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程嘴裏求着复合，天色一晚，还是找理由走了。
    换做以前，江半夏还会相信他真的忙工作，很有上进心，现如今只剩嗤之以鼻。
    萧隨下班时间不固定，她找了好几个地方，中途又遇到个小插曲，好在最后还是在车库堵到了他。
    “……好，没受伤就好，您在原地等着，我这就过去。”萧隨接了个电话，掛断后才发现车前挡了个人。
    江半夏挥手跟他打招呼：“萧医生，我们中午约好了的。”
    萧隨没什么表情。
    江半夏当他默认了，在他的注视下，转到另一边坐了副驾。
    她暗吸一口气，压着心底的耻意说了句：“好热。”
    闷热的盛夏，她穿了件薄风衣。
    外套一脱，裏面穿的，何止清凉。
    居然是护士服。
    不正规的那种，诱惑得不止一星半点。
    萧隨目不转睛地看了会儿。
    嗯，车裏確实很热。
    空气躁动，曖昧蠢蠢。
    萧隨的眼神似带着融化人的魔力，江半夏的脸不受控地酡红了。
    他想好好玩，那她奉陪。男人兴致高昂的时候，叫他摘天上的月亮都可能答应，何况是一场手术。
    看他迟迟没动作，她主动把他的手拉过来，放在腿上。
    他的手极好看。
    江半夏倾过身，主动亲他脖颈，猫似的。
    他半天没动静，她软软地趴在他身上抬起眼，眼神溼漉漉的。
    萧隨却清心寡慾道：“我还有事。”
    江半夏怔了怔，他耍她玩？
    她羞恼得无地自容，半晌没出声。
    他轻轻推了下她的腰。
    她腿上发麻，刚要起身，又趴回萧隨怀裏，嘴脣蹭过他侧脸。
    萧隨有些不耐烦，说话挺不留情面的：“你脑子裏成天就想这事？”
    江半夏瞬间从头冷到脚，强忍着不適，就这样下了车。
    萧隨也隨即下了车，拿起风衣给她披上：“穿好。”
    江半夏的脸白一阵青一阵，直着腰桿，撑起最后那点骄傲先走了。
    不过几分钟后俩人又相遇了，在楼道里。
    萧隨扶着位老人家，头发花白。
    一看到她，老人家褶子都笑开了：“小姑娘，你的急事办好了？”
    江半夏尷尬地睨了萧隨一眼，点点头。
    老人家拍拍萧隨的手：“刚纔就是这个小姑娘救了我。要不是她出手，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她爲了拉我，自个摔下去了。我说找人帮她看看伤，她非说有急事。姑娘，你的脚怎么样了？”
    她的急事——萧隨，看向她脚踝，已经红肿一片。
    江半夏垂眸，一心只想离开萧隨的视线范围：“没事儿。爷爷以后走路小心点，我去陪我妈妈了，再见。”
    火速离开现场，逃一般。
    “噯？小萧，我听她说她妈得了脑癌，你们科的，帮我找找在哪个病房，我过去看看。”
    “好的，老师。”
    江半夏回病房还没来得及换下里面的衣服，就听到老人家找来了。
    她来不及阻止，便听到江兰芳说：“请进。”
    她神色微变，眼看老人家已经进来，只能压着门把萧隨拦在外面：“我妈头疼，怕吵。”
    三年前分手后，她伤筋动骨了很久，以至於江兰芳听到萧隨的名字反应比她还大，更別说见到真人了。不知道江兰芳还记不记得他，总之江半夏不敢赌。
    老人家闻言，扭头冲萧隨努努嘴：“那你带小姑娘去看看伤。”
    萧隨听话地点了头。
    江半夏就也关门出去了。
    去堵人前赶时间，回来时又忙着羞耻，直到这时候，她才察觉脚踝疼得厉害，走几步瘸几步。
    萧隨扫她一眼，默不作声地往前走，把她甩出一截。
    江半夏现在没法跟他心平气和，往长椅上一坐，没打算跟过去。
    萧隨回头看看，讥誚道：“想让我抱你？”
    江半夏皱了下眉：“萧医生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我以后不会再犯贱了。医者仁心，请您明天救救我妈这个病人。”
    自知之明这东西，她一直隨身带。
    既然他腻了，她也不想搞得她多乐意上赶着。
    萧隨未置可否，迈开步子：“走不走？”
    江半夏这会儿也平静下来了，江兰芳手术完还指望她照料，脚伤確实得看。
    於是，她也没再矫情，一瘸一拐地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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