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作声。除了父母外他唯一惧怕的恐怕就是这外公了。
王老侯爷犹不解气,骂道:“不成器的东西!当日楚府订亲酒席都已摆好却离家出走,可你既然逃婚就逃到底啊,郭怀一来你就又把他当老丈人看了,整日跟着他厮混,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楚铮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尘土,走到楚原面前,沉声道:“三哥心中成见已深,小弟在此不再多言。至于郭帅之处,待到合适时机。小弟自会当面向其陪罪。”
“狗屁!”
楚原低声骂了一句,却换来王老侯爷又一记重捶:“你才是狗屁!铮儿这些时日所做之事。你小子一辈子拍马赶不上。”
楚铮道:“三哥信也罢不信也罢,他日小弟向郭帅陪罪,还请三哥一同前往。外公,舅舅,孩儿先行告退。”
王老侯爷欣慰地看着楚铮,道:“去吧,不过也别太累着自己。外公来北疆只不过是来给你撑腰地。如何解决北疆之事,主要还是要靠铮儿你啊。”
楚铮笑道:“外公,如果没有您老人家可压制郭帅,孩儿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妄为。”
“呸。”这自然又是楚原了。王老侯爷都懒得理他了,对王明泰道:“把这小兔崽子再关起来,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放他出来。”
楚铮跳上火云驹。挥鞭向战俘营而去。方才楚原那两拳当真不轻,楚铮又没运功相抗,待杜承恩见了他。不由骇然失笑:“五弟,这是怎么了?谁这么大胆子敢对楚府五公子下此狠手?莫非长公主……嗯嗯?”
杜承恩眼睛向上一翻,眉毛连挑数下,神情很是猥亵。楚铮笑骂道:“别整日满腹龌龊心思,胡乱猜测。能殴打五公子的,自然是楚家三公子了,谁叫他是小弟兄长呢。”这事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杜承恩耳朵里,楚铮索性主动交待了。
事关楚府家事,杜承恩不便再问,只是哈哈一笑:“原来是三哥下的手,那就难怪了。”
杜承恩招呼楚铮坐下,问道:“五弟这般模样仍赶来为兄这边,不知有何要事啊?”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楚铮慢条斯理地将假意让高君令逃脱之事说了一遍。
杜承恩听了眉头微皱,道:“此事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为兄这边倒是好安排,但从此地到黄河岸边少说也有五六百里,一路上还有柔然人和樊副统领所属各部,如何使高君令安然抵达咸阳而且不起疑心,这倒也是件棘手之事。”
楚铮沉吟片刻,问道:“表兄属下想必定已盯紧了高君令,此人现在是何状况?”
杜承恩答道:“还算安分守己。只是他所在那战俘坑内以他军职最高,因此他身边总聚集着十来个中下级将领,时不时在小声商量着什么。就算五弟你不来,为兄也要设法将其分开另行关押,免得其中有人聚众闹事。”
楚铮果断说道:“将高君令及其身边将领全关在一处,尔后让看守之人故作松懈引诱其逃脱,命拦截的将士不必过于手下留情,除高君令之外,其他人等死活不论。至于柔然诸部和樊副统领处,小弟自会派人前去。”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楚铮暗想,高君令说不定已将苏巧彤之事告知其它将领,以防万一,还是将这些人等尽数铲除。
杜承恩点点头:“如此也好。俗话说,蛇无头而不行,这此将领留在战俘坑内总是件麻烦事,借妄图逃脱之名杀几个,一来可震慑,二来也可迷惑高君令……不过此事还烦劳五弟向老爷子禀明,不然他老人家怪罪起来,为兄可担当不起。”
楚铮笑道:“那是自然,请表兄放心。外公还吩咐小弟将此事告知长公主,以免再起何误会。”
杜承恩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笑道:“老爷子真是深谋远虑,连这点都想到了。嗯,为兄这就命人将高君令等人另行关押,以长公主之名对其善待,让他们吃饱喝足了好设法逃脱。呵呵,五弟不会介意为兄借用长公主之名吧?”
