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宴请,算是宾主尽欢,林满月客气的送诸位太太们出门。 刘太太吃得心满意足,手里还拿了一大包点心打包带走。 “夫人可真是个和善人,竟还送我这么一大包点心,拿回家去,几个孩子必然高兴得很。”她一脸喜滋滋的,好似占了天大的便宜。 田太太就很无语:“你家男人钱财没少往家拿,想吃什么点买不到,至于高兴成这样吗?” 来侯府一趟,她好像就图这一口吃的来了。 “那怎么能一样,侯府的点心味道格外好,而且还不花钱。” 田太太摇了下头,有些好笑,但随即道:“你这话倒是没说错,侯府的点心,味道确实极好,我刚才也忍不住多吃了几块。” 这一趟过来,虽然她提心吊胆的,但结果还算好,侯夫人十分和气好相处,而且还很热心,回到家一定要跟家里男人好好说说,让他安心效忠侯爷,不要整什么妖蛾子。 又想到儿子以后能来侯府读书,即便读不出什么来,但与侯府走得近,以后的前程也差不了,她就觉得比什么都值。 “看你们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来一趟侯府就知道吃了!”章氏那叫一脸嫌弃。 “人长一张嘴,可不就是吃的嘛,我们吃我们的,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刘太太一脸不满道。 人家侯夫人都没说什么,她又没吃章氏的点心,她这话倒还这么多。 “怎么就没关系,你那一脸穷酸样,连带着把我们的脸都丢尽了,侯夫人没准以为我与你们是一路人呢!” 说起这群太太们,怎么打扮都是一脸灰头土脸样,与她们坐在一块儿,她都有些嫌丢人。 自己怎么就与她们混为一谈了。 “我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怎么丢人了啊,反倒是你,才应该觉得丢人吧?”刘太太一脸恼怒道。 她虽然长得不太体面,也不太会说话,但是也不是谁都能来踩一脚的,乡下出来的妇人,谁还怕吵架了,打架她都能挽起袖子上。m.biqubao.com “你,你……” “什么你你我我的,长得跟个狐狸精似的,专会勾引男人,你干的那些事,当别人不知道呢,我都还没说你什么,你倒还挑起我的不是来,我呸!” “这是在干什么呢,侯府门前你们也敢这样胡闹?” 田校尉从门里出来,就见一群娘们吵起来,顿时脸就黑了,出声训斥。 章氏一眼就看到秦校尉出来,忙几步上前走了过去,一脸委屈状:“老爷,她们欺负我!” 秦校尉一听,顿时皱眉,目光扫了一眼刘太太几人,随即道:“章氏年轻不懂事,若有得罪几位嫂夫人的地方,我代她陪个不是。” 说完,便又朝几位校尉拱了下手:“诸位兄弟,我就先行一步了!” 他说完,伸手拉了章氏就走。 “老爷,你怎么跟她们陪不是,明明是她们欺负我!” “好了,回家再说。” 刘太太几人看得目瞪口呆,明明是章氏生事,她还敢告状了,瞧着姓秦的那意思,好似她们真欺负了人似的。 田校尉不由转头,问道:“怎么回事?” 田太太也不由着恼:“什么怎么回事,还真当我们欺负她啊,你看她那狐狸样,是我们能欺负得了的吗?” 看她语气这么冲,田校尉不由回头看了一眼侯府的门房,连忙道:“好了,好了,我们回家再说。” 在这里胡乱嚷嚷,回头侯爷都该听说了,多大点事儿,也就是女人家事儿多。 一行人没敢多待,各自回家去了。 这些事儿,没传进陆长风的耳中,倒是传到林满月这边。 “这刘太太是没什么规矩,就是性子直!” 林满月不由失笑:“可不是,我看她来这一趟,就顾着吃了。”完全没有想与她这个侯夫人套套近乎的意思。 “这般性子的人,倒是好相处。” 她摇了下头,道:“至于那位章氏,心眼子就多了些,跟别家太太完全不一样。” 虽然整个宴请过程中,她与这位章氏说话最多,好似也很聊得来,但她其实对她并无多少好感,为人太过钻营了些,还有些捧高踩低,最主要还是对方上位不正。 但这些都只是家事,那位秦校尉有能力得重用,并不受这些影响。 主仆两人就今天的宴请一事,说了一阵,随后陆长风便回来了,程婆子知趣的退了出去。 林满月略有几分不自在,看了他一眼,道:“侯爷喝了不少酒啊?”这一身的酒气。 “没有喝醉!” 陆长风长腿一迈,走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了下来,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今天见了不少人,有没有累着?” 她是那弱不禁风,见几个人就能累着的吗? 总觉得他这一声累着,是暗含别的意思,但她又不能戳破。 “我倒是还好,我看该累的是侯爷吧!”她目光回看过去,正好与他对视,气势是一点也不能输,不看他好似她在心虚一样。 陆长风就轻笑出声:“我说我一点不累,你肯定不相信。” 什么相信不相信,我管你累不累,林满月拿眼瞪他。 “我总觉得夫人对我有怨气,是我哪儿做得不好吗,还是夫人对为夫不满意?”陆长风的话就在她的耳边,气息似都喷洒在她颈间。 他在说什么,什么满意不满意,林满月突然就红了脸。 伸手推攘他:“你离我远点,一身的酒气,你闻不到吗?” 他伸手就握住她推攘的手:“你这样可不公平,昨儿晚上……我可一点没嫌你一身酒气,怎么今天你就嫌弃起我来。” “什么昨儿晚上,你能不能不要再提!” “那可不行,夫人你占了为夫便宜,却又不肯认账,这事儿说什么我也不依的。” “你倒底想怎样?” “我的要求很简单啊,我有跟你说过的……” 他说着,扯着她的手,将人往怀里一带,顺势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朝着床塌走去。 “你这个混蛋想干什么,赶紧放我下来。”林满月伸手捶打他。 但拳头落他身上,跟挠痒痒似的,反倒惹得他轻笑出声。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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