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依......” “洛依......是你?!” 片刻后,杨昭心中忽然一动,终于想起来眼前的女子是谁了! 犹记得。 当初在姜家之时,他入太虚鼎之前,姜墨渊曾与他说过,道伤难愈,期间会有大恐怖发生,而且他还举了一个例子。 那便是眼前的洛依。 后来,易清妃也曾和他解释过,说当年洛依与姜墨渊乃是生死之交,关系莫逆,但她自三生石棺出来后便疯了...... 她杀了她的师尊,以及所有在世的亲人,而且后来还对姜家之人恨之入骨,逢之必杀。 到最后,还是姜古道亲自出手,将她击杀于天渊之中...... 而经历过大恐怖的杨昭却是知道,她并没有疯,只是沉迷在幻境中出不来了而已...... “嗯?没想到你竟然知道我。” 洛依有些讶异的看向杨昭,不过随即便释然。 当年她与姜墨渊关系很微妙,作为姜家人,知道她倒也并不奇怪。 “前辈,你......你不是死了吗?” 杨昭颇为疑惑看向洛依。 传言不是说她被自己的父亲姜古道击杀于天渊之中了吗? “是啊,是死了,三百年前我便已经死了......” 一丝苦涩涌上脸庞,洛依不禁叹了一口气。 “不是,传言你被我......古道神王击杀于天渊之中,这是怎么回事?”杨昭疑惑道。 “我当年受大道反噬,分不清现实与幻境,以至酿成大错,实乃万死难辞其咎......” 洛依抬头看了眼杨昭,低声说道:“后来,古道神王怕我再做让我清醒后悔恨之事,便将我送来这天渊深处,让我等想通了再出去......” “原来如此......” 杨昭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父亲并未杀她,而是将她关了起来...... “这么说来,这牢笼,便是囚禁你的?” 杨昭看着两人之间的牢笼,皱眉说道。 “囚禁?” 洛依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道:“这牢笼是用来保护我的!” “这儿乃是天渊深处,危险异常,当年我刚入化神,实力并不算强,故而古道神王以太虚鼎炼制成这准至尊神器,用以护持于我......” “原来是这样......” 杨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他又道:“那墨渊族长知道你还活着吗?” “应该不知道,古道神王言,他会对外宣布已将我击杀于天渊。” 洛依抿了抿嘴道。 “怪不得呢,那你现在可清醒过来了?” 杨昭微微皱眉道。 那大道反噬的幻境他可是切身体验过的,若没有青莲之眼,他是断然无法走出幻境的。 哪怕侥幸走出幻境,恐怕也会如洛依那般,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在幻境中。 “我在这枯坐百年后,便已经清醒了过来。” 洛依抿了抿嘴,说道。 “那你为何不出去?” 杨昭有些疑惑的看向洛依。 既然已经清醒,她为何还会在此...... 闻言,洛依目光微微有些黯淡,她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说道:“当年,我以为自己还在幻境中,所以......偷袭杀了恩师,并将所有亲故灭杀,到最后,我又对墨渊动了手,并将其打成重伤,不过还好有姜家众弟子阻拦,墨渊才逃的一命......” “我实在......无颜再去面对他。” 闻言,杨昭笑着说道:“这有什么,说不得墨渊族长见到你会很高兴呢,他这么多年还未结道侣,应该就是对你念念不忘呢!” “真的?” 听杨昭这般说,洛依黯淡的眸子涌上一丝欢喜之色。 不过随即她便摇了摇头,叹道:“我自知酿成大错,即便墨渊不怪罪于我,我也无颜再回瑶池和不死海了......” “瑶池和不死海?” 杨昭微微皱了皱眉,忽然问道:“对了前辈,我记得你不是不死海的人吗,怎么又和瑶池扯上关系了?” 他记得当初姜墨渊说洛依道祖乃是不死海的人,而且她恢复道伤所用的至尊神器也是不死海的三生石棺。 “我的生母乃是瑶池的圣女,你说我与瑶池是什么关系?” 洛依抬头,瞥了一眼杨昭。 “啊?” 杨昭微微一愣,道:“你的父亲不会是不死海的人吧?” “为何不会?” 洛依眨了眨眼,“我父亲乃是不死海的上任圣主。” “上任圣主?” “嗯。” 洛依点了点头,目光中弥漫着无尽的哀伤。 “他被我杀了......” “......” 闻言,杨昭顿时闭上了嘴。 合着她的父亲就是她的师尊啊...... 沉默片刻,杨昭深吸口气,在次问道:“那前辈,你当年......” “当年之事我不想再提了,你......快走吧!” 杨昭话刚出口,洛依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并赶他离开。 此时,她似是回忆起了伤心事,面色十分不好看。 “这......好吧,多谢前辈此次相救之恩,那晚辈这就走了,前辈后会有期!” 杨昭微微叹了口气,对着洛依拱手一拜。 而洛依却闭上了眼,并未再理他。 随后,杨昭不再逗留,转身离开。 他决定了,等见到姜墨渊后,便将这件事告诉他,也算是报答洛依救他一遭的恩情。 而至于姜墨渊会不会来,那杨昭就管不着了...... ... 半个月后。 天渊北岸,一片连绵的山脉之间,七八道身影正在极速往天渊而行。 “鸿儿,我们真要进入天渊吗?” 众人前方,一男子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子,有些犹豫的问道。 “嗯!” 那女子一脸决然之色,凝声道:“他们以为煜儿与我们在一起,只要我们进入天渊,便不会被他们所识破。” 若此时杨昭在这儿,定能认出两人。 这两人赫然是他在第一座红棺墓室中遇到过的玥鸿和卫安两人。 三年多时间过去,两人的修为已然踏入了合一境巅峰。 而跟在两人身后的几人,也大都是合一境,只有其中一位以黑袍蒙面的青年是神胎境的修为。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卫安无奈的叹了口气,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悲哀。 以他们的修为,即便进入天渊,恐怕也很难活下去。 即便只是天渊外围......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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