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前很跟村裏人走,也没想到婶子们会这么「健谈」,面上一派自得,心裏恨不得找个地钻进去。
吴秋月不知道他心裏的想法,却嘆李的淡定,关键问到他的时候,李还能回答得自如,太难得了。
其中一个婶子问道:「秋月丫头,这都要过年了,你那对象今年能回来过年吗?」
总算是问点不那么脸红心跳的问题,吴秋月道:「部队上有规定,恐怕没办法回来。」
「噢,也是,这当兵的就是不能自由,可没有他们,咱们这日子也没办法安稳。」
「谁说不是呢,秋月丫头,你对象年纪也不小了,家裏就不著急结婚的事?別到时候人再跑了。」
这话就是不怀好意了,被旁边的一个婶子直接懟道:「我说张大,你瞎咧咧个屁咧,咱们秋月丫头这么好,谭家小子稀罕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有其他想法。」
张大的婶子不知道想到什么,面訕訕然:「我也就是隨口一说。」
幸好已经到了镇子,吴秋月提溜上自己的袋子下牛车,李也快速地收拾好东西跟著下车。
两个人不同路,吴秋月怕被村裏人看到惹出闲话,倒是没主送谭城去车站,直奔孙铁头家。
同样找个忠厚老实的挑工,將二百斤糕点送进郑阿婆家裏。
这次送的东西有点多,就惊了家属院这边的婶子阿婆。
「吴小子,这次给你姑婆送什么好东西啊,这么多呢,怕是得有几百斤吧?」
他们是知道郑阿婆家裏儿子是跑车的司机,所以有什么东西想找他帮忙,孙铁头也只加一点点利润,纯属帮忙。
郑阿婆在家属楼这一块混得很开,一般都没人得罪,可就是有这么一两家搅屎看不惯郑阿婆的囂张。
盛家的盛石头跟郑阿婆儿子是同穿一条子长大,盛石头当年跟孙铁头一块去应聘的货车司机。
两个人都被录用作临时工,试用期三个月,过了三个月就能转正。
货车司机这活,工作量大,又常年跑外,还能夹带点私货,一个月下来就能赚一二百。
有钱男人就会变坏,他们这一行里就有不司机在外头找人。
家裏一个家,外头一个家,两头不耽搁。
花花肠子的盛石头自然也有样学样,才跟了几趟车,也分到手一笔钱,钱没赚,心思就学坏了,在外头找人。
別人找人一般都是站街,他倒好就喜欢找结完婚的人。
这不就闹出大事来,他跟那人回家睡觉的时候,「恰巧」被人的婆家人给堵在床上。
人被打个半死不说,赚了几个月的钱全都进去,还欠了同行司机一笔钱。
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钱没花还变瘸子,货车司机的活儿也丟了,狼狈地回了家属院。
媳妇知道他居然干出这么丟人的事,闹著跟他离了婚,到头来盛石头竟然把这事赖到孙铁头头上。
暗地裏觉得是他为了留在车队,排盛石头,联合那人的婆家算计他。
孙铁头见识到他无耻,就跟盛家划清界限。
可盛石头妈却把郑阿婆给恨上,一直想抓郑阿婆的把柄,让尝尝被害的滋味。
可惜孙铁头太谨慎,一直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现在看吴秋月经常出他们家,盛母觉得这裏头有猫腻,决定来抓把柄。
吴秋月看著不怀好意的脸,心裏警惕,面上不显,「没什么东西,我姑婆说家裏缺粮食,我家就在乡下,正好还有多余的粮食,就给姑婆送过来,你还有事?」
盛母看那袋子哪儿能相信,上前就要手,被吴秋月一掌拍开,「別。」
盛母当即就怒了,「你个臭小子,说是粮食连都不让,分明就是有猫腻,我今天还非要打开了,看你拿我怎么办。」
盛母冲上来就从担子上往下撕,只是还没靠近,就被吴秋月一手给推了个倒仰,「我说了,我的东西不是隨便能的,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哎呦哎呦!打人嘍!贼小子打死人嘍,使这么大劲儿,是想要我老婆子命啊,我不活了。」
「不活了那你就去死,跳河,撞墙,上吊隨便挑,还不佔地方省事。」
盛母一个軲轆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腚上的土,指著吴秋月就开始怒骂,「你个狗屁倒灶的死小子,你咒谁死呢,我告诉你,你跟郑贼婆暗地裏干的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一定要去找红袖章举报,你们这是……这是投机倒把,要被拉去游街。
大傢伙儿快来看啊,这小子不仅要打人还投机倒把,快来人啊抓住他们啊!」
被这么一喊,吴秋月整个人都变得冷沉下来。
没等上前呢,后就传来开门声,接著一臭烘烘的味道泼向盛母。
「哇……呕……郑贼婆,你,你竟然拿粪水泼我,我跟你拼了!」
难怪这么臭,吴秋月赶捂住口鼻。
郑阿婆怎么可能让近,抄子就揍,边揍边骂,「你个该死的八婆,闲的没事找茬找到我头上来,我今天就撕烂你这张臭,让你胡咧咧……打死你,打死你个老贼婆……」
郑阿婆年纪比盛母大,可佔了先机,起手来毫不手,才几下就把盛母打得惨连连。
没多会儿,家属楼下边聚集了不看热闹的人。
「家裏缺粮食,我让我大侄孙子送点粮食来还送错了,你个歹毒的分明就是要看我死,竟然还敢举报,你去啊!谁不去谁是乌王八,我郑阿婆还怕了你不!」
郑阿婆打累了,子一甩,叉著腰又给了盛母两掌,把人打得转了半圈,这才歇口气。
「走,跟姑婆回家,以后盛婆子再敢找你麻烦就给我打,这个老贱货,不打浑难。」
「是,我知道了姑婆!」
两个人手挽著手进门。
看热闹的人对著盛母撇撇。
「人家侄孙给送点粮食来,瞧把你眼红的,至於上赶著找揍嘛。」
「就是,亲人上门送点东西到你就投机倒把,那举报得先举报你,昨天我还看著你家老闺给你送来一篮子蛋呢。」
「就是,我还看你换给了老李家大儿媳好几个咧。」
「再说,你看郑阿婆跟侄孙多亲啊,人家来送东西还不是应该的。」
「嗯嗯,这事盛家干得不地道啊。」
你一言我一语,把盛母说得哑了声。
现在浑臟臭,还冷得打哆嗦,连话都没说就狼狈地逃走了,心裏却把吴秋月跟郑阿婆狠狠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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