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秋同学,你肯定很希望我来找你,所以你才故意跟小沐透露口风的吧?说吧,现在我找到你了,是不是可以考虑再给我一次机会了?”
“美得你!”赵金秋甩甩手,转头就走。心里有些后悔,或者她不该给夏小沐发那条短信。
桥下有纳西姑娘在卖河灯,五颜六色的河灯,折叠成莲花的模样,俏丽极了。蒲箫遥买了两个,递一个给她,“你可以许愿,让河灯带着你美好的心愿和祝福顺水漂向未来。”
赵金秋亲手点亮粉红色的莲花形河灯,然后把河灯放进河里。看着它慢慢的漂远,一点一点的变小,最后变成了一个白点消失在她的视野里。再看着身边的游人,手里轻轻的捧着河灯,烛光里绽放着暖暖的温情,烛光印红了他们的脸,融入了深情的爱,许下天底下最美好的祝愿,然后每个人都看着自己的河灯漂走的方向,眼神都是那么虔诚。
蒲箫遥突然说:“我就是一只被打捞起装在盆子里等待放生的鱼,本来,我应该在河道里自由自在、顺其自然的跟随大流,可是秋,自从你走之后,我的生活被打乱了,我被水流冲走了,然后被做生意的人打捞起,放在盆子里等待善心人放生,有个好心人出钱把我放走了,我却昏了头脑,再也找不到我认为的归宿,再也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伙伴,我的生活一团糟,我一个人在广阔的河道里游来游去,自由让我不知何往。秋,我原来早已经深深地、深深地爱上你了。我离不开你。”
赵金秋望着河面上星星点点的河灯,在想,哪一只,才是她刚才放出去的呢?
“秋。”蒲箫遥轻声唤她,声音如托起河灯的水那样轻柔。
赵金秋应了一声,等着他说话。他却只是久久地看着她,不说话。不知怎么的,赵金秋一下子慌乱烦躁起来。就在这时,不远处爆发出一阵笑声,打
破了这一刻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尴尬。
赵金秋起身,“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你送我回去吧。”
剩下的日子,赵金秋不再将自己的足迹束缚在古城,她去游摩梭湖,去看虎跳峡,去茶马古道骑马,去看白沙壁画。蒲箫遥总是在她能看见的地方出现,她买东西时抢着帮她付款,她拍照时给她打伞拎包,吃饭时和她抢菜吃。总之,她去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赵金秋也想开了许多,在这么一个干净得能涤荡灵魂的地方,她不再一味地避他,她们嬉笑怒骂,游荡在古城的每一个好玩好吃的角落。他们说话又恢复到以前那样,嘻嘻哈哈,肆无忌惮。
之后的几天,赵金秋再也没见过左维宁,似乎他在她最危险的时候解救她的事情,陪着她在丽江度过的这段时间,只是她的幻觉一样。
=====================
正文 结局篇之赵金秋蒲箫遥:纳西古乐10
在丽江的倒数第二天,蒲箫遥和赵金秋头天说好第二天两人一起去爬玉龙雪山。第二天早晨,蒲箫遥一大早起来,就在客栈的院子里等着赵金秋。
赵金秋一下楼看到他,就莫名地生起气来,就是想和他唱反调,于是坚决不肯去爬雪山。蒲箫遥见她头天说好的事情,此刻临时反悔,也有些生气,见赵金秋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他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等蒲箫遥走了,赵金秋在古城闲逛了一阵子,吃了个农家小院吃了点东西,才一个人慢悠悠地去听纳西古乐。
据考证,纳西古乐起源于公元14世纪,它是云南省最为古老的音乐,也是中国或世界最古老的音乐之一。
门票按照位置的排序分为a、b、c三种,赵金秋买了a票,160元,进去找了个好位置坐下,环顾四周,发现纳西古乐会堂是个很小的音乐堂,大约只能坐二百多人。台下是一色的旧式条桌短凳,那小小的舞台很像旧式的戏台。听众席上,有不少的外国友人。赵金秋发现纳西古乐真的是极其古老:乐器古老,演奏的人大部分都是七八十岁的老年人,等到音乐响起,才发现连曲目也都是古老的。
演出前,很安静,又觉着很神秘。少顷,身着长衫马褂的乐师们缓步落座。乐师们大多七八十岁了,只见他们正襟危坐,怀抱古旧乐器,一个个鹤发童颜,美髯飘胸,一派返璞归真的场面。
赵金秋有“如听仙乐耳暂明”的感觉,正陶醉间,旁边有人蹭了一下,她往另一边移了一下,那人又跟着蹭了一下。赵金秋睁开眼,发现是几天不见的左维宁,“你不是消失了吗?”
左维宁没有像往日那样嬉皮笑脸,只是蹙眉催促道:“先出去,我有事情跟你说。”
“干嘛?有事情在这里说,我还没听完呢。”赵金秋不理他。
“走吧,回头再听。”左维宁拽着她就要往外走。
“哎,你干什么?”赵金秋急了,“放手,别打扰我欣赏古乐。”
“我真的有事跟你说。”左维宁只好在她旁边重新坐下来,然后压低声音说:“你知不知道我花钱买票进来就是为了找你来的,你可别没良心啊,我真的是为你好。”
“什么事?你说啊。”赵金秋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他。
左维宁不满看了她一眼,说:“蒲箫遥出事了。”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赵金秋一头雾水地看着已然离去的左维宁,心想蒲箫遥能出什么事,肯定是他想搞什么恶作剧,她才不上他的当。于是接着听古乐。
隔了几分钟,手机上出现一条短信:“蒲箫遥在玉龙雪山出事了!”
