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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记得,南城门旁,小酒馆内……”这是楚铮与自己初次相见的地方,苏巧彤脑中忽闪过寇大娘的身影。顿时有些不舒服,故作轻松道,“原来是那个小愤愤啊。”
“小愤愤?”楚铮被逗乐了。不过想想范若诚还真是这样地人,便顺口将他在刑部受难之事对苏巧彤说了。
苏巧彤不禁动了几分侧隐之心,可一想起那天范若诚看自己的眼神,不由眉头大皱。根据前世所看几百本言情小说的经验来推测。似这类性格偏执的文学青年,一旦陷入感情漩涡,行事往往很难以常理预计,自己又不是什么情窦初开小丫头。没兴趣与他人玩这种情情爱爱地事。再说了,楚铮在感情上也绝不是什么豁达之人。男人小鸡肚肠起来比女人更胜三分,记得从南线回京的路上他就曾说过,就算赵应对自己有何不轨之心他也敢杀人。这话恐怕多半是真,为已为人,还是远离这姓范地小愤愤为妙。
楚铮见苏巧彤神色有异,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苏巧彤摇了摇头。自己所想的尚且只是猜测,若告诉了楚铮,说不定反被他取笑自己自恋成僻。
楚铮亦未起疑,四下看了看,咦了一声:“姓徐的老头跑哪去了?”徐老太医早料到楚铮可能会对自己发难,趁他不注意便与项千帆等人一同去楚府别院了。
苏巧彤听了,有些不满道:“什么姓徐的老头,他是我师父。拜托你对他也尊重点。”
楚铮哼哼一声:“我对他原本是很尊重的,可他方才说那句话是何用心?不是纯心给你我添乱嘛,虽说你过门是迟早的事儿……”
苏巧彤怒了,一时口不择言:“做你的春秋大梦。谁要嫁给你了。”
“哟呵?”楚铮伸指挑向苏巧彤下颔,“小娘子地心儿难道另有所属?”
苏巧彤扭头躲开,俏脸含霜:“要我嫁你,除非……”
楚铮一激灵,忙转开话题:“对了,今日午饭倒是个头疼之事。突然多了这么多客人,事先又没准备,莫要过于怠慢了,你我去厨房看看吧。”
苏巧彤做了个深呼吸,平静了下自己心绪,点了点头道:“是啊,我也担心紫娟一人恐怕忙不过来,去看看也好。”有些事情若当真说出口来,不仅使楚铮烦恼,也给自己心头添堵,而且于事无补,何必呢。
两人彼此间隔三尺,并肩而行。楚铮忽咳嗽一声,道:“不是说禁卫军午时才进城吗,你怎么先回来了?”
现在才想起问这事。苏巧彤白了楚铮一眼,懒懒的说道:“皇帝要出城五里相迎,我只是个冒牌公主,如果被朝中某些人看出破绽,下半辈子就毁了,还是提前绕道进城吧。”
楚铮有些奇怪:“京城城门今日定看甚严,是谁送你回来的?”
“是你属下那个活宝冯远,”苏巧彤道,“他与今日守城地禁卫军副将较为熟悉,也没查验就放我们进城了。”
“这小子人呢?”
“将我们送到楚府门外就走了。”
楚铮咬牙道:“居然过我楚府门前而不入,这小子真是皮痒了。”
苏巧彤渐渐放松下来,笑着往火上浇油:次受皇上接见并嘉奖,绝不可错过,纵然得罪楚将军也在所不惜。”
“来日方长,如他所愿。”
两人很默契的避开方才不快之事,一路说笑着来到了厨房。
只见紫娟果然手忙脚乱,额头上布满了细密地小汗珠。平日里她只操心四五人地饭菜。当然游刃有
来。
“紫娟,我早就与你说过了,什么事儿不要都亲力而为!”楚铮见她这副辛苦地模样。不禁有些心疼。“你看翠就比你机灵多了,本公子就是叫她去盛碗粥。她出了门就吩咐下面丫头到厨房。盛好了自己再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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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一旁捡菜的翠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不依道:“公子,你是在夸奖还是损小婢?”
