让他知道,朕已经不行了。让他别怄气了。这天下到底是阮家祖宗传下来的,不能毁在我们兄弟的手里。他回来,把朝廷好好整一整。他要做皇帝,就做吧。要是他不愿意,那就小炊做,小蚊还小,他可以当摄政王。反正,随他。他是个心正的人,不会为难小炊的。他再不回来,内阁那批人就要把我们父子两个给吃了。”阮承浩喘息着,说了许多话。

    杨波听着,却不应声。

    阮承浩恳求看着她。

    “阿水,你不肯帮吗?”

    杨波摇摇头。

    “为什么?”

    “我不知道该相信什么?”她说道。

    阮承浩苦笑。“是朕自己的罪孽。阿水你一定觉得朕是那种为了得到天下,谁都可以牺牲,都可以欺骗出卖的人吧?不,你错了。老五也错了。”

    “你知道,小炆是谁的孩子吗?”

    杨波怔一下,眉挑起。

    “难道宁贵妃。。。。。。”

    阮承浩哼笑一声,双眸流露出一丝冷笑和嘲弄。

    “她们。。。。。。哪里配给朕生儿育女。她们。。。。。。自己做过什么,自己知道,朕也知道。朕不要她们的孩子,一个也不要。朕的儿子,只有一个,朕儿子的母亲,也

    只能是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阿沅。”他伸出一根手指,在杨波眼前晃了晃。说完,手指颓然跌落,而他也哈哈大笑几声,笑到一半又咳起来,喘气开。

    杨波被听到的话惊呆了,都忘了帮他拍顺气,瞪着眼傻傻坐在那里,好一会才回过神。

    “这。。。。。。这。。。。。。”

    阮承浩看着她,咧嘴一笑。

    “怎么?你不信?你难道忘了当年小炆差点被人毒死的事?是谁搞的鬼,朕心里清楚。那女人自己肚子里有了孩子,以为能瞒过朕?朕不要她的孩子。朕要她替被人养着孩子生生殴死她一辈子。”他咬牙切齿狞笑低吼。

    杨波胸膛起伏,伸手掩住嘴。

    原来当年的换药下毒有这样的内幕,难怪宁贵妃会突然小产,难怪陛下当年不再追查下去,难怪那些可怜的小奴婢们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老五怨朕对阿沅不好,朕认。可朕当年没办法,护不住她。但真到底护着她的儿子,她给朕生的儿子。阿水,帮帮朕,帮帮小蚊。老六一定愿意听你的话,你去说说吧。让他回来,赶紧回来。朕不害他,朕也没这个能力害他了。”他拉住杨波的衣袖,再次恳求。

    杨波抿嘴,犹豫不决。她想离开皇宫,她想回家,她也愿意帮助阮宣炊。可她怕。

    这皇宫里的人心太难琢磨了,她真的不知道究竟哪一个阮承浩才是真正的他?是眼前这个为了儿子苦苦哀求自己的慈爱父亲?还那晚为了得到天下可以算计亲兄弟的无情君王?

    她辨不清他究竟是真为了儿子,还是依然为了天下?她甚至依然怀疑他给自己看得那个伤口是否真实?

    她又不是医生,怎么能明白清楚?

    万一错了,岂不是害了晋王?

    可万一是真的呢?她如果退缩了,岂不是害了眼前这个慈父,也害了无辜的阮宣蚊,同样也害了晋王,更害了自己?她到底该怎么办?去还是不去?深吸几口气,她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定。

    不管是真是假,去见见晋王,和他说说这皇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是应该的。她会将现在心里的这一份怀疑和猜测也一并告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至于最后的决定,其实完全可以由晋王自己来做出。

    打定了注意,她握住阮承浩的手,点了点头。

    天宝朝  5会面

    杨波坐着车赶到郭子桥的时候,五脏六腑都被颠地快移了位。到河边看到湍急的水流,立刻就吐了,脸白的像张纸。随行的守备很担忧,询问她是否休息一晚,明日等身体舒服些在过河。杨波摇摇头,坚持。

    对她来说,似乎只要渡过了这条河就等同于离开了那个金丝笼,这巨大的诱惑让她不惜一切代价。身体的难受只是暂时的,只要能活着过去,总有好起来的一天。守备见她坚持也就不在多说,派了几个人在旁边保护着,自己则带了人去找京师卫的都尉指挥使张罗渡河的事情。

    杨波坐在河边等,河面上唯一的一座桥已经不见了踪影。据说是都尉指挥使带着一百多号人连夜砍断的,整座木桥连根砍断,轰鸣着掉进湍急的河流里,也就打了个转就随着那不可阻挡的流水奔向尽头而去。

    这人要是掉进去,只怕连个转都没有,就直接被浪卷到河底去了吧?杨波看着看着又头晕反胃起来,可惜肚子里已经没什么东西可吐,干呕了一阵就冒出些酸黄的胆汁出来,搞得嘴巴里一股子怪味。旁边保护的人看不过去,给她弄了点热茶来漱漱口,杨波感激看那人一眼,不管到哪里总还是有好心人的。

