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上前几步,从身后抱住他:“别说这种话。” 微风吹起了他额前的碎发,他低头,双手盖上了她抱着自己的手,道:“小晚,我只有你,也只能有你,别离开我。” “别说傻话,我们还有年年,小铃铛,追追,还有未来。” 他一怔,唇上终于绽放出笑容,“嗯,你说的对。” 这场闹剧,终于落下帷幕。 生活步入正轨。 至于离婚的消息? 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 盛家养的那一帮子公关可不是吃素的,几番下场后,就将事情简单概括成夫妻两吵架了,小情趣,再带一波节奏,基本平息了。 反倒是左欣月失去了妈妈,又被爸爸抓着去做亲子鉴定,显示并非亲生的后,彻底遭到遗弃和封杀。 左欣月不是左文凤亲生的孩子,只是抱养回来的,用来哄骗现在的丈夫。 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孤儿。 她开始慌了,公司冷藏她,原本定下的代言和剧本都被抢走,她去找曾经睡过的制片人和导演,谁都不见她,活像是病毒,沾上即死。 左欣月只好又去求盛庭枭,很可惜,现在的盛庭枭已经不需要做戏,连见都不见。 他连亲生母亲都不需要,又怎么会多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她走投无路,付不起租住的豪华公寓,信用卡也因为偿还不起被停掉,催债电话打来一个又一个,最后精神差点崩溃时,好友打来电话。 “欣月,我有弄钱的办法,我认识好几个富商,他们想投资电影,给的报酬不低,你来试试。” 左欣月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立刻赶过去。 但是等待她的可不是什么好人。 富商是真,拍电影也是真,但拍的可不是什么正经电影。 她一过去,就被控制住,沦为他们赚钱的奴隶。 一带影后,下场凄凉。 而收到消息的鹿溪只是唏嘘了一会就剩幸灾乐祸了, “该!真该!早就说过在这一行不能过早不劳而获,不打磨演技,就想着睡人,怎么可能站得稳?嘿,墙倒众人推,谁会碰一个破烂货!” “而且好死不死的去招惹江总,还想趁虚而入,多大的脸!那对神仙眷侣,我多看一眼都觉得自己不配!” 鹿溪非常感谢左欣月的成全,她几乎成了这场斗争中最大的赢家,巴结住了江总,资源接到手软,厚积薄发终于发了。 相逢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井雨薇和孔泫章又要回去继续保胎。 井雨薇万分不舍,江晚只得哄着她:“我们会去看你,别难过了,很快可以见面。” 她吸了吸鼻子,“你可一定要来啊。” 孔泫章按了按眉心,“多大人了,还哭鼻子。” 她凶回去:“你管我!我就知道你不爱我了!感情都是会淡的,你已经对我越来越不耐烦了,连哭都不给哭!” “打住!你扯远了!” “我就知道!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这才几年,就没爱了!” 江晚差点被这对冤家给笑死了。 上一次怀孕井雨薇几经生死,遭遇了太多挫折,所以整个孕期几乎都没放松过。 这一次,亲朋在身边,爱人在陪伴,孕激素导致的小脾气也终于不用强忍,倒是变得矫情起来。 孔泫章也知道这一点,没有生气,反而无奈的说:“我们只需要再呆一个月,就可以回来了,不用去很久。” “胡说!一个月也很久!你舍得小鸭吗!你舍得奶糕吗!你舍得早早吗!你舍得大黄吗!” 三个小家伙也凑过来眼巴巴的看着爹地,一副想哭不能哭的样子。 孔大少彻底被他们打败了,“舍不得,那不去了好不好?” “不行!你是想害死我肚子里的宝宝嘛!不能不去!” “……” 得,怎么说话都是个错。 江晚笑倒在盛庭枭的胸口,笑靥如花。 而盛庭枭还有几分幸灾乐祸的看着孔泫章,他就见不得‘弟弟’过得太舒心,又觉得幸好小晚当年没有这么蛮不讲理。 最后登机的时间一拖再拖,拖到没办法了,井雨薇才泪眼汪汪的坐上私人飞机,重新飞回m国。 一路上,孔泫章都很耐心的哄着她,几乎拿出了这辈子所剩不多的耐心和温柔,全部耗在她身上了,总算把人给哄好了。 哭累了,井雨薇就靠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睫毛上还挂着一滴眼泪。 他伸手轻轻的擦去,呢喃着:“被你闹死了,真拿你没办法。” 可他也心疼。 想保住这个孩子并不容易。 他除了陪伴,什么都做不了,治疗的苦都是她吃了。 她打了很多针。 她的一条手臂上都是针口,隐隐发青,每看一次他的眉头就紧一分。 她明明那么怕疼,却在打针时咬牙忍住,一声不吭。 好几次他都想劝她放弃,这个孩子不值得他心爱之人吃这么大的苦。 可看她坚持的样子,他说不出口。 视线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他哑声道:“等你出生了,感受一下‘父爱如山’吧。” 终于,飞机抵达,他们下机了。 乔治林顿医院。 井雨薇又挨了一针,小小的抽了一口气。 护士安慰着:“很快就打完了。” “没事,我可以忍住。” 一针下去,她的手臂上又多了一个针口。 孔泫章立刻用棉签按住伤口,皱眉问道:“还要多少针?” “西斯先生,还有十针就可以结束这个疗程了。” 闻言,井雨薇松了一口气,十针,还好还好。 等不出血了,孔泫章拿出棒棒糖,拆开,塞进她嘴里,浓烈的奶味在嘴里弥漫,很好的安慰了疼痛。 护士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偷笑,西斯夫妇很恩爱,全院都知道,每一次西斯太太打针时,西斯先生都一副恨不得自己代替的样子,忙前忙后,体贴入微,眼里只有自己的太太。 真是动人的爱情! 井雨薇含着糖,站起身,“好啦,我去做瑜伽了。” 为了生产顺利,她还特意跟了一个产妇的瑜伽班,每天大概两小时,而这段时间,孔泫章就会短暂的离开处理公事。 她换上宽松的瑜伽服,跟着瑜伽老师吸气吐气,香汗淋漓。 快结束时,她往外看了一眼,发现一个走路姿势奇怪的人一闪而过。 莫名的,她心里有点不安。 她立刻给孔泫章打去电话。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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