“翠。”苏巧彤笑道,“莫管你家公子是何本意。就当他在夸你好了。”
“嗯。”翠重重的点头,“小婢听苏姑娘地。”方才听徐老太医说苏姑娘是公子未过门之妻。翠虽感有些闷闷不乐,可没过多久便想开了。这事之前府里虽没人明说。但大家早就已心知肚明,若苏姑娘不嫁给公子那才叫稀奇事呢。
楚铮斜睨苏巧彤一眼:“你平日亦是这么教导小月地?”
“是啊,”苏巧彤答道,“我早与小月说过,凡是楚公子地话儿你当耳旁风就是了,不必当真。”
楚铮无言。耳边传来厨房内几个丫头嗤嗤低笑声。翠亦乐呵呵地看着热闹。心中大感解气。
苏巧彤言语中取了个巧,但也不想让楚铮过于难堪,便对紫娟道:“紫娟,不必准备过多菜式,就八个冷盘吧。其余热菜交于府内别的厨子来做,他们虽不及你,但就算在京城里亦是名声在外。招待那些武林中人已是足够。”
紫娟偷偷看了眼楚铮,道:“可那些人是公子贵客,这般做法未免太过怠慢了。”
苏巧彤笑道:“你又不是不知你家公子脾性。招待这些宾客,与其将心思花费在菜式上。还不如请张管事多搬些美酒来,几坛黄汤下肚,菜里放盐放糖恐怕他们也分不清了。”
翠立马站了起来。将手中几颗青菜一扔:“苏姑娘说得极是。小婢这就去告知张管事。”
“回来!”楚铮喝道,“告诉你们。本公子今日饮酒至多一壶,多一杯亦不喝。”
翠回过头来。满脸地不信。公子在家中用饭甚少饮酒,但在外与人相聚虽说从没醉过。可哪次不是满身酒气地回来,翠听惯了欧阳枝敏等人满怀崇拜地说起公子在外如何拎着酒坛大杀四方,纵横京城从未遇到过对手,今日怎么突然转性了?
忽听有人在问门口地丫环:“五公子是否在屋内?”
翠一听正是张得利地声音,叫道:“张管事,公子在此,正有事找你呢?”
张得利匆匆走了进来,到了楚铮身前低声说道:“五公子。老爷来了,正在客厅内等候。”
楚铮听了问道:“老太医和项老先生呢?”
“小地领老太医等人刚从别院回来,正好碰上老爷。”张得利苦笑道,“可真是不巧。”在他心里老爷乃是当朝太尉。项千帆等江湖人物让老爷见了简直有污他老人家清目。
“你这人哪,近些年愈加势利了。”楚铮摇了摇头,回首道:“紫娟,就按巧彤所说,备好冷盘便可,余下就交于张管事去办吧。”
楚铮与苏巧彤来到客厅,只见父亲端坐正中与徐老太医说着话,项千帆等人则站在徐老太医身后,神情肃然,有两人甚至鬓角微汗。
待楚铮与苏巧彤见过楚名棠,徐老太医笑道:“太尉大人,老朽此次去北疆,最大幸事就是收了一关门弟子。”
楚名棠看了眼苏巧彤,道:“本相亦听犬子说了,巧彤能拜在老太医门下,那是她地福气。”
徐老太医松了口气:“老朽自作主张,未曾向太尉大人和吏部成大禀报,还请恕罪。”医术到了徐老太医这等境界,自然连王老侯爷和楚名棠都为之敬重,可郎中在这些位高权重之人眼中仍是个较为卑贱的职业。徐老太医在途中收苏巧彤为徒,一来感觉此女天资之高实乃自己生平仅见,二来有楚铮在一旁鼓动,这才主动收徒,颇有几分先斩后奏地意思,今日见楚名棠确实无怪罪之意,徐老太医终于放下心来。
“无妨。”楚名棠随口道。在他看来苏巧彤拜徐老太医为师没什么大不了地,或许反而可能成一美谈,不过这女子精通的东西太多了吧,文采、厨艺如今又多了门医术,徐老太医是绝不会收一个年近二十且丝毫不通医术地女子为徒的,苏巧彤在此道上定有过人之处,可以前怎么没听铮儿提起?
