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骑逐白鹿_第460章 回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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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这边,刘得水也带着众人迎了上去。 对着那蒙面中年人拱手道:“哦,这位兄台,我们已经如约来了。” “货物在哪里?我们快些装船,争取天亮前赶回码头。” “是是是...刘管事辛苦啦!”蒙面黑衣人哈哈一笑,向着刘得水也回了一礼,目光却缓缓扫视这他身后的众人。 一共十五人,除了一身绸缎衣服的管事刘德全,剩下的十四人中,有十三人都是穿着码头工人的粗布衣裳。 只有一人有些奇怪,身穿着绸缎衣服,却不似刘得水那般乃是干练的劲装款式。 蒙面中年人上下打量一番,感觉这人完全不像个干活的样,倒像个哪个暴发户家的公子哥。 心中忍不住嘀咕,这是来干活的,怎么还跟这个看热闹的? 货物的敏感,让他心中顿生疑惑。 干笑了两声,对着刘得水笑道:“货物我已经派人去洞中搬运啦,刘管事的弟兄们只管运上船就是。” “只不过...不知这位公子是哪位?那些货物都是些肮脏之物,可莫要沾染了公子的衣服啊。”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就是,瞧你这身打扮也不像是干活的,跟着来这里干嘛? 干了多年管事,在码头上混了这么多年的刘得水自然是听得出来。 说起来,今日这趟差事,自家东家能接下,就已经让刘得水大为蹊跷了。 毕竟自家这位女东家,向来是最守朝廷律法的,哪怕是些擦边的生意都不愿意做,何况是这正大光明的违背律法。 如此差事,这次竟然点头接了下来,这是第一个蹊跷。 第二个蹊跷就是出在化身为林雨儿表弟张三金的南燕兮身上。 刘得水不难看出,这个人不不懂的码头和海运事物,而且这人明明是个外乡人,生面孔。 今日这差事最重要的就是应付官府探查,有自己这个老面孔在此就够了。 干嘛还要派这么个既不能干活,又不能办事的家伙来呢? 这是刘得水的第二个疑惑。 不过,对于一个在码头上摸爬滚打多年的管事来说,能站稳脚跟靠的并不只是做事干练这么简单。 有的时候,聪明的头脑也是重要的加分手段。 虽然猜不透上面的真实用意,但结合上述和陈管家送他来时的一番说辞,刘得水心中也能明白。 派他来,自然是东家的意思,而这意思是什么,自己不用去猜,也不要去猜,领导自然有领导的用意。 做下人的,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顺势配合好领导就是了。 正是能很好的明白这些,刘得水才能在这鱼龙混杂的中州运河码头混的如此风生水起。 见这蒙面中年人如此一问,他也是不慌不忙,哈哈一笑,赶忙介绍道:“啊呀呀...这位兄台,今日公子到此,可不是为了干这点小活的。” “容我向您介绍,这位乃是我家东家的表弟,张三金,张公子!” “正是为了兄台您这趟差事,才特地屈尊来此的。” 说完,表情有些隐晦的努努嘴:“咱说实话呀兄弟,就您这趟差事,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俺们也不得不做些万全的准备...有张公子在此,那官府就算想查验,也没那个胆子。” “毕竟张公子在这儿,就代表我东家在此,我东家在此,就代表这南州最高衙门在此!” 话音落下,刘得水又故作恭维的转过身,对着南燕兮躬身笑道:“公子啊...这位就是托咱们办事的客人。” “这黑灯瞎火的,认不清您的身份,万望您莫要怪罪啊!” “啊...无妨无妨...”南燕兮故作臭屁的仰着脑袋摆摆手,心中却对这个聪明的刘管事大为好感。 所谓地头蛇,所谓精似鬼,所谓圆滑聪明,不外乎如此! 左右瞧瞧,南燕兮装出稍微有些不耐烦和傲慢的样子,故意不去瞧那蒙面的中年人。 只是对着刘得水催促道:“我说刘管事啊,快些吧,这海上的风可是凉的很呐。” “快些装船,我也好快歇会去交差啊!” “哦...是是是...公子您稍待,马上就好!”刘得水赶忙答应着,转头看向那蒙面中年男子。 “我说兄台啊,稍快点吧,咱们还得在天亮之前赶回岸上呢,让我的人帮忙吧。” 看着二人这番说辞,这中年人也稍微放下了些警惕,想着本来就是要靠他们将这东西运到山里。 连是什么都跟人家说了,还有什么好谨慎的。 再者说,这个山洞的使命也完成了,现在也不怕暴露了。 想到如此,那蒙面的中年男子点了点头,言语客气道:“啊哈哈...既然如此,就麻烦诸位兄弟啦!” “张公子...刘管事...请随我来吧...” 随后,便转身带着高家码头的这些人,向着里面走去。 此时正值涨潮,这个蝇头岛目前的面积也就半亩地左右,众人打着火把,向内走了十几步的样子,一个小山洞赫然出现。 那蒙面男子来到洞口前,笑道:“两位,里面的东西大家都明白,这火把是万万不敢进去的。” “里面备了几盏小油灯,大家小心脚下...” 说着,转身带头钻了进去,南燕兮与刘得水对视一眼,也跟上上去,身后的十几名码头工人紧随其后。 这山洞也确实不大,里面本来就已经有几个人在了,一下在又钻进了十来个人,倒有些拥挤了。 透过那几盏钉在周边墙壁里油灯的昏暗火光,南燕兮缓缓望去。 这山洞应该是早些年天然形成,后来又被人工开凿了一部分,大约就是一间屋子这么大。 中间的位置,摆放着本多木箱子,看样子是特质的,精美又严密,既防虫又防潮。 再往周边看看,似乎也是为了防潮,周边的地面上洒满了石灰和干草。 南燕兮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防止潮湿,毕竟是在这如此小的海岛之上,海风和空气潮湿异常。 在海上山洞这种高温高盐的环境,也不利于货物的储存,防潮是最重要的。 那中年男子简单地为两人介绍了一番,就提议他们三人先出去。 毕竟这里地方有限,让这些干活的在里面就好了。 南燕兮和刘得水点点头,吩咐手下要小心行事,随后便走了出去,众工人们随即开始了工作。 这五百石的东西,听着挺多,实际上并不多,十来个人来搬,都用不了第二趟。 只是因为环境的原因,这些装火药的箱子都是特制的,又厚又沉,否则的话两艘小船就能拉走。 十几个惯于在码头装卸货物的专业工人,只消片刻就将这五百石火药分装上了三艘小船。 为了保证货物不出差错,那蒙面的黑衣人要求留下六个手下,跟着南燕兮的三艘小船回码头。 而他们自己,似乎是不方面露面似的,要先行登船离开。 南燕兮自然不会反对,甚至还大度的支持他们如此做,并表示小心驶得万年船嘛,他们这么做并无不妥。 只是有一点,跟着可以,但一定要听从指挥,否则一旦被官服发现,可就别怪自己弃卒保车了。 这一点,那黑衣蒙面人也表示理解,对着南燕兮等人拱拱手,又对那六个手下嘱咐了几句,随后便登船离开了。 而南燕兮等人,也不敢再耽误时间,毕竟确实要在太阳升起之前赶到码头。 刘得水掏出指挥用的号角,呜呜的吹出个奇怪的调调。 三艘小快船如同收到了命令般,齐齐的扬起船帆,调转船头,呈编队状向着来时的路快速而去。