“表兄亦太小瞧小弟了。事不宜迟。此事就拜托表兄了,小弟这就去向外公他老人家回复。”楚铮起身说道。那高君令既然知道薛巧芸化名苏巧彤,恐怕也知道自已与她的关系,前车之鉴后车之师,自己还是不要学巧彤那般傻呼呼地没事找事,不必见这高君令了。
楚铮出了战俘营,考虑了片刻,还是策马调头直向柔然诸部而去。谁让自己心急赶回来呢,陆鸣等人不在身边,什么事都要亲力而为了。毕竟这里还有武媚娘这颗定时炸弹。不过话又说回来,幸好还是今日赶到。不然那高君令之事天晓得会发生什么变故。
半路上楚铮找了个小水潭,借着水中倒影。运功调息气血运行,将脸上三哥所赐的青肿与淤血化去。这些伤痕本来还想留着在赵敏面前装可怜,可现在要去见地是柔然蛮族,可不能在他们面前有失威仪和风范。
火云驹不愧为当世罕有的神驹,只用一个多时辰就到了柔然诸部所驻之地。不一会儿,图穆尔率诸部众可汗齐出营门相迎,见楚铮只是孤身一人。图穆尔有些不安,生怕大赵有何变故,赶紧将楚铮请入营内。楚铮看出他的心思,便抬出外公和赵敏地招牌,好生安抚了一番,声称之前的约定不会有何变更。只是北疆战事还未彻底平定,但不用多久便可商谈柔然诸部之事了。
图穆尔听楚铮如此说,略为放心了些。道:“楚将军来得正好,我们各部大汗商议了下,都觉得秦国和突厥都已战败,现大赵军队正攻打秦国城镇,剩余战事已经无需我们柔然诸部参与,不知我等可否撤回原先塞北驻地?”
楚铮想了想,觉得亦无不可,外公已经到了北疆,郭怀基本已束手就范,柔然诸部留在这里也无必要,何况双方毕竟还曾是世敌,表面一派和平景象,暗地里谁都心怀戒备,长久下去难免会有冲突,还是让他们走吧。
“诸位可汗之意在下明白,但如今北疆之事由镇北侯王老侯爷统管,况且还有我朝长公主殿下在,此事还需要等在下回去禀报,一日之内便可给诸位可汗明确答复。”
图穆尔正等开口,楚铮又道:“不过,诸位可汗,我军大部尚在南方,与我军一同看守西秦八万民夫地那两万柔然联军可否暂且不撤离,亦可体现彼此诚意。”
柔然诸部可汗一阵骚动。图穆尔与众人商议良久,最后有些无奈地说道:“楚将军,稍后由库提族和我赤勒族等十一部族派兵接替那两万人,请大赵长公主殿下和楚将军放心。”
楚铮心中暗乐,柔然诸部还是一盘散沙啊,为了利益可以聚集到一处,一旦没了利益支撑果然转眼分崩离析。
“图穆尔汗、那日松汗及其余诸族可汗的高义我大赵定会铭记在心,在下谨代我朝长公主殿下敬表谢意。”
这两件大事敲定,其余杂事楚铮和柔然诸可汗都无异议。当下宾主尽欢,图穆尔大手一挥,烤羊美酒如流水一般端了上来。这次柔然诸部亦是收获甚丰,除了得到万余突厥战俘为奴,赵军急于趁胜追击,并未彻底清扫战场,给柔然诸部捡了个大便宜,人人喜笑颜开。
楚铮对此心知肚明,不过并不太在意,反正此战所缴获战马均已被杜承恩所得,至于财物这类东西给他们也没什么大不了地。柔然仍处于奴隶制时间,财富基本都集中于可汗和几位将领手中,等到双边贸易开通,只要将中原一些看似奢华之物价格翻倍卖给这些土包子就是了,现在拿去多少,有朝一日总会全吐出来。要做到这一点的唯一前提就是杜绝走私,不过这也不算什么难事,如无意外,北疆从此便是三大世家的天下,缉私这个肥缺楚铮心中亦早有人选,那就是吕问天地灰胡儿,用马贼对付走私商队那可是他们老本行,何况是以官兵的名义实施抢劫,灰胡儿纵横塞北多年,总不会是浪得虚名吧。
一只烤全羊摆到楚铮面前,图穆尔亲自来主刀。楚铮来回奔波了几天几夜,也真是饿了,也不客气坐下开怀大吃,但酒只是浅尝辄止,稍后还要去见赵敏呢。如果喝多了,就算运功逼出也定会留有残余,赵敏还是挺心细地,绝对瞒她不过。
不知为何,武媚娘却始终没出现。一问图穆尔才知她与哈雅出去游玩了,顺便还将楚铮帐内采云、映雪也带走了。这两个丫头原本留在北疆大营内,郭怀率三千亲兵离开后,柔然诸部谨守盟约并未进入大营内,只有武媚娘回到楚铮营帐将她二人接到身边。
