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插队!” “是你先骂我的!” “是你先插队的,你不插队难道我还能骂你吗?大家都在这里排队,都等了很长时间,凭什么你一来了就插队?偏偏还插在了我的前面,凭啥惯着你?” “我……” 盛西江阴森森的目光看向那个插队的男生。 小男孩瞬间缩了缩脑袋,娘嘞,这个人看人的时候好可怕。 盛西江眯了眯眼眸,“去队尾排队!凡事都要讲求个先来后到,你先来的自然会排在前面,你后来的就要排在后面,去!” 最后一个字说的异常洪亮,震彻云霄一般。 不光是被训斥的小男孩,就连小男孩附近的几个孩子也被吓得哆嗦了一下,都不敢去正面看盛西江,偷偷摸摸的看。 插队的小男孩吸了吸鼻子,乖乖的提着自己的书包到了队伍的最后。 盛西江看着纠纷解决了,转身进去文具店帮忙。 小圆满狐假虎威,两只短短肉肉的小胳膊甩的叫一个带劲,耀武扬威的跟爸爸的身后,那得瑟的小模样,还以为这一场小孩子之间的纠纷是她给解决的。 一整个中午都在忙。 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盛西江把儿子寄放在店里,抱着最不听话的女儿去不远处的摊子上买了几个肉饼,借了一壶热水。 周瑟瑟和梁秋果一边吃着肉饼一边算账。 文具店刚刚开业。 小孩子们想要的东西太多了。 你要一个文具盒,那我就要一个文具盒和一支钢笔,买了钢笔就要买墨水啊,那就再来一瓶蓝墨水,不过……订正的时候要用红色呀,就再来一瓶红墨水…… 就这样,本该付钱了,算一算自己少买了,就再去拿上几件,拿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手里的钱快不够了,这才吝啬的放下一个又一个,最后算算账,刚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不光是孩子们。 还有学校里的老师。 接待完中午这一波,已经是下午两点,周瑟瑟和梁秋果两个人一人吃了一个肉饼充饥,这一会儿才终于闲下来,盛西江自告奋勇的看着铺子,两人在旁边吃饭,肉饼都凉了,不过壶里的热水还滚烫,两人一口热水,一口肉饼的吃着。 两个孩子撅着屁股在门外玩,小圆满粉色的小褂子已经变成了土色。 梁秋果眼瞅着,笑着说,“小孩子穿褂子裤子太费,你还净给两个孩子买浅色衣裳,太难洗了。” 周瑟瑟看着女儿一屁股坐在地上,立刻收回目光,简直没眼看,“他俩主意大,颜色不喜欢的衣服不爱穿,哥哥还好,妹妹就喜欢浅粉色,天蓝色,米白色这种颜色浅的衣服,脏也脏不了几年,她喜欢就好。” 梁秋果笑着没说话。 她知道,瑟瑟有本事,小孩子喜欢穿什么就给买什么,要是放在老家,谁管你喜欢什么,谁管你爱穿什么,哥哥的衣服给姐姐,姐姐的衣服给妹妹,不穿?不穿就光着屁股在外受冻! 梁秋果觉得,日子是越过越好了,小孩子都能穿上新衣裳了! 而她。 一个从农村来的,不识几个大字的农村女人,竟然也能看店了。 刚刚忙起来的时候,她一点都不觉得累,甚至觉得心里都是说不出来的喜悦,一个文具一个文具卖出去,一张票子一张票子的收回来,那种来来回回的拿取,让她整个人心里涨得满满。 是那样的感觉。 原来我也能做这样的活啊! 以前在供销社里看见供销社的店员卖东西,总觉得他们像是高高在上的人,会下意识的觉得他们一定很有本事,所以才能站在里面卖东西吧。 她总会觉得自己和别人比就是天壤之别。 可现在瑟瑟竟然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机会,自己也能站在店里卖东西了。 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还不累! 梁秋果超级满足。 她觉得当年和男人做了一个来到这里的决定,是再正确不过的了。 不过也是他们运气好,有贵人相助。 梁秋果三两口吃完了两个肉饼,迫不及待的就要算账,算来算去,梁秋果惊喜的告诉周瑟瑟,“老天爷,我们今天已经卖了三百块钱的货物了!这才半天,下午孩子们放了学,我们还能大卖一场!” 文具店前几天开业,营业额肯定不少,但是慢慢的,会逐渐归于一个稳定的状态。 可没想到。 这火爆的生意接连已经持续了十天。 只看着周瑟瑟偶尔去帮忙,已经忙不过来了,梁秋果一个人恨不得掰成八个用。 周瑟瑟便带了两盒罐头,十斤鸡蛋,去了赵卫东家。 赵嫂子看到周瑟瑟,立刻笑着把人引了进来。 两年多前,盛莹莹因为孕期抑郁走丢,被他们夫妻两人收留了一晚,后面赵卫东又是亲自把人送到了军区大院。 这件事情过后周瑟瑟特意找过来感谢他们,并且将赵卫东的蔬果推荐给了矿上食堂,从那时候到现在已经两年了,赵卫东一直在给矿上食堂供给蔬菜,给他们一家人也带来了很大的利润。 赵嫂子满脸堆笑,“我看你又在学校门口新开了个文具店,现在是个大忙人呀,怎么有时间来这边,你来就来吧,带东西做什么?” 周瑟瑟把东西放下,“给孩子带了两瓶罐头,鸡蛋是我在路边顺便买的,看着一个大娘在卖,都是自己喂的土鸡下的蛋,孩子上初中了,脑子用的多,给孩子好好补补身体,大嫂,你现在在做什么?” 赵嫂子不好意思的说道,“过年过节的,我去卫东那里帮帮忙,平时就待在家里洗洗衣服,扫扫地,给卫东和孩子做饭。” 周瑟瑟试探着问道,“嫂子,我文具店那边缺个人手,你要是不忙的话,你去那边给我帮帮忙,成吗?” 赵嫂子喜不自胜,说话都颠三倒四,“哎呀,哎呀!这个大好事,你还想着我!你说……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你啊,哎呀,小周,我真的太感谢你了。” 周瑟瑟笑着说,“嫂子,忙起来的时候也很忙的,可能连午饭都来不及吃。” 赵嫂子急忙表态,“没关系没关系,我这人怎么都能凑合两口。” 周瑟瑟说了声好,“那你明天一早过去,现在里面的姐妹叫梁秋果,你明天过去叫她秋果就行了,是我男人从小玩到大的哥们的媳妇儿,人很好说话,脾气更是比我好多了,我觉得你们一定能够好好相处。” 赵嫂子连连点头。 这边嘱咐好了,周瑟瑟又赶紧赶往文具店跟梁秋果说了这件事儿。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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