船队无声又快速的跑在水面上。 那蒙面人留下的六个手下,每船两人,瞪大了眼睛坐在一旁,生怕南燕兮等人对这些火药做什么手脚。 南燕兮不屑的撇撇嘴,在船舱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抱着胸,躺下闭目养神去了。 船队在刘得水的带领下,快速有序的航行在漆黑的海面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多些,睡的迷迷糊糊的南燕兮,忽然听见了了一阵有节奏的隆隆声。 声音由远而近,似乎是什么东西在靠近。 缓缓睁开眼睛,正要起身,船舱之外的刘得水快不走了进来,拱手对着南燕兮道:“张公子...” “前面是海巡司的一艘巡逻船,看样子似乎要检查我们。” 此话一出,船舱内的两名蒙面男子的手下顿时紧张了起来,手也下意识的伸向了怀中,警惕的看着来到舷窗前向外观瞧。 瞧着这两个家伙这蠢笨的样子,这不摆明了告诉海巡衙门,自己心里紧张,货里有猫腻嘛! 不屑的撇撇嘴,南燕兮随即站起身来,对着刘得水道:“走,瞧瞧去。” 说完,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船舱。 向着刘得水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那弥漫着薄雾的漆黑海面上,正有一艘大船缓缓靠近。 有节奏的突突声,乃是其装备的蒸汽发动机独有的声音,伴随着这声音,那大船迅速而有力的靠了过来。 船上幽黑的炮口和士兵们的枪口,齐刷刷的对准着这边,船头之上写着几个大字,大明南州海巡司。 最神奇的是,那海巡司大船的最顶上,安装着两个奇怪的东西。 乍一看就如同两只会发光的大眼睛一样,射出两道耀眼而橙黄的光柱,不断地扫视着海面上的三艘小船。 见此,刘得水赶忙吹出号角,命令船队停下,接受检查。 海巡司的大船如同一只深海巨兽,发出隆隆的声音,冒着阵阵黑烟,带着两只会发光的大眼睛,缓缓地靠了过来。 不一会儿,一道软梯自大船船舷处滚了下来,自船上缓缓下来了一队身着大明海巡司制服的士兵。 南燕兮与刘得水赶忙迎了上去,对着士兵中的一名军官模样的人行着礼。 显然这刘得水似乎是认识这人,对着那军官笑道:“嘿!孙大人,是您呐?” 正在吩咐士兵准备检查的那军官一愣,转头看去,惊呼道:“哎?这不是刘管事嘛!” “怎么你这么大个身份,大半夜的带几艘小船出来作甚?莫不是瞒着你家大东家,出头偷偷干私活吧?” 这军官显然与刘得水很是相熟,两人轻松的开起了玩笑。 刘得水哈哈一笑,自怀中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小小礼包,乃是用红纸包裹的几锭银子,不着痕迹的塞了过去。 笑道:“哎呦老哥哥,我哪有这胆子呀...这伙乃是东家派的,从昱州老家拉了些私人的东西来。” “都是些女眷用的东西,还有东家娘家那边的土特产,没有别的东西。” “哦...哈哈哈...”孙大人自然听得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说女眷的东西,就是告诉他们,你们这些老爷们不方便动。 说是娘家土特产,同样也是这个道理,这些货乃是高府大东家林雨儿的私人物品,最好还是别动。 当然...这也侧面的告诉了他,这船里的东西肯定不好见光,刘得水想要靠着东家林雨儿的面子,让他放弃这次检查。 这种事,虽然明面上高府乃是第一次干,但实际来说,刘得水偶尔干点私活,打打擦边球什么的,也算是熟练。 毕竟是在码头上做活计的,跟这些海巡司啊,水师啊,都相熟的很。 塞上一小包银子意思意思,基本上没有不放行的。 大家都是明白人嘛! 然而,就在刘得水信心满满,等着孙大人收下银子说放行时,他这次的表现却有些出乎了意料。 只见那孙大人虽然垂涎的伸了伸手,但却还是咬牙推了回去。 在刘得水诧异的目光中,不好意思的开口道:“那个...实在不好意思啊兄弟...不是哥哥我不给你和大东家面子。” “只是这几日特殊情况,皇上不是驾临咱们南州了嘛,尤其是此次的南昱铁路沿线的这些个地界,全部都要严查!” 说着,眼睛往回撇了撇:“这船上,不光是哥哥的海巡司,黑衣禁卫司和监察司的人都在呢。” 南燕兮和刘得水闻言,悄悄的往上一撇,果然,又几个人正在探头探脑的往下观瞧。 看那穿着就不是海巡司的人,看来这孙大人并未说谎。 不动声色的将那一小包银子推回去,孙大人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随即小声道:“不过...兄弟放心。” “哥哥让弟兄们都小心些,只要你拉的不是什么太过麻烦的东西,小小不然的,都不打紧!” “毕竟咱们哥俩这么多年的感情,大东家又经常照顾,这点事情,孙某还是办得到的。” “得罪啦...” 说完,伸手就要命令手下进入船舱查探,这可吓坏了刘得水。 孙大人这番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虽然咱们弟兄关系好,但今时不同往日,事关重大了。 不检查那是绝对不行的,毕竟就算自己同意,这黑衣禁卫司和监察司的官员还在上头盯着呢。 皇上驾临,安保问题必须严抓,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这个事,恕哥哥我不能同意。 但是呢,咱俩兄弟多年的关系,你们家东家也没少照顾俺们,所以该照顾的当然会照顾。 就算你拉的是违禁品,只要不太过分,我也帮你压下来就是了。 按理说,人家孙大人说的这话确实到位,跳不出一点毛病来。 但要命的是,这船舱里拉着的,就是那最最要紧的玩意儿。 这一旦要是查出里面装的是火药,那可就不是被处罚没收的事了,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至于掉不掉东家的脑袋不知道,毕竟自己这个东家上头一直有神秘人照顾着。 但是身为领队的自己,着脑袋肯定是满地乱滚了。 此时的刘得水,心中大急,却丝毫没有办法,总不能上去拦着吧?那可就是纯纯找不痛快了。 焦急之下,忽然想到了一旁的南燕兮,心说这位爷不就是东家专门派来的嘛,现在也该起点作用了吧? 随即便把求助的目光望向了南燕兮这边。 感受到了刘得水的眼神,南燕兮不慌不忙,伸手接过那一小包银子,两步上前来到孙大人面前,再次塞了过去。 在孙大人疑惑的目光中,凑过去小声道:“大人只管拿着,等一会儿请弟兄们喝喝茶。” “我这儿还有一物,望大人辛苦一趟,给上面的几位大人看一看。” “小人保证,孙大人不仅不会受到训斥和怪罪,还会被赞赏...!” “呃?”这孙大人闻言一愣,不由得上下打量一下这个身着土豪的年轻人,却发现此人甚是面生,根本没见过。 不由得问向刘得水:“哎我说老刘啊,敢问这位公子是...?之前没见过呀!” “哦...回孙大人!”刘得水见此,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赶忙回道:“这位乃是东家的娘家表弟,张三金,张公子。” “公子啊,这位乃是咱南州海巡司的孙大人。” 听着刘得水的介绍,南燕兮对着他笑了笑,行礼道:“孙大人,久仰久仰...” “哦...