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引来不少人好奇,纷纷看向井教授。 这么厉害的人居然是他们学校的? 怎么知道没听过! 井雨薇看了一眼那个提问的学生,后者被看的脸色有一丝不自然。 看来是故意冲着来的。 “嗯,对,曾经有幸在这里学习过。” 果然底下的学生议论纷纷,忍不住七嘴八舌的询问:“井教授真的在这里入学过吗?哪一届的呀?怎么没听说过的?” “对啊对啊,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假的吧?” 面对底下的议论纷纷,她也没瞒着,很坦然的说道:“因为我当时的身份是研学生。” 此话一出,场面安静了。 研学生? 他们都知道研学生是什么意思!那是有钱人来蹭名头的存在! 大名鼎鼎的井教授居然曾经是研学生?! 一阵阵抽气声响起。 孔泫章的视线立刻落在最先开始提出问题的学生身上,眼里冒出凶光,深深杀气快要藏不住。 很显然,这是有人故意要搞事。 冲着井雨薇来的,其心可诛。 台上的许栀栀有些担心,但井雨薇却不慌不忙的说道:“是的没错,我是研学生,当年啊,我不学无术,是个玩危险运动的少女,干了不少叛逆的事儿。” 她不卑不吭的态度很快又让气氛安静下来,众人都被这番话给吸引住了。 他们一直以为井教授是那种从小就成绩优秀的天才少女,才能爬到这个成就,但……不学无术? “没骗你们,我还赢了不少奖项,我开车技术贼溜……” 她毫无避讳的谈起了自己当年的事。 那些绚烂又充满刺激的青春。 说她怎么逃课去开车,怎么被爸爸骂个半死,怎么在学校里碰到渣男,怎么一路靠着家里捐楼捐体育馆获得上学资格,后来又为什么投身于伟大的科研事业中。 听完前半段学生们都如痴如醉了,被那精彩丰富的人生完全吸引。 他们坐在井底看见的天空有多渺小。 说到最精彩的地方,井教授停住了。 学生们憋不住好奇:“教授,您最后为什么跑去做研究了?” “因为……我最爱的人险些离我而去,我一时想不开,改邪归正了。”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将当年所吃的苦,熬得痛,留下的泪,统统概括了。 这个故事狠狠激励立刻众人。 场面险些失控,学生们狂热的提出一个又一个问题。 但井雨薇有些力不从心了,原本两小时的座谈会现在被拖到了四个小时,她吃不消。 许栀栀立刻对着几个老师说道:“该结束了!!” 老师们开始组织疏散,但热情的学生们还恋恋不舍。 井雨薇面带微笑,刚想站起身和他们挥手再见,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脚步踉跄,最后晕倒在台上。 “薇姐!” !。 井教授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学生们惊呼,现场一片混乱。 在惊慌中,有一道身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猛地从最角落的位置飞快冲上台,一把抱起了井雨薇。 “薇薇!” !。 怀中的人儿脸色惨白,连唇瓣都是去血色,气息微弱。 他的心咯噔一声,“叫救护车!” 他一把将人抱着往外冲。 许栀栀一边打急救电话,一边驱散人群。 学生们眼睁睁看着井教授被带走,可她方才骤然昏倒的模样太过吓人。 “天哪,井教授不要有事啊!太吓人了!” “是生病了吗?脸色好惨白。” “时不时累到了?都怪我们,一直拖着不肯走。” 也有人看见了刚刚那个神情慌张又英俊帅气的男人,嘀咕了一句:“难道刚刚那个人就是井教授的爱人吗?他刚刚从那个角落冲上去的,前后不到两分钟!跨过那么多座位,穿过人群,太牛逼了!” “刚刚我还以为看见残影了!” “那个人很紧张井教授,希望井教授没事。” 然而,有事。 当医生宣告结果时,一贯冷静的孔大少也险些站不稳。 “你说什么?” 医生沉重的声音响起:“胎儿不能继续留下,否则母体会损伤巨大,导致免疫线溃败,身患重病,死亡几率很高。” 孔泫章紧握着手,松开又握紧,那句话在脑海里徘徊了好几次,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医生面露同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请尽快做出决定吧。” 身后,许栀栀听见了这番话,同样无法接受,直接冲上前,抓住了医生的手臂:“你再想想办法好吗?薇姐很喜欢这个孩子,她很期待的,她,她……” 她急的说话也不结巴了,眼泪冒出来。 不断的祈求。 医生却摇摇头,“抱歉,目前国内没有这个技术,或者你们可以试试国外的技术。” 许栀栀怔怔的站在原地,嚎啕大哭。 孔泫章低声道:“别哭了。” 许栀栀上气不接下气,“可,可,可是,薇姐,薇姐会很难过的!” “嗯。” 谁都看得出来,这个意外来的孩子她是很上心的。 若是留不住,她得多难过。 但不论多难过,都不能留。 从医生说出那句话后,孔泫章就做出了决定。 井雨薇永远是他的第一选择,从不犹豫。 只是,现在该怎么说服她? 当井雨薇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了,她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头还有些晕,有点使不上力气。 “薇薇,你醒了?还好吗?” 妈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勉强睁开眼睛,看了看,发现病房里人很齐。 爸爸,妈妈,孔泫章,江晚,甚至许栀栀也在,倒是孩子们不在这里。 她扯了扯唇角,露出笑容,调侃着说道:“呀,大家这么人齐,都来看我吗?” 没人说话。 “我没事,估计是有点低血糖了,没想到直接晕过去了,吓到你们了吧?” 依然没人开口,但井妈妈第一个忍不住,转过脸,眼睛通红,强忍眼泪。 井雨薇逐渐察觉到不对劲。 这个氛围,太不对劲了。 “怎么了嘛,妈,你哭什么?我这不是醒来了嘛,我没事,你别哭了啊。” 终于,江晚上前几步,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薇薇,你听我说。” 井雨薇的心中涌出强烈的抗拒:“停!打住!我们不说了好不好,小晚,别说了。” “薇薇,这个孩子不能留下。”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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