    守备回来后告知,渡船已经准备好了。都尉指挥使派了一对水性好的护船,请杨波放心。杨波点点头,只要船不翻就行了。真要翻了,那也是天命,这七八年的皇宫生涯,她见过的风浪不比这河水里的小。下到码头上,风大的能把人吹起来。翻滚打转的急流涌起多多水花,随着风吹过来,扑在脸上一阵寒。

    船在水里摇,人在风里恍,杨波扶着旁边人的手一跨到船上,这上半身和下半身就同时朝不同的方向摇摆,差点没把她拦腰给折断了。跌跌撞撞滚到船舱里,刚坐定又差点砸跟头滚起来。船要不是被铁锁牵着,早随着这浪头颠出好远去。

    等人多了,才算稍微压住些。

    码头上的人才把铁锁放开,这船就随着浪涌了出去。在河里颠转起伏,忽上忽下,忽高忽低,一会打转一会摇摆。

    河里的浪拍打着船沿,发出嘭嘭的声响。耳边全是哗啦啦的流水声和呼呼的风声。

    杨波在船舱里,也看不到这一路到底是怎么走的。她全副心思都用在忍受自己翻腾的胃,那船颠起落下,她的胃就跟着上上下下的蹿。眼前的景象都是带重影的,看什么都让她头晕,心在胸膛里也跟着翻涌,好几次差点就从嗓子眼呕出来。要真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了,可能到还舒坦,偏生咽不下呕不出,卡在那里难受。

    也不知道到底飘了多少路,过了多少时候,似乎才一会,似乎又已经生死一重。等到船身一震,就像一头狂躁奔跑的牛突然被拉住了缰绳似的,船身震动几下,愤愤然留住了漂流。

    岸上有股力,牵着船慢慢走,最终在石头上磕一下,来回摇摆几下后靠了岸。

    杨波是让人扶着才走出船舱的,每一步她的腿都在打颤,天旋地转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任由人带着走。上了岸,一抬头就看到码头上站着的那一抹挺拔身影,她眼眶立刻就红了,眼前一片模糊。也分不清究竟是因为那个人还是因为浑身的难受。

    她喘着气,朦胧模糊看着那身影靠近自己,想也没想就扑过去。那身影接住她,双臂有力而温暖。她紧紧抓住,仰头想看清他,却只是让自己的眼泪夺眶而出。心头无限委屈埋怨堵着,却都发泄不出来。最后胃翻涌一下,她吐了一口黄水,昏过去。

    再次醒来,她已经躺在一个干净的屋子里,脑袋下枕着芳香的篮草枕头,身体躺在柔软舒适的棉褥上。可感觉依然似在水面上,床就像是另一艘船,起起伏伏,飘飘荡荡。

    杨波知道这是晕船的关系,得过一阵才会消失。她抬头看了看,一眼就找到靠在椅子上用手枝着头睡着了的阮承淋。还有些不敢相信,她眨眨眼又伸手揉揉眼,结果手磕在床沿的雕花板上,啪的响了一声。

    阮承淋被惊醒。一睁眼就看到她,两人目光相对,一时都无有话语无有动作,只是相互注视着。她鼻子抽动几下,眼里雾气渐浓,汇聚成滴,缓缓落下。

    阮承淋一下从椅子里挑起,一步步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抚了抚她的脸。“哭什么?都瘦了这么多。”

    杨波一把推开他的手,别过脸去,眼泪越掉越多。阮承淋双手握住她的脸,将她扳回来,面对自己。拇指抚触这她的脸,低头轻轻吻那些眼泪。

    “走开,  不要那么假惺惺。”杨波挣扎起来,头立刻一阵晕眩。

    阮承淋扶住她,将人抱住。“阿水,别这样。”

    “走开,走开。你们都是骗我的,都是假的。他是,他也是,还有你。我不是阿沅,我不是她。你要找她,你找她去,不要找我。”杨波扑在他怀里,呜呜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埋怨。

    阮承淋抱着她,什么也不说,只是一遍一遍温柔的抚摸她的背,就像安抚一只受伤的小猫。

    杨波呜呜哭了一阵,突然蹿起,从领子里一把拽出那个玉瓶,狠狠的砸出去。

    “这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要,谁要谁拿去。”

    那玉瓶砸在地上,啪就摔成了两瓣。见摔坏了,杨波愣一下,一时有些懵。随即掉头看向阮承淋,又不甘心的狠狠别过头。

    阮承淋也看了看地上那个玉瓶,轻轻叹口气,将她放开,缓缓站起身,走过去把那两班碎玉捻起,握住手里。

    “你这又是何必呢?”他回头,幽幽一句。

    杨波扁嘴,瞪着他,忽而扑到床上,终于哇哇大哭起来。

    “你也找她去,找她去。我要回家,回家。再不要见你们任何一个。”

    阮承淋摇摇头,把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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