娘家表弟...”孙大人狐疑的上下打量着南燕兮,语气中微微带着丝警告:“我说张公子啊...”“这事儿,乃是公务,可不是咱自家里的事!” “上面还有其他衙门的大人看着呢...您可别戏耍老哥我呀。” 孙大人言语正色道:“老哥我人微言轻的,咱们之间又是老交情,戏耍我,大家哈哈一笑,倒是不打紧。” “可上面那几位大人...若是发起雷霆之怒,可是了不得呀!” “你这年纪轻轻的,还有大好的年华...一定要想想清楚哦!” “哈哈哈...那是自然。”南燕兮一边赔笑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袱塞给了他,笑道:“孙大人辛苦。” “您只管将此物交给上面的几位大人,一看便知!” 孙大人接过那小包袱,狐疑的瞧了他了一眼,见他如此有自信,自己也就不好回绝了。 心想反正出了事也是他担着,随即便对着南燕兮和刘得水二人道:“那好吧...” “先说好啊,我这是看在大东家和二位兄弟的面子上,要是惹得上面的大人不高兴了,我可不管啊...” 南燕兮赶忙附和道:“是是是...这个您放心!劳烦您啦...哈哈哈...” “嗯...好吧。”孙大人翻翻白眼,无奈的将那小包袱揣进怀中,转身又艰难的爬上了软梯,不一会儿,就登上了大船。 刘得水抬头看看,那船舷之上,正有大量的士兵端着枪口指着他们,还有那巨大而黝黑的炮口。 这要是一炮下去,自己着小船当场不得碎成好几半? 再想想船舱内,那足以将所有人都砍了脑袋的大量火药。 现在这情况,还真是跑也不是,留也不是,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南燕兮的身上。 刘得水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转过头看向南燕兮,紧张地小声说道:“张...张公子啊...您那个,能...能行吗?” “咱们弟兄们的身家性命,可都在您手上呢...您可以定拿准喽,这要是搞不好,是要波及到东家的呀!” 怎料这南燕兮似乎很是胸有成竹,只见他伸手拍了拍紧张无比的刘得水。 轻松地安慰道:“哎呀...刘管事,你就放心吧...” “刚刚那物件儿,正是我姐姐给的,说是绝对管用,她您还不放心嘛。” “哦...是这样啊...”刘得水闻言,也算是稍稍安心了一点,伸手摆着胸脯念叨着:“那就好,那就好...” 而此时,同样紧张的也还不知是刘得水,船舱之内的六名蒙面人手下,同样是紧张无比。 此处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也看到了刘得水和南燕兮与那军官交涉。 不是瞎子的都能看得出来,这交涉似乎很是不成功。 几个人面面相窥,谁也不知道一会儿若是暴露了,自己该做什么。 低头看看怀中的短刀,再看看人家那群海巡司官兵手里的家伙,最新式的水兵专用速射短步枪。 光腰间挂的刺刀都比自己这匕首长出不少...这怎么打?除非是自己活腻歪了。 当然,除了他们,那是几个工人同样紧张,毕竟拉的这东西,够砍他们脑袋好几回的。 所有人,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南燕兮身上。 一双双惊恐又期待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心中一遍遍的安慰自己,东家特意喊他来此,一定是有用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所有人背后的冷汗都已经浸湿衣背时,只见那海巡船船舷处,孙大人再一次翻了下来。 这一下,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死就在一瞬间了。 所有的眼光,都注视着孙大人那一步步蹬下来的双脚,豆大的汗水从两鬓,额间,脑后流下。 但不同于众人的紧张,一旁的南燕兮确实无比的淡定,似乎很是胸有成竹。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孙大人再次登上了南燕兮和刘得水所在的这艘小船。 庆幸的是,所有人想象中的狂风暴雨并没有到来,伴随而来的确实孙大人那几乎笑成了菊花的大脸。 “嘿嘿嘿嘿嘿...”只见那家伙皱起黢黑的大脸盘子,躯步躬身而来,一脸的媚笑。 双手将那小包袱又抵了回来:“嘿嘿嘿...公子啊...小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呐,嘿嘿嘿...该死该死。” 一旁的刘得水见此都傻了,心说这家伙今天怎么了? 平时请他喝酒都是拧眉瞪眼,横不拉几的,怎么上了趟船,回来就变了样子呢。 再看南燕兮,似乎也不再是刚刚那般谄媚之意,躬着的胸膛似乎挺立了一些。 只伸出单手接过了那包袱,往怀中一揣,淡笑道:“无妨,将军说的哪里话...正所谓不知者不罪嘛。” “既然如此,那我等也不就留了,毕竟还要赶回码头呢...” 更离谱的是,说完这话,南燕兮还不忘仰起头,对着海巡船上正往下瞧的几名禁卫司和监察司官员摆了摆手。 似乎是告别好朋友般喊道:“那我们先走啦...” “啊...好好好...哈哈哈...”让众人惊掉下巴的事情发生了,船舷之上的几名官员同样媚笑着对南燕兮拱着手:“公子慢走...哈哈哈...公子慢走啊...” 这一下,让刚开始瞧不上他的所有人都打了脸,内心里都明白了过来,东家派他来是有目的。 而这,也更加坚信了这些人内心里的想法,自家的漂亮东家却是跟上面的某位大官有什么联系。 瞧瞧这,如此严峻的形势,这张大公子只是单纯地送了个小包袱过去,这些官员的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那包袱里面,肯定不会是钱,现在这个情况,可不单单是钱就能搞定的,还得是象征权力的东西。 所有人不敢想,也不敢问,只是打心底里,佩服起了自家那位东家和她的这位表弟。 眼见这位大公子下了逐客令,孙大人也不敢再耽搁。 说实话,站在这位爷面前,他只觉得自己腿肚子都在打颤,鬼知道他上船之后经历了什么,那包袱里的东西,是他这辈子都没机会见到的玩意儿。 此时的他,只想赶紧走,赶紧回家,然后去庙里上炷香好好拜一拜。 一听南燕兮这么说,简直是如蒙大赦,赶忙对着他行了个礼:“既如此,那小人们就先撤了。” “多有叨扰多有叨扰...公子您一路顺风,小人退下啦...哈哈哈...” 说完,艰难的迈动两条发软的大腿,在手下的搀扶下,才堪堪登上了软梯,连自己好友刘得水,都忘了打招呼。 两手拱起,正欲告别的他,尴尬的两只手停在半空,呆呆的看着孙大人及一种海巡司官兵的背影。 刘得水转头看向南燕兮:“张...张公子啊...您刚刚给他们看的是什么呀?” 南燕兮神秘一笑:“没什么...所谓天机不可泄露,知道太多对您可没好处!哈哈哈...” 说完,大笑着钻进了船舱。 站在船头的刘得水愣了一会儿,想来也是,有的事情,似乎不是自己这种小人物该知道的。 回头看看,那家伙在已经钻进了船舱找地方睡觉去了。 耸耸肩,刘得水轻松的叹了口气,反正无论如何,这一劫算是度过去了。 