不过眼下不是追问地时候。楚名棠站起身来,他在这里呆了一盏茶的功夫已是足够。方才是听说徐老太医在此楚名棠才过来看望一下,顺便为在武林群豪面前给儿子长长面子。不过这些人等确有可用之处,都是江湖精英一方之雄,有些还与楚氏一族势力相交集,比如青州项家,历来受青州楚府压制,项千帆身为众人之首,执意来到铮儿致谢,恐怕也是别有用心。
“各位英雄……”
楚名棠向项千帆等人拱手示意,众人慌忙还礼,口中连道不敢。
“本相与犬子尚有事交待,午宴他不便在此作陪了,由府内张管事招待各位,还请各位英雄见谅。”
徐老太医笑道:“他们这些人在京城还要呆上数日,太尉大人与五公子请便。”
楚名棠对徐老太医道,“稍后还请徐老替本相向各位英雄敬酒致歉。”
楚名棠走到门口,忽一皱眉,低声对楚铮道:“将巧彤也叫上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体制问题
叫我去干嘛?这一路千里奔波,还没喘上口气呢。”
听了楚铮传来的话,苏巧彤嘀咕道。
楚铮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这是家父的意思。”
苏巧彤不吭声。楚名棠应该已经知道王老侯爷要为自己和楚铮做媒的事了,方才看向自己的眼光就些森冷,与离京前大不相同。看来经过这半年,楚名棠对自己虽已经颇为信任,可离做儿媳妇恐怕尚有一段距离。
徐老太医捋着山羊胡子,笑着说道:“去吧,巧彤,太尉大人定有用意。”
苏巧彤没有办法,只好苦着脸跟楚铮走了。
楚名棠站在院中,负手而立。苏巧彤猜得没错,他的确是在为楚铮的婚事烦心,北疆信使前日送来王老侯爷的家信,信中提及了楚成两家联姻之事。楚名棠知道岳父一直不赞成铮儿迎娶长公主,此番不过再次借题发挥,可自己却有苦难言,他老人家不知此女身份来历,自己可是一清二楚,若长公主万一有何不测,难道当真让一别国奸细坐上楚氏正室之位?
楚名棠想想就觉荒唐,不禁摇了摇头。
“孩儿拜见父亲!”
楚名棠转过身来,脸上露出慈爱的笑意:“是欣儿和倩儿啊,都起来吧。欣儿,你何时回来的?”
“孩儿一早就就回来了。”楚欣道,“只是父亲去早朝了,孩儿拜见过娘亲后。便来此找轻如。”
这边柳轻如限于身份。待楚欣姐妹拜见过了楚名棠,这才上前向公公施礼。
楚名棠点了点头,又对楚倩道:“倩儿,你病体尚未痊愈。应多歇息才是。”
楚倩低声道:“孩儿身体已无不适,方才听说二姐来了。因此过来看看。”
楚名棠对两个女儿远不似对三个儿子那般严厉。闻言道:“也罢,徐老太医正巧在此。你既是来了,轻如。稍后请徐老为倩儿再把把脉。”
柳轻如俯首应是。
看着柳轻如,楚名棠又有些头疼了。平心而论,楚名棠对这儿媳甚为满意,不愧出身名门世家,知书达礼。举止有度,而几年来她一直协助儿子,将鹰堂管理得井井有条。对府里下人亦是赏罚分明。无人不服。连夫人和两个女儿对她亦是赞不绝口。
因此相比苏巧彤,楚名棠更欣赏柳轻如绵里藏针地性格,这才是大家主母地风范。可此女偏偏是一南齐人,而铮儿又对她如此宠爱。可以想像,不论儿子以后正妻是何人,柳轻如在上京楚府的地位依然举足轻重,若那正妻德才再略有欠缺。极易形成妾强妻弱之格局……
“父亲。”
楚铮带着苏巧彤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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