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恰好被路过的小铃铛听见了。 她脚步一顿,直接推门而进,里面的谈话声瞬间截止。 她挑眉,“怎么不说话了?刚刚不是说的很开心吗?嗯?怎么我一来就不说了?” 几个人丝毫不惧,还反问道:“不用装无辜了,你不知道怎么回事吗?” “我确实知道,但是不知道有人能这么无耻的造谣,罗教授多大年纪了,还坚守岗位,你们没脑子的吗?这些话都说得出口?” 那些说她的风凉话,她可以完全忽略,也不在意。 但是涉及到罗爷爷,她忍不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然你怎么解释?你一个借读生,为什么总是能得到罗教授的指导?你压根就不是学国画的,凭什么享受优待!” “怎么,享受优待一定是因为龌龊的事吗?罗老师我当成爷爷看待,没想到你们脑子这么恶心,我算是开眼了。” “你!” “而且,你们就只想到色吗?没想过钱?兴许我超级有钱,请罗老师单独教学不可以吗?” 几个人被噎住了。 确实。 他们都没想过还有这个可能。 也许,造黄谣是对女生最恶意的揣测,也是最能伤害人的话语。 小铃铛看他们表情就知道了,“果然,嘴巴不干净,心也脏,我会把这件事告诉老师的。” “你!你别嚣张了,有人看见罗老师和你举止亲密!” “证据呢?” “有人证!” “谁?” 那个人脱口而出:“赵雪芳啊!” 说完就捂住了嘴。 小铃铛还疑惑了一下,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赵雪芳是谁。 难以置信。 “我没得罪她吧?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啊?” “她亲眼看见了。” “明白了。” 她转身往外走。 “你去哪里!” 她没回答,只是一贯甜美的脸上涌现出淡淡的杀机。 她挨个教室去找。 这番举动还引来了不少人注视。 她几乎找遍了整个艺术楼,最后倒是在油画系的教室见到熟人。 “咦?小师妹,原来你在这里啊!” 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师姐,叫宣妃。 “宣师姐。” “呀,你还记得我啊?高兴死我了,怎么突然来油画系了?” “来找人。” “找谁啊?” “赵雪芳。” “你找她啊,最近好像没来,怎么了?” 她没说那些肮脏的事,反而道:“宣师姐在画画吗?” “是啊,这周的作业呢,但是怎么都不满意,光影效果不是我理想的,改也改不好。” 她看了过去,看见宣妃的画作。 她在画一个湖泊,湖泊上有一艘船,船上放置了很多玻璃。 阳光,玻璃,水面,这三个映射关系相互拉扯,需要很够的技术表现,否则就会高光太多,显得混乱了。 显然,宣妃就是乱了,且上面有修改的痕迹,改的多了,画面有些腻了。 宣妃见她一直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确实不小心挑战自己了,搞成这样,打算重新画了,不要玻璃。” 小铃铛看了看宣妃,迟疑了下,“或许,我帮你改一下?” 宣妃以为她是开玩笑呢,但是看她很认真的样子,迟疑了下,又大方的说:“行,你随意。” 反正她已经打算重新画了,这幅画废了,给小师妹玩一玩也没事。 小铃铛见她同意了,才上前,拿起画笔和调色板。 在拿起画笔的那一瞬间,她浑身的气场都变了。 重新回到熟悉的赛道,她不在顾忌,也不需要思考,因为那是她耳熟能详的东西,刻在骨子里的反应。 宣妃原本还以为她是玩玩的,可当她落下第一笔时,她就意识到不对劲。 当她看向画面时,她整个人呆愣了。 宣妃站在她身后,一动不动。 油画教室里陆陆续续的来了学生,他们看见画室有人还好奇的说道:“宣妃,你中午没回去啊?一直再画?太卷了。” “你怎么一直在看啊?说一下话啊!” “宣妃!” 宣妃一动不动,没有回应。 其余的同学纳闷的上前,“喂,叫你呢!” 然而,当他们顺着视线看向她的画面时,齐齐呆愣。 只见呈现在面前的画面,令人眼前一亮。 波光粼粼的湖泊,耀眼柔和的眼光,以及船上五彩斑斓的玻璃,所有的光线十分和谐,没有丝毫突兀,营造了十分悠闲的午后景色。 “太美了……” “我的天,宣妃,你怎么做到的?太牛逼了吧!” “这技术,我的妈呀,比老师都厉害了!你快教教我吧!” “宣妃!你快说话啊!是不是你画的啊?” 宣妃迟迟找到自己的声音,神情复杂的说:“有人帮我改的。” “谁?是哪个老师?太牛了!” “不是老师。” “不是老师?那还能是谁啊?” “一个……借读生。” 宣妃也觉得荒谬,可事实就是这么直接。 她亲眼看见江念瑾帮她改的,一笔一划,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将她认为是废物的画面给拯救回来,成了艺术品。 那简单的笔触,就是她这辈子都领悟不了的技术。 太厉害了…… 也太震撼了。 在那一刻,她感受到面前的人不是学生,而是画坛上一座高峰,她翻不过去只能仰望的高峰。 可惜对方改完后,接到一个电话,就匆匆离开了。 后来这幅画还引来了老师的注意,油画系几个老师齐齐围拢,一同被画面震撼了。 “徐老师,你能做到吗?” “别说我,你能吗?” “我做不到,我要是能做到,我早就闻名全世界了。” 几个老师互相说了几句,但也知道,他们都没这个实力。 那么问题来了。 那个借读生什么身份? 他们太好奇了。 立刻找来宣妃问话,但宣妃也不知道太多,只是在办公室有过一面之缘,对方是国画系的学生。 “不可能啊!这油画水平这么高,跑去国画系干嘛?暴殄天物啊!” “必须要让她转来我们油画系!” “这么好的苗子肯定是要属于我们油画系的!快找人!” “罗老师肯定知道,我们去问问!” 几个老师连同宣妃一起,找到了罗老面前,并且拿出了那一幅画,道:“罗老师,您看看,这学生厉害的啊!绝对的天才!怎么能去学国画呢?” 罗老笑了,“怎么不能?”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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