看着那海巡司的大船缓缓启动,拖着阵阵黑烟,向着远方的海面行驶而去,不一会儿就只剩下了一个小黑点。 刘得水定了定神,随即开始指挥船队,再次起程,誓要以快的速度赶回码头。 这烫手的山芋,只要到了中州运河码头,交给了镖局的那帮旱鸭子,自己就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了。 此时的刘得水,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充斥在心底,妈妈的,以后打死老子也不接这种活了。 回去之后,可得好好去寺庙上炷香,好好拜一拜。一路无话,船队终于在黎明到来之前进入了运河,并很快到达了码头。 而此时的岸上,高家下属的镖局早已经严阵以待。 随着三支小快船缓缓靠岸,随着刘得水的一声令下,码头的工人开始卸货。 而身为管事的刘得水,则带着南燕兮,走向了来交接的镖局负责人。 “哈哈哈...刘管事,辛苦啦...”两拨人还未靠近,一阵破有底气的声音便传来了。 南燕兮心中暗暗称赞一声,此人话音苍劲有力,内力可是不低。 寻声而去,只见迎面走来了几个身着半身皮甲的武人,南燕兮知道,这些应该就是高府下辖的顺威镖局。 因为朝廷法度,民间是不能私藏铁甲的,所以像是镖局类的,用的都是皮甲。 为首的一个,一身黑色劲装,棕色的皮甲和护腕,走路虎虎生风。 再看面相,乃是一张国字脸,看年级有个五十岁最优的样子,留着一缕微微有些发灰的胡子,约一尺来长。 腰间挎着一把精美的横刀,这玩意儿,乃是这几年才在这异界风靡起来的。 不仅是横刀,还有像马槊,扎甲,苗刀等等这一类不错的华夏冷兵器,最近也很流行。 只不过扎甲和马槊暂时还是违禁品,苗刀太长太大,用起来又不方便,所以都没有横刀流行的广。 而它们,在这个世界的祖宗,自然是南燕兮自己。 听闻此言,一旁的刘得水瞬间变了一副面孔,从刚刚的胆战心惊,心有余悸,瞬间变成了从容有度,风趣友善的模样。 对着迎上来的一众人同样是拱着手:“哈哈哈...我当时谁呢,原来是吴总镖头啊...竟然是您亲自来押送啊!” “那是那是...”吴总镖头哈哈一笑,当着下人们又不好明说,只是隐晦道:“此时事关重大,还是得小老儿亲自走上一趟,方才安心呐。” 此时,两人已经凑到了一起,懂事的刘得水赶忙向着南燕兮介绍道:“公子啊...这位就是咱们顺威镖局的总镖头,吴自有老前辈。” 随后又对着吴自有介绍道:“吴总镖头,这位乃是东家的娘家表弟,张三金,张公子。” “负责此次咱们这趟出行的监管工作...此次在海上,多亏了他呀,否则兄弟我就麻烦啦!” “呃...啊...哈哈哈...是嘛!”吴自有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顺着话笑了起来。 其实,一开始那陈管家去通知他的时候,吴自有也是一头雾水想不明白。 首先来说,现在的高家,产业多的是,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怎么会冒这么大风险去挣这么个三瓜俩枣的短头钱呢。 让大管家亲自来派活,还得让他这个总镖头亲自押送。 这可是足够众人掉脑袋的违禁品呐,吴自有这种性格比较沉稳谨慎的人,实在不想接这个活。 可自家东家派下的任务,他们又不能不执行。 说起来,这个也不算什么,吴自有年轻十几岁时,就在原来的南赵国都,现在的南州主城,当趟子手。 后来一步一步,从趟子手到镖师,再到镖头,再到总镖头。 三十几年的时间,这地面上黑白两道,没有几个不给他面子的。 虽说是不值当,但带一趟不能见光的暗货去不远的东岭郡,应该说还是十拿九稳的。 这个,按理说东家他们都应该知道才对,怎么又派了个面生的后生跟着呢?这是什么意思? 但所谓人老精,马老滑,与刘得水一样,心中虽然疑惑,但吴自有也没说什么,想来东家定有深意。 只是在心中暗暗起到,到时候在路上这小子别瞎指挥就是了。 “啊...哈哈哈...张公子,辛苦您啦。”吴自有干笑了两声,对着南燕兮拱拱手,算是见礼了。 “嗯,好说好说。”瞧着吴自有的表情,南燕兮心中就明白了,还是对自己瞧不上而已。 不过这也无所谓,自己此行另有目的,又不是真的来押送货物的。 对着吴自有抱抱拳:“老爷子,在下此行,不过是为了应付一些大家不好解决的的特殊状况罢了。” “至于这路线怎么走,遇到突发事件怎么处理,都听您的就是!” 闻此言,吴自有心里倒是宽松了些,心说希望你小子说话算话。 但表面上还是蛮客气的,拱手笑道:“哪里哪里...还请公子多多指点才是啊。” 双方又客套了几句,那区区只有五百石的货物,已经装上了车。 按理说,这点东西一辆马车就能拉的很充足,但那些厚的不像话的特质木箱却占了大量的空间。 无奈,只能动用了两个马车才装上了那些东西。 又给身为贵公子的南燕兮单独准备了一辆马车,整个队伍就变成了三辆马车的车队。 总镖头吴自有与自己的两个副手,骑这高头大马在前开路,二十名镖局护卫车队左右。 南燕兮的马车被安排到了最末尾,跟随而来的那六个蒙面人的手下,则是分列在拉火药的两辆马车旁。 所有人准备完毕,随着吴自有一声令下,整个队伍混混出发。 几名打着顺威镖局大旗的趟子手走在最前方,嘴里喊着合吾,向着东方而去。 此次的目的地,乃是南州城以东的东岭郡深山之内,距离上倒是不远,若是乘骑快马,一白天的时间差不多就能到。 但毕竟此次乃是拉货,车队不能快跑,只能慢慢前行。 按照当前这个速度来算,就算是早早出发,晚晚停歇,也需要至少三天的时间才能到。 南燕兮倒是很无所谓,将马车简单收拾一下,往旁边一靠,眯着去了。 马车晃晃悠悠,发出吱呀呀的声音,在凌晨无人的山路上缓缓向前。 期间,众人停下吃饭休息,临近黄昏,才堪堪出了南州城的主城区,进入了茫茫山中。 也许是大明建立后四海升平国泰民安,也许是这位总镖头确实为名在外。 这一路之上,基本没有遇到什么阻拦,一直到了二日午后,车队终于算是进入了东岭郡。 车队缓缓前行,队伍中的人们也早已说完了那些话,午后炙热的阳光烤在身上,让人不禁昏昏欲睡,疲倦的紧。 完善的山路上,除了阵阵稀疏的鸟鸣,就只剩下了马车吱呀呀的声音,让人更加的困倦。 中午饱饱的吃了一餐的南燕兮,正在队伍最后的马车内睡的正香。 忽然,整个队伍一个急停,把南燕兮惊了起来。 竖耳一听,外面已经变得有些嘈杂起来。 南燕兮淡然一笑,该来的终于是来了呀。 外面,嘈杂声逐渐变成了刀兵声,南燕兮伸手掀开帘子向外看去,此时的场面已经很是混乱了。 围在镖局队伍周边的,乃是一群粗布打扮的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和手里的武器,都在向所有人表明,自己是山贼,是土匪。 双方皆是拔剑相向,兵器撞击兵器发出一阵阵铿锵之声,但就目前而言,双方还未大打出手,只是在相互对峙着。 总镖头吴自有坐在马上拱手,对着周边贼人客气的说了几句当地黑话。 南燕兮站在马车上暗中瞧着这帮家伙,一个个打扮得倒像是土匪的样子,张口闭口也是句句黑话。 只不过,却有一样有些不正常。 怎么说这吴自有也是三四十年的老镖师了,顺威镖局更是老资历,可以说是威名赫赫。 莫说是在这南州一地,就算去了北原大燕这些地方,也有几分面子。 