后听王明泰传来消息,朝廷派来的北疆宣抚团以王老侯爷和赵敏为首。武媚娘顿时心中打鼓,她现在名声也不小了,万一与赵敏正面相对能否被认出她也没底。武媚娘想想反正战事基本完结,索性唆使哈娅一同前往昔日地匈奴王城去游玩,又担心路上无人服侍,便将采云映雪一并带去了。图穆尔并不了解族内这位圣女除武功外没有一样与“圣”搭得上边,以为派上三百骑护送就已足够,殊不知武媚娘若真想离开,千骑也未必能拦得住。
楚铮一听武媚娘这般善解人意,顿感嫩怀大慰,匆匆又吃了几口,便起身告辞。
图穆尔心里清楚,此番北疆战事能有今日这局面,可以说皆由这少年从中主导,而柔然诸部既打算依附大赵,其中大半恐怕还得指望这少年。他对汉人习俗了解颇多,因此早已准备了一份厚礼,其中大都还是昔日匈奴王族的珍品,楚铮见了三分心动装成九分,只是今日实在不大方便,客套了一番便挥手道:先存着,过几天就派人来取。
第七十九章 何去何从
铮一路马不停蹄,终于在傍晚时分回到了北疆宣抚使
楚铮将火云驹系在拴马桩上,无他,只因它实在可以说是劣迹斑斑,如今春天也到了,还是将它拴住省事。
火云驹靠在拴马桩上,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再也不跑了,这些时日随着主人征战不休,就这两天来回往返就已跑了千余里,几年来在上京城所养的肥膘已经尽数奉还给主人,已经很对得起他了。
楚铮来到赵敏所居帐篷前,只见门前站着两个白衣宫女,均一手紧握腰间短剑,面如冷霜,在暮色下如果再配上根长长的舌头,简直如两个白无常伫立在帐门两侧。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楚铮都对冰山美人没什么好感,何况这两个宫女也不见得漂亮到哪去,比起自己踏青园内那两个丫头差了不止一筹。
不过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楚铮满脸堆笑,上前拱手道:“两位姐姐,烦请入内禀报长公主,楚铮求见。”
“小婢叶扶风,乃太平宫司言,请楚将军以叶司言相称。”
“小婢叶摘星,乃太平宫司薄,请楚将军以中司薄相称。”
两女齐俯首:“小婢不敢当将军姐姐之称。”
楚铮翻了个白眼,真是什么样的师父带出什么样的徒弟,这两个女子同大长公主赵茗一样僵硬死板。
楚铮干笑一声,改口道:“这个……还请叶司言向长公主禀报,就说楚铮到了。”
叶扶风进去后,叶摘星仍直挺挺站着。两眼平视前方,对楚铮视而不见。楚铮看了她两眼,只觉此女气质与赵茗竟有三分神似,更是不喜,他天性带有三分备懒之意,不然儿时也不会与吴安然那般胡闹,当下伸手五指在叶摘星眼前晃了晃,语意轻佻:“叶司薄……”
叶摘星目露寒光,对楚铮怒目而视。目光又不能杀死人,楚铮丝毫不惧。含笑看着叶摘星双眼毫不退让。叶摘星毕竟从小在皇宫长大,还从未与男子这么双目相对过。不一会儿便败下阵来,两眼看向别处。轻声骂道:“无耻之徒。”
楚铮呵呵一笑,也不与她计较。叶扶风走了出来,微微躬身道:“楚将军,长公主有请。”
若是在往日,楚铮来了赵敏可能早已在帐门后相迎,可这一次只见她侧身坐在案前,一手托着香腮。看着烛火微微跳跃,似并未觉察楚铮的到来。
楚铮轻叹了一声,径直走到一旁坐下,接过叶扶风所呈茶水,也不言语,只是把玩着手中茶盏。时不时抿上一口,心中暗想:看来赵敏确实已经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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