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门史上除了刘禅和宁大先生外再无他人,刑无舫自忖年青时亦是远远不及。只可惜楚铮偏偏是官家子弟,与那位后汉太宗出身甚为相似。对魔门是福是祸尚未可知。
忽听门外传来两人的脚步声。刑无舫看了看楚铮,楚铮轻咳一声:“刑门主,家父与家母到了。”
刑无舫没想到楚名棠会在此见自己。微微一怔。武媚娘更是手足无措,脸泛红晕。狠狠地瞪了楚铮一眼。
只见一对中年夫妇走了进来,那男子颔下三缕长髯。气度从容不迫,缓步走向刑无舫,而身后那位美妇人从一进门两眼便盯住武媚娘,神情似笑非笑,似觉得极为有趣。
刑无舫沉默片刻,拱手道:“太尉大人。”
楚名棠拱手还礼:“刑兄。”
——————————————————————————————
——————————————————————————————
“轻如姐,楚伯父怎么在踏青园见刑无舫?”苏巧彤有些不明白。
柳轻如道:“听婆婆说内院毕竟戒备森严,鹰堂几位老供奉及其弟子早年亦曾游历江湖。是否见过刑无舫谁也不得而知。为稳妥起见就放在了踏青园。”
苏巧彤想想觉得有理,笑道:“不知楚伯父见到陆姐姐会如何相待,只可惜无法亲眼所见。”
柳轻如却道:“公公他老人家向来处变不惊。何况陆妹妹的身份他早已知晓,想必定以平常心待之。”
“楚夫人呢?”苏巧彤笑问道,“她对武媚娘定是极感兴趣,公子面对这二老,有得头疼了。”
柳轻如想到楚夫人的脾性,微微笑道:“这倒也是。”
苏巧彤这段时日一直在苦读徐老太医给她医书,今天因武媚娘的到来还未曾歇息过,因此与柳轻如聊了没多久便直感眼皮发沉,昏昏欲睡。柳轻如不知为何也没有提议去歇息,就这么看着苏巧彤头越来越低,最终不知不觉躺在软椅上睡着了。
柳轻如站起身来,拿了一条薄被为她盖上。看着苏巧彤熟睡地面容,柳轻如叹了口气,她早已猜出巧彤今日为何留下,不过这般做法是不是有些想得过多,贪图过多了?
苏巧彤醒来已是天色大亮。此时已是初夏时分,在躺椅上窝了半夜,苏巧彤只觉浑身沾沾地甚是不舒服,见柳轻如不在书房内,便出门向院落西侧的一间小屋而去。那里全天备有热水可供沐浴而用,这也正是苏巧彤最喜欢留在踏青园地原因之一。
只可惜这世界没有洗发膏和沐浴露……
苏巧彤正考虑着这问题,忽觉一阵狂风袭来,地上地碎草和落叶骤然飞起,苏巧彤措不及防之下,被气流呛得连声咳嗽。空穴来风必有其因,苏巧彤转头一看,果然见一身劲装地楚铮站在不远处。
苏巧彤随手折下一根树枝,气鼓鼓地直向楚铮而去,浑然忘了鸡蛋主动碰石头是何下场。幸亏这块石头还懂得不能把鸡蛋撞坏了的道理,连连躲闪,苏巧彤连挥十余下,那树枝连楚铮衣角都未沾到,反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好了好了,”楚铮连声道,“丫环们都在看着呢。”他虽一晚没睡,却并未感觉疲惫,依然习惯性地在此晨练,刚打了两套拳法,见苏巧彤闷头从这边经过,一时兴起对她耍了记劈空掌,只是大概早晨比较兴奋的缘故吧。这一掌地劲力稍使得大了些。
巧彤余恨未消:“你练一身好武功就用来欺负我的?
“哪能啊,我欺负地人多了去了。”楚铮开始扳手指,“比如许唯义、小冯……”
“去你的。”苏巧彤呸了一口,又道,“你怎么在此,刑无舫呢?”
“走了,”楚铮随口道,“五更时分我便送他出府。此时应该远离上京城了。”
“走了?”苏巧彤记得昨晚刑无舫到楚府就已经过了三更了。怎么大赵第一权臣与魔门门主这一历史性的会面在自己睡一觉间就这么草草结束了?