怎么今日在家门口被劫了呢,而且还如此的不给总镖头面子,一看就是吃生米的。再看看那几个被蒙面人派来看护货物的六个人,早已经跑的不知踪影了。 南燕兮冷笑一声,心说这帮家伙,出事了跑的还挺快。 也不知是真的害怕吓跑了,还是另有目的。 就在南燕兮左右思量的时候,那劫匪头目也失去了与吴自有对黑话的耐心。 只见他将手中大刀一晃,对着手下低喝一声:“动手!” “杀呀...”几十名悍匪闻言,齐齐挥舞着刀剑,呐喊着冲了过来。 无奈,吴自有手下一众镖局护卫镖师只得与数倍与己的敌人战了起来。 兵器撞击的叮当之声和众人的喊杀厮杀之声,响彻山路之上。 奈何,这帮人太会选地方了,这个地界基本上就属于个三不管。 莫说是巡逻的官军,就是连过路的行人都很少。 这一看就是早有预谋! 不仅如此,这帮人的武艺竟然极为强横,镖局的人与他们一个照面,就已经有数人受伤了。 吴自有眼见如此,顿时大怒。 心中忍不住疑惑,这是哪来的一帮愣头青,自己道上的好话该讲的都讲了,这帮人竟然丝毫不为所动。 显然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说起来,自己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绿林道里也算是赫赫有名,一辈子几乎没出过事。 今日里,竟然在这家门口被人截了镖,这要是传出去,自己就算是身败名裂了。 想到此处,吴自有怒喝一声,手中横刀噌的一声抽出,正要与敌人拼命,却忽然被身后之人拉住。 “哎哎哎...吴总镖头,你这是干嘛?” 吴自有闻此言一愣,转头看去,这身后说话之人竟然是自己东家的娘家表弟,张三金,张大公子。 心想这家伙不老老实实在后头的马车上藏着,什么时候跑到自己身后来了。 “张公子?你跑到这里干嘛?还不快快躲起来...莫要妨碍了老夫杀敌!” 说着就要往前冲,身后的南燕兮却似乎还有什么事情,使劲拉住他,小声说道:“别别别...上什么上...!” “你没看到嘛,人家这帮人各个比你的人能打,人数至少是你们的两三倍,你上就能打的赢了?” “那也得上啊!”吴自有大急,实在不明白这位张大公子到底是想干什么。 心中还以为他是不知道丢镖的严重性,无奈解释道:“若是被他们劫走了,主家岂会放过咱们?” “而且以后这事传出去,咱们镖局就算是身败名裂啦!” 说着,就要挣脱南燕兮的控制。 瞧着家伙如此的一根筋,南燕兮只得长话短说:“哎呀呀...你傻呀你!” “这t是掉脑袋的违禁品,主家就算想找咱们索赔也不敢呐,这玩意儿见不得光的。” “你听我说,这事儿我和我姐早就预料到了,后面俺们还有后招呢,你不用拼命,只管带着你的人撤就行。” 说着,将一封信塞到了他怀中,急声道:“你回去后,将这封信交给我姐姐...你放心,她看了这信后,不仅不会怪你,还会奖赏你!还不快走!” 眼见如此,吴自有愣了一下,转头再看看自己的那帮手下,此时已经很不乐观了。 心中也知道,哪怕加上自己也无济于事,这帮人显然是有备而来。 无奈,只得把那信塞到怀中,急声问道:“好,那老夫就信公子一回,那咱们撤!” “哎呀你不用管我!”哪想到,眼前这张大公子却似乎另有打算:“你走你们的,我自有分寸,快走快走...”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向了马车方向。 “哎...张......唉...”吴自有眼见如此,也来不及再犹豫什么。 无奈只得对着手下大声喝道:“tnd!弟兄们,先撤先撤...走!” 话音落下,吴自有挥刀上前,奋力杀出了一个缺口。 众镖师见状,也只好拉上那些个受伤的同伴,向着那缺口冲了出去。 再看这帮劫匪,他们的目的只是这些货物,对于这帮镖师倒不至于非要赶尽杀绝。 眼见他们撤走,也就没有追击,大大方方的放他们离开了。 战斗结束的异常轻松,从开始到结束,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而且这代价更是微乎其微,劫匪一方只是有受伤,根本没有伤亡,镖局那边饶是如此。 那蒙着面的劫匪首领无比开心,本来,大家知道是吴自有亲自带队时,还有些担忧。 毕竟这家伙的武艺不低,若是拼起命来,自己一方不搭上几条人命估计是够呛。 可他们哪里想到,这才刚刚一个照面,吴自有那老家伙竟敢灰溜溜的跑了。 心中顿时对这帮家伙有些鄙夷,看来还真如江湖上传的那般,这帮走镖的,名头大过本事,武功也就那么回事嘛! 那首领开心的将手中宝剑回鞘,对着众手下吩咐道:“快快快,清点一下货物,看看有没有遗漏的。” “若是没有问题咱们就立刻转移,这里不安全,万一那帮走遍的再把官军喊来就麻烦了。” “是!首领!” 众手下答应一声,纷纷上前开始检查这三辆马车。 劫匪首领轻松的叹了口气,心说这事完成的太漂亮了回去还不得受到自家大掌柜大大的表扬? 心中如此一想,连心情都好了许多,那劫匪首领望着蓝天顿时憧憬了起来。 正想着,一旁检查马车的手下却发出了一声惊呼:“艾玛...谁!滚出来!” 这一声大喊,把那劫匪首领吓了一跳,刚刚憧憬出来的美丽画面也被残忍地打断。 有些不悦的看向声音发出之处:“干嘛?一惊一乍的,谁啊?” “首...首领...有人...” 劫匪首领循声看去,只见在队伍第一辆马车之处,几名手下正警惕的戒备着,对着车厢内喝道:“出来...快出来!我看见你了!” 劫匪首领挑挑眉,正要说什么,却听得那车厢内忽然传来了一个弱弱地声音:“别别别...诸位英雄...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嗯?还真有人? 那首领愣了一下,顿时好奇了起来,心说那帮走镖的不是跑了吗?这么这是还落下了一个? 又或者,那帮人这一趟走镖,还又凑了个别的活?捎带着一起送? 好奇的上前走了两步,却见那马车车厢内,颤颤巍巍的走出了一个贵族土豪打扮的年轻人。 两手高高举过头顶,对着众人点头哈腰,一脸的赔笑:“嘿嘿嘿...诸位英雄辛苦,诸位英雄辛苦...” “大家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哈...莫要动怒莫要动怒...” 两边这些如狼似虎的劫匪眼见如此,哪里会与他有话好说? 直接上前将刀抵在脖子上,两人一边一个押着,直接摁到了那首领面前。 “首领,这个人似乎不是镖局的...没什么功夫,怎么办?杀了吧!” “哎...别别别...我我我...我是自己人,我要见你们当家的!”被摁在地上的这个青年,一听此话,顿时大急了起来。 也不知是因为害怕所以乱说话,还是说真的,这家伙竟然高喊他是自己人,还要见大掌柜。 那首领顿时觉得有些有趣,随即蹲下身,调笑的看着他:“自己人?什么自己人?知道我们是干嘛的嘛!” “当...当然是自己人!”那年轻人大急,赶忙说道:“我我我...我跟你们是一事儿的,怎么会不是自己人?” “我这次来,就是来帮你们的,没有我,你们tnd绝对干不成那个事儿!” 此话说出,这年轻人似乎有了些底气,又或是因为太恐惧,故意大声喊着:“带我见你们当家的,老子对你们又大用...!” “tnd,敢杀老子,你们当家的饶不了你们!”“哦?是嘛?” 那首领听着这家伙颠三倒四的话,顿时有些迷糊了。 从背后抽出匕首,轻轻打在这青年人的脸上,恶狠狠道:“小子你t到底什么人啊?” 