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多久,我就被完全撕裂,那样的话,这个洞开就会全开。”
魑魅的亡灵就会趁机出来,和阎往合体。
“我很想带你走,但是如果带你走会把魑魅放出来,我不介意在这里陪你。”
张先扭过头不再去看琥珀妖狐,“不过我还有点事儿去办,你先撑着。”
“我希望下次看到的是你,不是五极之灵。”【奇书网﹕bookbao8】
张先这一次让琥珀妖狐失望了,当五极之灵汇集到锁灵台的那一刻,仰天而卧的琥珀妖狐只能干笑几声。
还是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数了九百九十八步,还差一步,还是来了。
想起了一切的五极之灵,也许有默然,如水极之灵已经是一把没有思维的妖刀;也许是悔意,如木极之灵的禁殇竟然给别人做了嫁衣裳;也许是淡定,如火极之灵几生几世都一如既往的尽着自己的责任;也许是诧异,如金极之灵的紫冉从正到反从反到正迷失了自己;也许是茫然,如土极之灵的苏叶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想起来了,他们心脏燃烧着五极之灵的光芒,那封存在他们体内的灵力仿佛在呼应魑魅的亡灵。
燃烧,攒动,攒动,燃烧。
这是光明还是黑暗?这是开始还是结束?
望,魑魅。
那灵力究竟为谁而生?
所有人都在问着,等待着,而最想知道答案的,莫过于在影儿这最后一朵桃花里对峙着的笑忘和阎往。
“你说,五极之灵究竟会为你所用,还是会为我所用呢?”阎往这一声轻笑,扰乱了笑忘的一心池水。
他唯一的重新机会,就是在九百九十九朵桃花积满的时候,召回五极之灵的灵力,达到躯灵同生。
而知晓了一切的阎往,就会利用那五极之灵脱离锁灵台的瞬间,和魑魅的亡灵合体。
“你说,是你重生的比较快呢,还是我重生的快一些?”阎往歪着头,看着笑忘那张死脸,轻描淡写说了两个字:
有趣。
锁灵台上
锁灵台上,配角们已经悉数登场,只等主角的到来,可是论是谁,都不愿那主角真的出场——
如果望和魑魅永远都不会到来,那也许才是众生的幸福。
如果所有人都不记得,那也许才是最完满的答案。
可惜,这世上从没有不留痕迹的人和事。
任何一种汤药、一种封印,也无法将所有的所有抹平。
而当那真相惊涛骇浪而来的时候,嗜梦所能做的只有面对,面对南柯公子就是望的事实,面对他一直都只是不存在的存在——
“这么说来,我一直在积攒桃花,只是没有结果的过程是么?”
嗜梦苍凉一笑,转而说道,“好在还有笑忘,至少他可以完成他的心愿了。”
轮回之祖听了这一句,更加的无奈,连一个最简单的伪装的笑容都做不出来,嘴唇颤抖发不出一声。
该说的太多了,反而不知道从哪一句说起。
而现在也不是个娓娓道来的好时候,望必须重生,嗜梦的九百九十九朵桃花必须聚齐——
“嗜梦,如果你还相信这世上终究会有奇迹,那就跟我一起来。”轮回之祖牵起她的手,“我们一起来面对最后的真实。”
“最后的真实?”
“南柯公子,也就是望,留给自己也是留给你的最后也是最初的真实——那就是最后一朵桃花,影儿。”
“真奇怪。”笑忘面对着那不怀好意微笑的阎往,妄图用一贯的语言和心理攻势反转目前的对立局面,可惜,阎往掌握更多的底牌。
他完全不占优势。
“依着你这个围观的性子,应该迫不及待的去锁灵台了,怎么,看着我恢复记忆你就那么欢乐么?”
“我去了锁灵台也没什么事做,我也要等你唤醒五极之灵啊——”阎往摸着下巴,“你一定会唤醒的吧,你等了这么久终于能重生了,你总要完成你对她的承诺吧。”
终于还是命中问题的核心了。
嗜梦。
“我想过不了多久,嗜梦就会入梦来吞噬最后一朵梦魇了,但是在那之前,她会看到这所有的一切,她会知道她守候了那么久的男人有回来的可能——你会选择冒险的,所以我不急。”阎往接下来的一句话,让笑忘几乎窒息。
“我们现在是同生同死的,望。”
共同复生,而或是共同被埋葬。
这是怎样一个简单的选择,又是如何的困难。尤其是当那抹白衣款款出现在这影儿的梦魇中,出现在笑忘和阎往面前时,这一个“同归于尽”,远没有说的那般光辉。
老祖感叹过,为何每次牺牲的都是她们二人。
阎往暗示过,只有帮助他笑忘才能获得他最想要的躯。
嗜梦无意中点破过,那天下人都不知道的英雄“望”,是多么可悲而寂寥。
这一次,是成全自己负了天下,还是成全天下而再一次牺牲自己?
究竟伟大和自私的距离有多远?
是一次嘴唇的颤抖,还是一次心跳的澎湃?