楚铮道:“我楚家虽与魔门颇有渊源。但刑门主亦不会就此答应为家父效命,不过他二人已达成了一定默契,这已经足够了。”
“武……陆姑娘呢?”
“她方才还在,”楚铮道,“柔然圣女虽名声不响,但在北疆请功奏折内也数次提及,朝廷定会赏赐下来。而且我楚府突然多了这么个丫环。总要在府中露几面,反正鹰堂那些年轻弟子以为媚儿是师父的首徒,此时现身也不算太过突兀。等朝廷封赏旨意一下,她便起程回北疆。”
苏巧彤亦觉有理,不由点了点头。
“楚伯父与刑无舫都说了些什么?”苏巧彤忍不住又问道。
楚铮看了她一眼,似有些迟疑,苏巧彤忽然醒悟自己的确问得过多了,强笑道:“若不方便就不用告诉我了。”
“你是我在这世上最信任之人。什么事都不用瞒你。”楚铮牵起苏巧彤的手。“不过在这边谈这些事确有些不妥,等有机会我一一讲给你听。”
苏巧彤听了甚是舒服,任凭楚铮拉拉着自己地手:“那倒也不用。有些事情我不应知道还是不知道地好,免得徒生烦恼。”
“你说得也是。对了,有一事正想问你,”楚铮问道,“西秦天机阁内是否有一人名叫李文?”
苏巧彤大感惊奇:“咦,你怎么知道,我记得从未对你说过啊?”天机阁只效忠于秦王,里面成员身份极为隐秘,而这李文乃天机阁四大主事之一,西秦朝堂之上知晓这名字地也绝不会超过三人。苏巧彤深信楚家鹰堂就算再了得,也根本不可能掌握这等机密之事,可偏偏从楚铮口中听到了这名字。
“李文是魔门弟子。”
楚铮说完,饶有兴趣地看着苏巧彤愕然地模样,笑道,“怎么,没想到?”
“的确没想到,”苏巧彤长吁了口气,“是刑无舫告诉你的?”
楚铮点点头:“不错,刑门主将魔门这一伏子抛出,以示与我楚家合作地诚意。”
苏巧彤边思索边道:“我执掌天机阁这三年中,魔门正为秦王所用,难怪李文毫无异常之处。不过秦王收服魔门还未满十年,而这李文正是从那时起为天机阁屡立奇功,从普通小吏越级提拔为四大主事之一,如今看来他那些功劳颇有猫腻。可此人虽精明强干,却只是粗通武艺,怎么亦是魔门弟子”
“魔门传承千年,真正可怕之处并非总堂及其分支的那些武林高手,而是混迹于民间的那些寻常子弟,每逢天下大乱之时,这些弟子便鼓动民众揭竿而起。秦王想必对此了解甚深,平定了朝中世家后便开始着手对付魔门,不过刑无舫亦早已察觉秦王心思,便安排了李文这一伏子。只可惜魔门出了内奸,西秦动用大军围困魔门总堂所在之地大雪山,李文事先竟毫不知情……”
楚铮沉吟片刻,道,“刑门主已承诺,李文从此为我楚家所用,而魔门总堂退出西秦后,余下隐藏于民间地子弟均听从李文号令……父亲已定下决心,五年之内,灭秦。”
苏巧彤沉默不语。北疆之败使得西秦精锐之师葬送过半,面对四面出击的赵军已是疲于应付,唯有再在各郡府强行征兵,而秦王向来铁腕施政,上下官员也染上了这份习气,酷吏层出不穷,民间早已怨声载道,如果魔门再在其中煽风点火,秦国……亡定了。
算了,世上既有楚铮这个人,秦国与自己再无相干。反正无论西秦北**齐,都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苏巧彤忽道:“你方才说什么事都不瞒我,既然如此,我且问你,在北疆你和武媚娘……那个了吗?”
楚铮一颤,干笑道:“‘那个’是什么意思?”