感受着匕首打在脸上的冰凉和生疼,那青年似乎很紧张,却强装镇定道:“哼我是什么人,带我见你们掌柜的,一问便知!” 瞧着他这个嘴硬样子,这劫匪首领倒有些被他给唬住了。 犹豫再三,终于开口吩咐道:“将这小子带上,所有人搬上货物,撤!” “是!首领!” 众劫匪答应一声,随后便开始忙碌起来。 只见他们自从树林内拉出了数十匹体型较为矮小的驮马,将装有火药的那些个箱子一个个的安在了马背上。 随后,又从路边版了些石头撞到原来的马车上,将那三个马车调了个方向,朝向了另一岔路口。 有劫匪挥刀在那马屁股上狠狠的砍了一刀,拉车的三匹骏马吃疼,纷纷长嘶一声,扬开四蹄向着那岔路口的小路狂奔而去。 忙活完了这一切,又两个劫匪过来,直接将那年轻人来了个五花大绑。 蒙住眼睛塞住嘴巴,又找来一个大麻袋,直接将他装了进去。 几个劫匪合理,将他往其中一匹马的背上一搭,就算是完活。 处理完这一切,那劫匪首领也不在耽搁,左右看看无人,将手中宝剑一挥:“出发!” “是!” 众劫匪齐齐答应一声,牵着这些个头不高的驮马,向着山林深处而去。 那青年被捆着手脚搭在马上,也晃晃悠悠的夹杂在队伍中间。 此人,自然就是化身为张三金的南燕兮。 此时的他,虽然被捆住了手脚,蒙了眼堵了嘴,但却丝毫不慌。 竟然还试图在马背上找一个舒服点的姿势,随后,这家伙竟然缓缓睡着了。 走在一旁的劫匪首领,听着这若有若无的呼噜声,心里更加疑惑起来。 这家伙,怎么这般心大,这种情况下他竟然睡得着?竟然还打起了呼噜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劫匪首领思索半天也没想明白,无奈也就不想了,反正将此人带回去,让大当家来处理就好了。 如此,他也就不再想什么,只是吩咐后面的手下注意清理痕迹,小心有舌头跟着。 同时也要注意马背上这家伙,会不会悄悄留下什么记号。 一直数十人,几十匹马的队伍,快速的穿梭在密林中,又有几人在队伍最末尾熟练地清理着痕迹。 躺在马背上打呼噜的南燕兮,此刻在心中正默默的算着,时间渐渐过去,路途也逐渐走远。 约莫过了有三个多时辰的样子,虽然蒙着眼睛,但也能明显感觉到外面的光线暗了下来。 队伍这才停了下来,听声音似乎是在休息吃东西。 至于马背上的南燕兮,这帮劫匪倒也算是没忘记,将其从麻袋里拉出来,让他解了解手。 往嘴里塞了两口又硬又干的干粮,灌了几口水,之后便又将其塞回了麻袋里。 这帮人做事非常谨慎,做这些事的时候,南燕兮眼睛上的眼罩始终没有被解下。 不过南燕兮倒也无所谓,他的目的也不在于此,顺从的听着这帮人对自己的安排。 休息了约半个多时辰,在那劫匪首领的命令下,整支队伍再次出发,向着森林的深处走去。 又走了约莫有两个时辰,被装在麻袋里蒙着眼的南燕兮,明显感觉队伍一顿,耳边传来了阵阵窸窸窣窣之音。 过了一小会儿,整支队伍再次出发,然而,这一次,南燕兮敏感的察觉到了不对。 吸入鼻中的空气明显湿润了不少,身体也明显感觉到了阴冷凉爽,耳边,偶尔会有马蹄猜到水的声音。 南燕兮不用猜也知道,这应该是进入了某处河道或者山洞之类的。 心中忍不住念叨起来,这帮家伙,路子还挺野嘛,又是密林又是山洞的,小爷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整除什么花活来。 舒服的躺在那马背上特制的一种架子上,那平坦的架子本来是用来驼那装火药的箱子的。 好在多出了一个富余,刚好让他躺在上面。 细细的感受着这种环境变化的感觉,结合着时间来算,又走了约一个时辰。 正在心中感叹这山洞真长的南燕兮,忽然敏锐的听到了一丝动静。 或者说,是人们聚集时传来的嘈杂声。 这声音由远而近,逐渐变得清洗起来,南燕兮心中一愣着前方难道是一个村镇? 心中正奇怪的琢磨着,那股阴冷之感却忽然消失,南燕兮心中一凝,看来这队伍是走出山洞了。 队伍的到来,似乎很是引人注意,刚刚的嘈杂声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不少。 南燕兮靠在马背上细细的听着。 “周统领您这么快就回来了?大人们刚刚还在议论,说您至少黎明时分才能回来。” “没想到,这才刚刚要过丑时,您就赶回来了!” 听这声音,似乎是一士兵在向那劫匪统领奉承着什么。 这个被称呼为周统领的劫匪统领哈哈一笑:“是啊我也没想到,此次行动出奇的顺利呢。” “怎么样,大掌柜和诸位首领们呢?” 闻言,那士兵回道:“哦,他们都在山上呢,周统领您快去吧,他们都盼着您呢!” “哈哈哈好好好”周统领哈哈笑了两声,回头对着队伍命令道:“走,上山!” 趴在马背上的南燕兮暗暗琢磨,看来这还是一个不小的山寨呢,就是不知道这入口有多少,不会真的需要得钻山洞吧。 心中虽有诸多疑惑,奈何眼睛被蒙着,南燕兮也只好竖起耳朵听了。 轻微的脚步声伴随着吧嗒吧嗒的马蹄声,从这角度上,也能明显感觉出,他们在爬山。 大约过了得有一盏茶多些的时间,队伍终于停了下来,就角度而言也变得平摊了。 南燕兮竖着耳朵仔细地听着 一个熟悉的中年人声音骤然响起:“周荣?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哈哈冯先生,此次行动很是顺利啊。”这个被叫做周荣的劫匪统领笑着回答道:“您不知道俺们与那些个镖师交手没几个回合,他们就仓皇而逃了。” “看来啊,这些个走镖的,整日牛皮吹得震天响,实际这名头远远大过实力啊您当时与大掌柜他们,实在是多虑啦。” “哦?这样么?”那个冯先生狐疑一声,有些谨慎的说道:“货物你都检查了吗?” “哈哈,放心吧您”周荣自信的拍拍胸膛:“末将在第一时间就派人全部查看了,保证没问题,数量也对的上。” 这个冯先生闻言,缓缓的应了一声,而此刻马背上的南燕兮却是暗自一笑。 怪不得这么熟悉,这家伙不就是那日晚上在岛上的蒙面中年人嘛。 约莫过了片刻时间,似乎是检查这些火药完毕,看到了马背上的麻袋。 那谨慎的冯先生赶忙问向那周统领:“周荣,这是什么?谁让你私自带回俘虏的,一刀杀了不就是了?” “哦不不不,冯先生,您听我解释。”那周荣闻此言,赶忙解释道:“这个人并不是那些镖师,而是俺们在马车车厢里找到的。” “本来,小人是想将他一刀砍了,一了百了的可这小子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怎么,说跟咱们是一事儿的。” “吵着嚷着要见咱们大掌柜的,还说什么呃哦对,这小子还说,没有他,咱们就完不成这任务。” “小人觉得事关重大,这才将他带了过来,想看看大掌柜怎么说。” (“是这样?” 那个什么冯先生闻此言,微微皱了皱眉,随即对周荣吩咐道:“好了,吩咐人卸货吧,把这个人带进来!” “好的,冯先生!”周荣赶忙答应着。 随后便大声的招呼手下,开始卸货,而马背上的南燕兮只觉得自己被人从马背上揪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哎呦喂...妈妈的,想摔死老子啊?” 麻袋中的南燕兮骂骂咧咧的喊着:“一会儿见了你们当家的,你们就知道老子的厉害啦!” “呵呵...到时候谁知道谁的厉害,可还不一定呢。” 