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天尘死死盯着,叶风云心头一紧,他不知道这个天尘对自己是什么态度? 如果他对自己这个“孽种”身份,也有敌意,那自己凶多吉少。 “是的。” 叶风云径直回答。 突然,天尘叹息道:“你也是个可怜虫……” 听到天尘这话,叶风云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天尘对自己没有敌意。 “谁让你来神龙界的?” 天尘重又挥动斧头,“铮铮”砍那龙血木,问叶风云。 “我自己来的。”叶风云道。 “你自己?你是怎么到这里的?”天尘惊讶的看了一眼叶风云。 叶风云道:“我参加了下界北境的大比,取得了前三名,便被送到这里来了。” 天尘微微一怔,道:“原来如此。那你外公呢?” “不知道。”叶风云摇头道。 天尘轻轻点头,不再多言,继续砍那龙血木,将龙血木砍成木柴状。 “天师兄,您认识我外婆吗?” 忍不住,叶风云问道。 “她是我小姑奶奶。”天尘缓缓道。 “轰!!” 叶风云闻言,身躯剧烈一震,目光充满复杂的看向天尘! 他没想到,这位天师兄,竟然是自己奶奶的侄孙!! 如果按亲戚关系来讲,他们算是“老表”了! 陡然看到自己外婆娘家的亲戚,这让他心头有种异样的感觉。 “那你……见过我外婆吗?” 叶风云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他可是从来没见过外婆。 天尘摇摇头道:“没见过,小姑奶奶年轻的时候,就离开了家族,等她被家族抓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被驱逐出家族了!” 也是。 叶风云轻轻点头,天尘的年纪应该跟自己差不多,他怎么能见过外婆? “那师兄,你对我外婆的情况了解吗?比如她现在在哪?又怎么样了?”叶风云又问。 天尘摇头,“不清楚,继续砍柴吧。” 天尘说着,便挥舞斧头,继续砍柴。 叶风云拾掇那些被劈开的龙血木,只是,他满脸心事,时不时瞥一眼这个“老表”,心头复杂万千…… 将一捆龙血木捆好,叶风云突然看向天尘道:“我感觉你对我外婆,并无敌意。” “哦?为什么这么说?” 天尘看向他,玩味笑道。 “因为,当你提到天家其他人时,你都是咬牙切齿,而唯有提到我外婆时,你口称小姑奶奶。”叶风云道。 天尘笑了,只是嘴角噙着玩味道:“你倒是挺会攀关系,是的,我对小姑奶奶并不排斥。她也是个可怜人,我也是个可怜人,我为什么要排斥她呢?” 叶风云见天尘很同情外婆,心头微微一热。 “不过,我很羡慕你。” 突然,天尘又看向叶风云道。 “羡慕我?” 叶风云一怔,面露一副不可思议。 他没想到,天尘会羡慕自己! “为什么?”叶风云问。 “因为,你的外婆,有多么的疼你啊,她宁可把龙髓给你,自己陷入永久昏迷,难道还不让人羡慕吗?而我的爷爷奶奶,我的父亲,我的兄弟姐妹,他们都是怎么对我的?” 说到这里,天尘眼神里闪烁着深沉和仇恨,周身也是散发着恐怖的戾气,令得叶风云瑟瑟发抖。 可以想象,天尘在天家是多么不受这些亲人的待见,那只有恨了! 叶风云道:“天师兄,我外婆是爱我。不过,你不知道,我也很惨,我幼年时,我的爷爷伯伯什么的,也把我当野种,甚至还差点杀死我妈!” “那你也是个可怜虫。” “哎。” “把柴挑着,回去吧。” “好。” 叶风云背起木柴,便随天尘上山。 经过和天尘这一番交心,他们是师兄弟,又是老表,还都是天家的“受害人”,这让他们的关系,来了一个质的飞跃。 虽然他们还不能算是真正的朋友,但是,至少有了成为真正朋友的基础! “尘师兄,我对那位大圣导师很是好奇,你能给我讲讲他吗?” 回去路上,叶风云突然道。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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