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三年，三月初三，上巳节。
苏牧出宫先是去见了苏持和方氏，而后去了趟蒸汽机作坊查看作坊况，最后来到白鹿书院，查看进士们的课题果。
不到半年时间，他也没想过这些进士能有什么果。
在书院待了半日，苏牧又乘坐马车来到了上清別院。
他准备在这里小住几日。
莘璇子、岑丹秋、景水蕓三人，目前就住在上清宫。
景水蕓一进京城，就被东京城的繁华迷醉了双眼。
几乎每日都会拉著岑丹秋去城中游玩。
两天时间，们乘坐了蒸汽车，游览了大建国寺、万岁山园林等地。
第三日，莘璇子便不准许两人出去了。
上清宫客房。
岑丹秋正伏案书写著什么。
景水蕓却是焦急的来回踱著步，“师姐，咱们出去如何？”
岑丹秋停下笔，摇头：“不好，师父知道了肯定会责罚。”
“哦。”景水蕓闷闷不乐走到桌前，侧头看著纸上的字，好奇道：“师姐在写什么？”
“诗词。”岑丹秋微微失神片刻，继续在纸上眷写：“大江注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檣櫓灰飞烟灭。”
进京路上，从窗口听到了不下十首诗词，这首赤壁怀古是船只经过黄冈，古赤壁战场时听到的。
虽是当时记录了一份，却写的不够好，准备眷抄一份新的。
黄鹤楼、赤壁怀古......
在长江之上，苏牧將能想到的应景诗词都了一遍。
岑丹秋几乎肯定诗的人是他了，但最终也没能真正確定。
“权当是他吧！”
岑丹秋將十余首诗词眷写一遍，在尾部留下了苏軾，苏子瞻的名字。
此时的人们有一个好，那就是將听到的诗词眷写下来，宣传出去，为作者提振名气。
岑丹秋只是为了自己留念。
范月怡却是真的想为苏軾扬名，故此將一路上听到的诗词全部眷写了下来，拿到茶馆里当眾了出来。
这十余首诗词，首首经典，经这样一宣传。
世间平白无故的多了个做苏軾的诗词大家。
权易中心隔壁茶馆。
有人正在佩佩而谈。
“大江注东去，浪淘注尽，千古风流人......”
“好词，好词啊！”
“此词可谓赤壁第一词也！”
“这位苏軾，苏子瞻，到底是何方神仙？”
就在此时，苏牧乔装而来，他登上二楼，坐在说书的地方，捋须道：“不才正是。”
“呃。”
所有人都震惊了。
原来这名神出鬼没的说书先生就是苏軾？
有人试探问道：“先生当真是苏軾？”
苏牧点了下头，笑道：“今日为诸位说一件趣事如何？”
人们听他又要说事，全部坐回了原位，茶楼中瞬间一片噤声。
“先生请讲。”
苏牧捋须道：“近些年川蜀新出了一种做子的东西，川蜀百姓以子代替铁幣进行易，省去运输麻烦，对生意往来有莫大好，我认为朝廷不日就会效仿川蜀推出子，以方便各地商业往来，诸位家中存有铜幣的，不如趁早將铜幣存朝廷钱庄，免得因此遭损失。”
“嘶——”
茶馆之中一片寂静，只余阵阵吸气声。
“子？我倒是听说过一些消息，朝廷真的会推出那个东西吗？”
此时民间存储钱幣的方式，是在自家院子里挖深坑掩埋，待到用的时候再挖出来。
一些富贵人家甚至专门建造了存储钱幣的地库。
此举劳心劳力不说，铜幣还会因为掩埋时间太久而生銹，造无端损耗。
这也是铜臭二字的由来。
而朝廷为了维护庞大的钱庄地库，同样开支巨大。
苏牧准备发行子，逐渐淘汰铜幣，就需要让百姓们將铜幣取出来，去跟朝廷兑换子。
如此一来一往，才能保证子发行机构，有足够的存款保证金。
但是话虽如此，百姓们又怎么可能心甘愿的將铜幣换纸子。
要想达发行子的目的，他必然要用到一些手段。
第一步，他要先將消息放出去。
第二步，他要將权易中心使用的银换子。
就在人们惊疑之时，有人急匆匆跑上了楼。
“易中心有新告示：自即日起，权易中不再收银，只收子。”
“啊？”
“这么快？”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向苏牧。
有人问道：“子从何而来？”
来人回道：“银可以跟银庄兑换等额子。”
有人不悦道：“听说那子不过是纸而已，哪个愿意用银子兑换啊！”
苏牧笑了笑：“你们手里的银难道不是纸吗？”
眾人闻言都是一怔。
確切来说银確实是纸，但银是可以跟银庄兑换银两的啊！
子可以吗？
有人问道：“子可以兑换银两吗？”
“应该不能。”苏牧想了想，接著道：“不过，子可以兑换铜钱，铜钱可以兑换银子。”
“嘶——”
人们此时终于明白了子的作用。
苏牧站起，笑了笑：“纵然中间多了一环，子却有个极大的好。”
“有何好？”
苏牧道：“诸位出门时，不用再携带银两或者铜钱，只需要携带一沓子，就可以买遍天下财货。”
说罢迈步下楼而去。
而此时，位于权易中心的银庄，已经收到了朝廷印制的第一批子。
买售票的窗口，已然不再收取银，变了只收取子。
如此一来，想要买卖票的人，就只能將银兑换子，再去购买票。
民们被无奈，只得將银换子，再去买票。
只是半日时间，子便流了票市场之中。
子虽然没有外溢，却是有不人在买完票后，手中剩余了不子。
有的人选择了兑换铜钱，有的人则带回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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