蹲在一旁的周荣听着他嚣张的话语,倒也并未生气,只是冷笑了一声,随后便招呼手下:“过来两个人!” “给他从麻袋里揪出来,脚上的玩意儿摘喽,带着他更我去见大掌柜。” “是!统领!” 两边有小喽啰答应一声,随后便上前,伸手解开麻袋,把南燕兮从里面提溜了出来,然后解开捆着脚的绳子。 至于手上的绳子和眼罩,倒是没有给他解开,两人一边一个架着他,跟着那周荣往大殿走去。 向前走了不长时间,南燕兮只觉得脚下一绊,若不是被那两人架着差点就摔在了地上。 脚下赶忙紧蹬两步,这才堪堪站稳身子。 奈何还没等他喘口气,就只觉得自己腿窝被人齐齐踹了一脚,南燕兮两腿一软,“哎呀”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感受着膝盖被磕得生疼,直把南燕兮给气得够呛,张嘴大骂道:“td,有病是不是!” “要是把老子磕坏了,你们那个狗屁大事就算是完了我告诉你们!失败了!死定了!” “识相的快给老子松绑,把你们那个什么掌柜的叫出来,过来好好的与我赔礼道歉!” 话音落下,耳边却是一片寂静,连喘气的声音都变小了。 南燕兮竖着耳朵左听右听,只凭借自己强劲的内力,能够感受到身边人的存在,但他们为什么都不说话了呢? 正在想着,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尖嗓子的吆喝:“大掌柜驾到...!” 紧接着,身边众人纷纷恭敬地跪倒在地,齐齐喊道:“属下参见大掌柜!” 跪在地上低着头的南燕兮顿时被吓了一跳,心中忍不住骂道:“他nn的,这派头都快赶上老子了,当自己是皇帝呐?” 如此想着,南燕兮忍不住在心里开始相像这个什么大掌柜的模样。 具自己这么多年走南闯北,识人无数的经验来估计,这人十有八九乃是个四五十岁的年纪,好大喜功的性格。 否则也不会简单一个出场就搞得这么隆重,还让人家齐齐跪拜呢。 话说自己这大明皇帝,苍天之子,也不过是在正式的早朝一类场合下才让众臣行大礼。 平时的小场合,大家都是拱手鞠躬就是了。 这么一算下来,这个家伙比自己排场还要大呢,肯定是个好大喜功之徒。 至于样貌嘛,要不就是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粗犷大汉,要不就是也面相阴鸷的中年男人。 对于这种人,该怎么对付,南燕兮都想好了,一会儿他开口问,自己怎么回答,南燕兮早已在心里开始盘算起来了。 就在此时,只觉得身后有人走来,将蒙着自己眼睛的黑色眼罩摘了下来。 丢失光明许久的他,冷不丁再次重获光明,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 努力克服着光亮带来的刺痛,南燕兮使劲恢复了好一会儿,才逐渐看清眼前的一切。 慢慢张开眼睛,前方的事物由模糊逐渐变的清楚。 映入眼帘的,乃是一个类似于议事厅的地方,前方有一派座位,在数十节台阶之上。 整个大厅里,四处点着火炬,感觉阴森森的。 脑袋顶上是一个巨大的火盆,里面噼里啪啦的燃着大火,将这无比黑暗又阴森的大厅,照的火红。 南燕兮好奇的左右打量着,前方却忽然传来了一个粗款的声音:“哎!那小子!看什么呢!” “就是你吵着嚷着要见我们大掌柜?” 如此突然又粗狂的声音骤然响起,倒把南燕兮给吓了一跳,循声看去,这声音应该是从前面的那一排座椅中传出来的。 奈何前方的那一排座椅,也不只是他们刻意那么设计的的还是无意的,这殿内的火炬和那个巨大的火盆所发出的亮光,只能照亮自己和周荣那几个人跪着的地方。 前面的那一排座椅,南燕兮所在的这个地方只能看到大体轮廓,根本看不见是什么人。 “哎...发什么愣啊...长老问你话呢!快回答!” 正在发呆的南燕兮,猛然听得一旁跪在地上的周荣小声的提醒,这才回过神来。 赶忙对着前方结巴道:“对...对啊...就是我!我是来帮助你们的,快让你们大掌柜出来见我。” “帮助我们?怎么帮?就凭你?”闻此言,黑暗中又有一股声音传来,这次的,乃是一个阴柔的声音。 那声音,就如同是年久失修的木门缺了油一样,让人听得一阵阵忍不住背后发麻:“小子...希望你不要戏耍我们。” “上一个敢这般说谎的人,这会儿连骨头都被碾碎了...我希望你不要铺他的后尘。” “啊呸!少在这里装神弄鬼!”南燕兮故意表现出一副心中本是害怕,却努力装作不怕的样子。 对着那黑暗中大骂道:“td,老子是来帮助你们的,你们就这么对老子?” “我告诉你们,若不是我家姐姐与那人也有血海深仇,求我来帮你们完成大事,否则,老子我才不愿意来呢。” “你们的那个掌事的到底在不在?老子可没那么多时间!快点让他出来!” 话音落下,前面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就在南燕兮等的已经不耐烦,想要再次张口的时候,那黑暗中忽然传来了一声无比悦耳的声音。 “好了...掌灯问话吧!” 此声音一出,南燕兮顿时一愣,心中忍不住一阵惊呼。 这声音...好好听啊,就如同夏夜沐晚风,香茗缓入喉,给人一种沁人心脾的美妙感觉。 只是这美妙之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丝哀伤或是无奈的感觉。 到底是什么,让这美妙的音乐中夹杂了哀伤呢? 正想着,前方那一排座椅处的黑暗,逐渐被依次点亮的火盆火炬给驱散,前方的场景,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细细看去,那前方的一排座椅乃是五个枫叶状的大椅子,呈现橘红色的样子。 每一把椅子上都坐着一个人,有胖的,有瘦的,有年轻些的,也有年老些的。 而最让人意外的,乃是最中间那个最大最华丽的座椅。 上面坐着的,根本不是什么中年大汉,而是一个女子,一个戴着面具看不清长相的女子。 只是从刚刚那美丽的声音中不难听出,这女子年龄应该不大。 只见她身着一件白色的纱裙,带着些银色的装饰,虽然只是坐着,南燕兮也不难看出其完美的身材。 尤其是那修长的大腿和纤细的腰肢,夸张的能和凌亦寒,萧离,这两个长腿大妹妞媲美。 再往上看,自然是傲人的胸脯,完全不输叶知鱼和莫青嫣的规模。 修长洁白的天鹅颈上,本应该是个漂亮的脸庞,却被一张银色的狰狞面具所遮挡着。 细看那面具,乃是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造型,上下两个大獠牙尖锐的突出嘴外,在簇簇的火光下显得狰狞无比。 南燕兮跪在地上愣愣的看着,正想着再说些什么,那女子却率先开口了。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令南燕兮再次心旷神怡。 “你刚刚说...你跟我们是一事儿的,我不明白什么意思,你说的事,具体是什么?” 艾玛...这声音实在太好听了,比司徒研,其木格那几个小萝莉还娇嫩,比项宁儿,莫云惜那几个大姐姐还柔顺。 顿时让南燕兮在脑子里升起了丝邪恶的想法,这要是...那啥...多用些力...多加些速度...那岂不是...直接给喊酥喽?嘿嘿嘿... 此时身在贼窝,生死只在一线间,自己竟然还右闲心琢磨这个,南燕兮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心大。 