“装什么纯情小男生。”楚铮这副表情明显有鬼,苏巧彤心中气苦,猛掐此人掌心,“你这人说话根本不能当真。”
楚铮嗞牙咧嘴作受酷刑状,心中暗暗后悔,方才苏巧彤这话一出口自己就应该表现出怒不可遏甚至倒打一耙,装什么糊涂啊。
“光天化日之下,你二人在此作甚?”正是武媚娘的声音。
苏巧彤一听忙甩开楚铮的手,转过身来,只见武媚娘笑吟吟得看着自己,眉宇间神采飞扬,昨日的忧心忡忡消失得无影无踪,看来楚名棠夫妇定对她已经认可。苏巧彤对此并未感到意外,楚名棠毕竟是一代枭雄,敢用看似不可用之人,她、成奉之,还有如今这武媚娘皆是如此。
“陆姐姐一宿未眠,怎么不去房中歇息?”
武媚娘不答,反而笑眯眯地说道:“巧彤方才所问之事,公子不便回答,你问姐姐就是了。嘻嘻……纯情小男生,听来真是有趣。”
楚铮没好气的看了苏巧彤一眼,武媚娘的轻功虽不如赵茗,可自己也只能当她靠近了才能发觉,看来应该叮嘱巧彤以后要多加小心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有心无力
媚娘并没有对“纯情小男生”这古怪称呼过多追问,过是楚铮与苏巧彤之间亲呢称呼,楚铮与自己私下相处时,说的那些令人心跳脸红的腻人话儿也有许多闻所未闻。反倒是苏巧彤有些心虚,又想起自己原本是要去洗澡的,胡乱扯了几句,便找个借口扭头就走了。
武媚娘对楚铮暧昧的一笑,似幽灵般随在苏巧彤身后。以武功而论,两人之间唯有以天壤之别来形容,苏巧彤自然毫无察觉,直至走入沐浴房内,转过身才发现武媚娘也进来了,不由一声惊呼。
武媚娘却是嘿嘿一笑,将门反扣上了。
楚铮看在眼里,顿时心痒难熬,可看了看四周不时有丫环走动,何况以自己的身份,实在难以做出趴浴室墙角偷听这种事来,只得稍稍走近些集全身功力竖起耳朵凝神聚听。可惜这两个女子似达成某种默契,除了之前的几声惊呼,之后就在在水流声哗哗中窃窃私语,根本听不清她们在说些什么。楚铮在外站了许久,最终仍是怅然离开。
楚铮走到院内的池塘边,岸边水中的鱼儿一见有人靠近,飞速地游走了。楚铮坐了下来,看了看旁边竖起的一块园石,上面三个娟秀的篆字“小镜湖”,正是自己为这湖取的名,但字却是柳轻如所书。
“小人张歧见过公子。”
楚铮回过头来,微微颔首:“是张歧啊。师弟们都到了?”
吴安然受楚铮所托。从鹰堂内精心挑选了三十二名少年子弟,传授其血影门的武学。起初他还不肯承认这数十人是自己弟子,不过随着时间地流逝,看着这些年轻人一个个渐成大器,也就默许他们称自己为师父了。
张歧答道:“是。在京地同门师兄弟共二十三人。已在院内草坪处等候……咳,公子,听说大师姐来京城了?”
楚铮似笑非笑:“是啊。她是奉师父之命,前来考较你们的武功进境如何了。”
在张歧等众弟子眼中。楚铮虽然入门最早。可他毕竟是自家主人。身份不同。因此都习惯称如今远在长平县的欧阳枝敏为大师兄,没想到大半前年突然又冒出一个大师姐,而且是二师兄陆鸣的姐姐。据说当年二师兄家破人亡与大师姐失散,二师兄逃到京城,而大师姐则流落至南齐,机缘巧合正好拜在了师父门下。
这番说辞自然是楚铮瞎编的,不过只是借陆鸣之口对众弟子只是模模糊糊地说了个大概。其中细节任由他们自己猜测去。谎言的版本越多旁人越难探知真相。楚铮深韵其中道理。
张歧一听大师姐真的来了。脸色有些发苦。他们这些师兄弟对武媚娘的来历倒并没有什么怀疑,毕竟在张歧等人看来,师父和公子自然不会难骗自己,而且武媚娘在他们面前完全以另一副面孔出现。性格泼辣行事风风火火,与“媚”一字完全搭不上边,在那次去南线地路上众弟子就已吃了不少苦头,对这
本文链接:
http://m.picdg.com/14_14194/313613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