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落下,字字成刀,将井雨薇的心脏一寸寸割烂。 孔泫章用力的抱着她,“他们不会再回来了,你还活着,明白吗?” 她猛地推开他,撕心裂肺的大喊:“我不明白!我明明可以避开的!是我失误了,是我害死了爸妈!” “不是!那个情况下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没有人可以做到完美,薇薇,你明白吗?” 她不明白。 父母的死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将她的精神逼近崩溃。 她在孔泫章的怀里哭了很久,直至再也挤不出眼泪,险些昏厥。 门外,江晚站在那里,面露心疼和无奈。 这种失去亲人的痛苦,她体会过,也险些无法承受。 更别说,薇薇是同时失去了爸妈,还有自己的孩子。 三重叠加,太过残忍。 盛庭枭走过来,听着门里面压抑的哭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时间快到了。” 当井雨薇重新出现在人前时,几乎每个人都有一种感觉—— 面前这个人看着活着像是死了。 她惨白的脸上笼罩着浓浓死气,原本明艳的容颜黯淡无光。 若不是身旁的孔泫章撑着,好几次都要站不稳摔倒。 她僵硬的按照葬礼的仪式进行下去,走完所有的流程,直至入土的那一刻,她看着那些泥土慢慢掩盖棺材,不顾一切的跳下去,抱住了棺材。 她的声音已经哑了,她的眼泪流尽了,慢慢的,眼角冒出了血泪,一滴一滴。 人们常说,受到太大刺激之下,人会流出血泪。 孔泫章想跳下土坑,将她重新带了上来,用力抱住,看着那土一点点盖住棺材。 葬礼结束后,无数人唏嘘,但也开始好奇这庞大的资产会不会被分食殆尽? 毕竟井百万就只有那么一个女儿,在很多人眼里,女儿是当不了家的。 井家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偏远亲戚也开始蠢蠢欲动,打着看望的名头想来分一杯羹,更是厚颜无耻的提出: “这孩子哭的这么伤心,心疼啊!没了爹妈,就是孤儿,不如这样吧,你认一个爹妈,以后拿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疼。” 这种厚颜无耻的话,也有人说的出口! 孔泫章的眼神冰冷的像是要杀人,正要帮老婆处理掉这些杂碎时,被阻拦了。 原本沉寂多日的井雨薇忽然活过来了。 她的眼里再次冒出闪光,只是这一次,不再是曾经的开朗阳光,而是带着肃杀之气。 “认我当女儿?” 面前一帮厚颜无耻的人齐齐点头,甚至还推出两个和井百万年纪差不多的人出来。 井雨薇在笑,笑的让所有人以为这件事有希望时,她伸出手,一巴掌扇过去了。 不,连着几巴掌。 把众人都给打懵了。 “大胆!这是你叔公!” “叔公是吗?” “啪。” 又是几巴掌。 “想让我喊一声爸?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觉得你配吗?嗯?” “岂有此理!你怎么敢这样以下犯上!” 那些闹哄哄的亲戚想冲上来好好教训井雨薇,但还没碰到她一根手指头,就被掀翻。 “谁敢动她?” 比起看似柔弱的井雨薇,明显在孔大少更不好惹,他几乎是将人往死里打。 他们胆怯了,骂骂咧咧的走,临走前还有人故意喊了句:“扫把星!就是你自己克死爹妈的,现在做给谁看?要不是你,他们哪里会死!” 这句话无异于在她的伤口上疯狂踩踏。 她本就惨白的脸色越发难堪,身影摇摇欲坠。 孔泫章忍不了了,直接将那个开口说话的人单拎出来,一拳一拳的往下揍。 “让你说,说啊!满嘴喷粪!” 他把人打个半死,丢进医院,也不怕赔钱,以雷霆手段将那些人给震慑住了。 “谁要是敢哔哔半个人,就下地狱和我爸投诉!” 至此,那些人不敢再出现。 孔泫章推掉了所有事,专门陪着她,日夜不离。 突然在某一天,她不再看那些录像带,而是认真的封存起来。 她开始整理自己,只是衣柜里的彩色衣服都没再穿过,黑白色成了她的常态。 她调查车祸的事故。 可不论怎么查,都是一起意外。 不是人为,不是故意,而是意外。 大货车司机已经坐牢了,判的很重,也没有推卸责任,只是出生穷困,赔不起钱,井家也不差钱。 她调查了司机一遍遍,试图找到他是被人收买的可能。 无一例外,都是失败的。 这,是意外。 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意外。 可孔泫章没阻止她,他知道,她需要一些东西重新振作起来。 井家名下的所有产业都划分到井雨薇个人名下。 井百万生前很谨慎,为了不留任何意外,早早的立了医嘱,唯一的继承人只有井雨薇。 毫无悬念,也情理之中。 她获得了庞大的资产,而旺财集团上下早就知道大小姐是唯一继承人,所以也没人闹事,交接会议上,每个人都在手臂上绑了一根黑带子。 象征对逝去的井老板的哀悼。 井雨薇辞去了科学院的工作,不顾上面的极力挽留,执意要求。 但上面不同意,只是让她休假留职,假期无限,只要她想回来随时可以回来。 她答应了,结束了手上的几个课题,将大部分项目都给了小结巴他们,而她,完全成为了新的井总。 孔泫章隐约猜到,她是在自我惩罚。 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的过错。 可他,无能为力。 一晃时间过去了三个月。 这个轰动一时的车祸新闻也慢慢消散,不被人提起,只是偶尔说了一嘴,徒增唏嘘。 井雨薇很忙,忙得脚不沾地,深深的瘦到皮包骨,身体状态并不好。 在一次晕倒在岗位后,被孔泫章强行逼停工作,带去医院做全身检查。 报告出来时,已经好几项亮起了红灯。 他强忍担心,“你需要休息。” “我不用,我很好。” “薇薇!” “我没事的,公司还有几个会议,我要……” 还没等孔泫章说话,门外挤进来三个小人。 早早嚎啕大哭的跑过来:“妈咪!呜呜呜妈咪,你不要死,呜呜呜……” 小小的人儿哭成了泪人,紧紧抱着妈咪。 她低下头,看着早早,又抬头,看向小鸭和奶糕憔悴的小脸,忽然空的吓人的心口逐渐涌上来暖流。 “对不起……”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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