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魔兽受伤的关系,今日也无法继续赶路了,两人就决定留在这儿休息一晚。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这天晚上竟少见的没有魔兽前来袭击。 第二天一早,秦霂渔就去检查了一下正在睡觉的魔兽,十分欣慰它的恢复情况不错,小伤口基本都已经愈合,大伤口虽还在,但明显也在好转。 但即使如此,它看起来也不像是立刻能恢复行动的样子。 秦霂渔感觉头疼,原本同意驯化一只魔兽成为坐骑就是为了加快赶路的速度,没想到如今反而被拖慢了。 许灼阳晃悠了过来询问情况。 秦霂渔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念叨:“你下手也太重了。” 许灼阳满脸无辜的为自己辩解,“下手不重它不服啊。” 这确实也是个矛盾点。秦霂渔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 “多休息几天没事的,这点差距它很快就能补上。”许灼阳安慰她,“我抓魔兽的时候可是特地挑选过的,这只跑起来的速度最快,也最强壮。” 事已至此,秦霂渔也只能等了,总不能让之前的心血白费了。 想着可能还要待几天,秦霂渔就在魔兽身边丢下隐息阵的阵盘,准备画点符箓。 许灼阳凑到她身边坐下,忍不住嘀咕道:“你可真勤奋,每次休息的时候都要干点活。” “我的梦想其实是当一条咸鱼。”秦霂渔一边碾磨画符箓要用到的矿石,一边回道。 许灼阳满脸震惊地看她,连眼睛都不自觉地瞪圆了,最后干巴巴道:“你可真爱开玩笑,你若是一条咸鱼,那我算什么?” “那不是因为现在所在的地方不适合躺吗?若不是无意中落到魔域来,现在这个时候我应该已经回老家隐居了。” “你年纪轻轻的隐居什么啊?”许灼阳真的要被秦霂渔跳跃的话题给搞晕了,“不修炼了吗?” 秦霂渔并不是一个喜欢向旁人倾诉的人,但也不知是和许灼阳同甘共苦了那么久,已经将他划定为可信赖的人,还是因为不确定自己最终能不能逃出去,想着他可能是自己这辈子见到的最后一个朋友,总之秦霂渔最终选择和他聊起了自己的心里话。 “我修仙只是为了替阿娘求得延寿的灵丹,但如今我阿娘都已经死了,那修仙对我来说就毫无意义。” 听闻此话,许灼阳不由庆幸意外将他们两个都拉入了魔域,不然她顺利躲起来隐居后,他们这辈子可能都无法再次相见了。 但一想到她离开魔域后,依旧会按照原本的计划隐居,许灼阳就赶忙劝说起来。 “修仙多好,可以活得久,保持年轻,想干嘛就干嘛。” “那又如何?”秦霂渔一脸寡淡,这些东西对她来说没有丝毫吸引力。 许灼阳急了,他可不想两人再次相逢后,结局却是黯然分开。 “那这些年修炼,你就没遇上什么好友吗?这修仙的世界就没有能让你留恋的人吗?” 秦霂渔性子虽冷淡不好亲近,但许灼阳清楚,她其实是个重感情的人,一旦被她划入亲朋好友的范围内,她就会对别人掏心掏肺地好。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秦霂渔冷淡的面具破裂,她的神色微僵了一下。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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