赶忙压了压心中这些个奇思妙想,南燕兮定了定心神,组织了一下语言,张口道:“我说的事,自然就是你们要做的大事啦!” “出大价钱要我们运这火药的是你们,出手劫走这些火药的也是你们...” “大明皇帝南燕兮,此次来丽水县视察铁路建设,随后便要坐车一路行往昱州以东。”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你们费尽周折搞一堆足可以抄家灭族的火药,到底想干嘛...还需要明说吗?” “话说...大家都是明白人,所谓明人不说暗话,再藏着掖着就没意思了吧?” 话音落下,前方依旧一片寂静,跪在地上的南燕兮见此,直接冷笑一声,张口道:“好吧...既然你们让我先说,那我就说了。” “你们不就是想趁着南燕兮的火车经过这多山多数林又没多少人烟的东岭郡时,用这些火药干掉他嘛!”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一片哗然。 前方那五个座位中,至少有两个被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你从哪里听来的?说!” 周边的周荣和冯先生同样是大惊,纷纷抽出兵刃直指南燕兮,眼神中透露着不可思议。 “哎哎哎...别别别...别紧张啊...” 眼见他们如此激动,南燕兮赶忙张嘴大喊道:“没人跟我说...这事儿你们做的挺好的,没人看得出来。” “这是我和我姐姐两人猜出来的...” “猜出来的?”坐在首座的那女子,张口疑惑一声,随后与其他四人互相看了看。 摆摆手,命令众人稍安勿躁,那女子继续道:“你是怎么猜出来的?说说?” “否则的话,我们有理由相信你是管家的人,到时候将你切碎了扔到山中喂狼就不好了,对吧。” “咳咳...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闻此言,南燕兮干咳了两声,故意装作有些慌张的样子。 随即缓缓说道:“是这样...之前你们派人下这个活的时候,码头的管事就来询问过我们了。” “本来我们是不想接这种黑活的,毕竟我们跟南州刺史大人关系还不错,不想因为三瓜俩枣的就得罪了朝廷。” “但是...一听说你们出十倍的价格,我和姐姐就起了疑心了。” “毕竟你们提出的是避开官府检查,那自然就是暗货了,见不得光的东西...要不就是有利可图,要不就是有大事要用。” “对此,我俩很感兴趣,目前的南州,人尽皆知这皇帝在次,四处的监察自然会严之又严。” “你们在这时候,非得花大价钱运这见不得光的玩意儿,还十倍价格,肯定不是用来盈利的。” “后来我们派人强行一问,你的人才说是火药,还说什么做炮仗,本公子一听就有破绽。” “那玩意儿做炮仗才能卖几个钱儿?再说这管家都有专门的炮仗坊,你们私造的,又有多少人会买呢?” “只怕到时候连运费都赚不到吧?” “不为了赚钱,又愿意花大价钱运到东岭郡,又偏偏在这个时候,你自己说说...你们不是干这个事儿,又是干什么?”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毕竟这事事关重大,一旦走漏风声,那就是灭顶之灾啊。 其中,刚刚那个阴鸷嗓音的中年男子阴阳怪气道:“哼...我就说吧?跟那些废物合作没有好下场。” “搞这些火药有什么用?这不,已经被人轻松识破了,还刺什么杀?” “要我说啊,还是与他们和谈了算了,将那些叛逆全都捉起来,说不定还能混个大官儿当当呢。” “放屁!” 此话一出,坐在另一侧的一个胖子顿时大怒,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指着那阴鸷男子喝问道:“大长老,你什么意思。” “难道...咱们大掌柜的仇不报了?他可是死在那些明贼手上呢!” 那阴鸷男子眉头一皱,目光狠厉的看向那胖子:“我说不报了吗?” 话音落下,其身边的另外一人,似乎也隐隐有了针对那胖子的架势,不善的盯着他。 “好了好了...”眼见形势不对,中间那女子赶忙和稀泥道:“大家稍安勿躁,二叔,你先坐下。” “哼”那胖子闻言,重重的冷哼了一声,面色带着浓浓的不甘。 跪在堂下的南燕兮心中一愣,心说怎么的?这时候了,还起内讧? 正想着,那阴鸷男子转过头,对这两旁的守卫喝道:“既如此...来啊,将这个小子拖下去砍了。” “命人去趟南州城,将那高府也灭了门,这事儿事关重大,可不能因此连累了咱们枫叶城上下几百口子人。” 此话落下,周荣和冯先生皆是一愣,跪在地上的南燕兮也愣了...td这还什么都没问呢,上来就砍? 这不摆明了和那个白衣女子唱反调嘛,这么明显的吗? 那冯先生眼见如此,赶忙单膝跪下,大声道:“启禀大长老,属下觉得,咱们先莫要着急。” “这小子口口声声说他可以帮到咱们,既然已经带来了,咱们倒不如再问问他,看看他作何回答。” “就算是说的不对,咱们再杀也不迟啊!” 此话一出,那大长老明显有些不悦,坐在他一旁的另一个黑衣男子见状,随即开口,言语不善道:“冯军师...怎么?你想抗明不成?” “左右,还在等什么呢?还不执行大长老的命令?” “呃...这...”那冯先生见此直接愣住了,赶忙对这中间那女子拱手道:“大掌柜,城主...您...” “姓韩的!你又是什么意思?!”还未等那姑娘说话,还是那个胖子,再次站了起来,点指黑衣男子。 怒喝道:“今日又城主在此,哪里轮到你在此发号施令!你莫不是想要篡位?” “你说什么呢二哥...”那黑衣男子呵呵一笑:“咱们枫叶城的传统就是各抒己见嘛对吧,怎么还不让人说话了?” “再说了,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凡大事,都是咱们五人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嘛。” “既然小弟我与大长老赞成杀,您与城主赞成不杀,那咱们一起问问老四不就好了嘛。” 说完,众人一起看向了坐在那胖子一旁,一个身穿白衣,一直闭着眼睛的俊朗男子身上。 那女子率先开口道:“五叔...您...您怎么看?咱们是留下他,还是...” 言语中,竟然带着丝丝请求之意。 此话说出,白衣男子缓缓睁开眼睛,却并未看向他们众人,而是望着前方的虚空似乎在想着什么。 缓缓张嘴,说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杀...有杀的好处,不杀...有不杀的好处。” 说完,那白衣男子顿了顿,继续开口道:“我...” “你什么你!”话还未说完,堂下忽然传来了一声戏虐之声:“行就行,不行就不行,这么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有意思嘛?”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齐齐看向了那声音发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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