赵金秋第一反应是,他怎么知道蒲箫遥在玉龙雪山?第二反应是蒲箫遥出事了。这还得了!赵金秋惊得一下子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把前后左右的人都吓了一跳,她忙着一边道歉一边往外跑去。
“你怎么知道他出事了?”赵金秋跑到门外找到左维宁,抓着他就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认识这儿的一警察,他说玉龙雪山一小时前发生雪崩,他手里还有可能遇害人的名单,我看到蒲箫遥的名字也在里面。”
“雪崩?”赵金秋惊呆了。她曾在影视作品看到过雪崩发生的情景,她知道雪崩是多恐怖的一个代名词,死亡的代名词。
左维宁看她脸色一瞬间苍白,赶紧安慰道:“你先别慌,名单里有他的名字,只是说明他上了玉龙雪山,但是不一定就遇难了。而且现在当地政府正在迅速组织救援,距离出事地点最近的村民和游客也都自发组织上山参与抢救,肯定会没事的。”
“我要去找他。”赵金秋说完,朝着雪山的方向飞奔而去。
左维宁一把拉住她,见她挣扎,仍死死拉住她说:“你知不知道从这里坐车过去都要半个小时,你难道想走过去吗?别慌,我打车带你去。”
赵金秋这才安静地跟在左维宁身后,等着他打车。
等她们赶到山脚,发现通往雪山上的路已经被封锁了,只有出来的人,不准人进去。夏小沐赶紧拉着从山上下来的一中年男子问情况。那人说,他也只是听人说出事然后就被遣送下山了,途中遇到由民警、武警、医护人员等组成二三十名救援人员上了山,具体伤亡情况他也不清楚。
蒲箫遥的电话一直关机。赵金秋心里急得不行,却又什么都不能干,只能巴巴地望着雪山的方向。过了不久,出来几个人,说已经确定有人死亡,还有不同程度受伤的,还有的被大雪掩埋。旁边立刻有人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呼天抢地的,劝都劝不住。
赵金秋一下子没站稳,跌坐到地上,鼻头一酸没忍住,眼泪刷刷刷掉了出来。左维宁几次想将她从地上扶起来,都没有成功,这才发现她整个人已经僵硬得没有了力气,只是一个劲地掉眼泪,大颗大颗的泪珠扑
簌而下。左维宁找了个地方垫上报纸让她坐下,一直搂着她,陪着她一直等在雪山下。
左维宁看不过去,搓着赵金秋的脸说:“你冷静点!上雪山的人那么多,不可能人人都遇难,说不定他现在正在下山的途中,一会就能见到他了。你别自己把自己吓坏了好不好?”
赵金秋自责道:“我心里害怕,我害怕极了你知不知道?明明昨天就说好今天和他一起去爬雪山的,可是早晨起来,我找借口跟他闹别扭,死活不肯跟他去。当时,我就应该阻止他别去,我光顾着生气了,没理会他。要是他真出了事,我一辈子不会安心。”
“赵金秋,你清醒点!”左维宁摇着她,试图让她清醒点,“你应该庆幸你没有上雪山。”
赵金秋此刻没法平静,她眼泪婆娑,“我就是后悔我没有上去,我要是上去了,即使遇难了,我也能和他在一起。”
“你就这么爱他?”左维宁无力地说,突然提高音量,“既然这么爱他,为什么要分手?”
正文 结局篇之赵金秋蒲箫遥:玉龙雪山11
赵金秋有气无力地,“我以为我可以忘了他的,我以为我可以做到。大文学这次来丽江,我就是想把他彻底遗忘在这里,然后回到南城继续新生活的,可是……”
可是,那天晚上在酒吧,她一时没忍住告诉了夏小沐她在丽江,然后蒲箫遥就自然而然地知道了她在丽江,然后就这么追着过来了。
“没错,那天晚上在酒吧,我是很压抑很痛苦,我希望他能追过来,能来找我,因为我不希望就算我从他的世界消失了,他都无动于衷。所以,我才告诉夏小沐我在丽江的。可是现在,我后悔了,我既然想忘掉他,我就不应该还有意将我的行踪透露给他。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他,是我犯贱才告诉他我在这里……”赵金秋说得有些语无伦次。
左维宁急了,“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赵金秋重复着:“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看到赵金秋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左维宁心头的痛并不比她少,只是他能做的,能为她做的,仅仅是将她搂紧在怀里,不停地安慰她,陪着她等蒲箫遥的消息。大文学
一直到了晚上,七八个小时过去了,死者和幸存者被一一送下山来,其中一名幸存者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回忆说:“我们大家正在向山上爬,突然之间就听见头上一声巨响,随后就看见漫天的大雪向我们袭来,我前面的10多个人一下子就不见了,大雪向我扑来,我眼前一黑,就倒下了……”
赵金秋见蒲箫遥一直没有出来,心里满怀的希望一点一滴熄灭,整个人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这一天,任凭左维宁怎么劝说,她不喝水也不吃东西,唇角干裂,脸色苍白无血色,就像一片落叶,风一吹就会飘走。左维宁看着,心疼得不行。
直到最后一个救援人员都出来了,赵金秋还是没见蒲箫遥。她急得一把抓住一个穿着警服的说:“警察同志,你们不能走!我男朋友还在雪山上没有下来,求求你们再去救救他,求求你们……”
那人扯着嗓子问同事:“头儿,不是说所有上山的人游客和救援人员都下山了吗?可是这姑娘说她男朋友还没下山。”
那个“头儿”几步走到赵金秋跟前问:“姑娘,你确定你男朋友是在山上还没下来?”
“是啊。大文学”赵金秋浑身哆嗦着说:“他早上就去爬雪山了,可是到现在也没见着他下来,他会不会已经……”赵金秋话还没说话,人就往下瘫去,还好身边的左维宁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本文链接:
http://m.picdg.com/11_11860/292023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