看着那张明晰的脸,听着那熟悉的声音,笑忘再不能标榜自己的近乎神圣的伟大——
“笑忘,你怎么在这里?你没事?这太好了。”
你没事,这太好了。
就这么一句,让笑忘全线崩溃。
难道又一次要与她擦肩而过了么?难道为了那从不知他存在过的万生,他又要一次这样几近愚蠢的覆灭么?
究竟他得到了什么?没人记得他,没人知道他,没人感激他。
甚至连他自己都忘记了。
值得么?
看着笑忘那忽明忽暗的眸子,体味着他心中天人交战的狂乱,阎往得意的笑了。
“你总算有些开窍了,你做的一切根本都是无用功。”仿佛是要故意将最美的东西砸碎,阎往几近残忍的开口慢慢吐出那一个音节。
“望。”
望?
本是欣喜走近笑忘的嗜梦戛然止步,那微微弯曲的手指在不住的颤抖。“你叫他什么?”
笑忘一挥大红袍突然奋不顾身的冲向阎往,那眼神比琥珀妖狐杀气重重的时候更添一份暴怒,完全不顾嗜梦的惊呆和轮回之祖的出现,笑忘几乎是癫狂的扑向了一直冷笑围观的阎往。
阎往笑了。
“你终于不淡定了么,你终于不圣人了么,你终于也有了私心了,刚才那么一瞬间,你敢说你没有为自己打算么,让那些蚂蚁般的卑微人类都死去——他们其实与你根本就没有关系。承认你犯下的错误吧,其实你一直都和我同生同死。黑暗往往滋生在光明最深处。”
阎往的灵轻轻一散,就躲过了笑忘笨拙的攻击,那是笑忘狂怒之□体的本能,他那道伤痕累累的心理防线,终于决堤。
够了,都够了。
为何偏偏是我要承受这份痛苦,为何天下唯有我不能为自己活着。
为何只有我不能执子之手。
为何只有我要活在别人的记忆里。
够了,都够了。
让一切都结束吧。
大红色凋零落地,笑忘眸子失去的那维护最后尊严的神采。
他什么都不剩了。
阎往嬉笑的消失,那挑衅的声音还漂浮在空中,“我在锁灵台上等着你,望,我知道你会来的。你这几百年的痛苦寂寞与执着,总该值得一次自私吧——我等着和你的自私一起重生。有趣。”
那赤 裸 裸 揭示了这问题核心的阎往那样的扬长而去,面对笑忘独自挑战他的良心。
而此刻,嗜梦又是如此的望着他,怯生生的问了一句。
“你应该有话对我说吧”
嗜梦面对着此时如此虚弱如此疲惫的笑忘,不知该叫他一声什么,只是突然不知为何会那样轻柔的抱住他,感觉到他像一个孩子一般在她怀抱里瑟瑟发抖。
却不知,她此刻的温暖与爱情,像一把利刃。
让他必须面对的那个选择,更加的锋利。
轮回之祖就那样看着他们,看着这受苦受难的一对儿,从最开始走到现在,一路坎坷,却在离光亮这么近的时候,再次面对最原始的那个抉择。
一边是和他们毫无关系的万千条生命,一边是他们共同执着了几百年的结果。
本是抱定了无论如何一定要帮助他重生的信念,但是见到张狂的魑魅,轮回之祖还是向现实屈服了。
如果魑魅和望必然会同时复生,那么,望,你一定要顾全大局。否则那将是全然的灾难。
可是就算是轮回之祖,看到笑忘在嗜梦的怀抱里突然软弱到哭泣的模样,也再不能那般冷静而无情的说出口。
“很多人都在锁灵台等着你,你要做出一个决定。”嗜梦突然在笑忘耳边这样说,感觉到怀抱中的男人一直压抑的哭腔突然冲破空气,“我会在最后这朵桃花里面等你,我会找到我要的答案,你也会找到你要的答案,是吧。”
轮回之祖的目光透过嗜梦那坚定的背景望向影儿这梦魇中一片生灵涂炭的大同世界。
是啊,望,如若你做错了选择,这梦魇将再度变成现实。
你守候的女人已经足够坚强,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被囚禁在大殿什么都不明晰只是哭诉着“救救望”的小女孩。
她已经成了你的后盾你的墙壁。
她成为了那个和你走在一起的女人,虽然一直都没有你在身旁。
“我不知道一会儿,嗜梦她在这最后一朵桃花中想起了一切之后,还会不会说这样的话。”轮回之祖终于开口,“但是这是她要面对的,而你要面对的人和命运,在锁灵台上。”
你命运开始和结束的地方,在那里。
笑忘抬起头,看着嗜梦笑的那般灿烂,看着她目光如若夏阳,轻轻将她的发丝别到耳后,将她额心的白玉摆正。
九百九十九朵桃花盛开的时候,你会回忆起一切,而我所寄居的你的躯就会被收回。
如果那时我没有能召回五极之灵,那么九百九十九朵桃花的记忆碎片将无法重组。
我将是永恒的无。
那么此时,也许是我见你的最后一面。
那么此时,是我最后一次抚摸你的皮肤,感受你的呼吸,凝视你的眸子。
那么此时,那个为你雨天穿上鞋子,按着顺序摆放红烧肉,勾你小指头的男人,将重新成为你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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