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西江……” 大半夜的。 周瑟瑟忍不住伸手推了盛西江一把,后者大概是在军营里养成的习惯,睡觉很浅。 立刻就醒了,睁开眼睛,侧身看着这边。 脸上没有一丝一毫被吵醒的气恼。 并且一脸关切的询问到,“怎么了?” 周瑟瑟翻了个身,夫妻两人面对面,周瑟瑟一只手握着他的手,女人的手是柔软的,男人的手是坚硬的,互相触碰在一起,却又好像天生契合一般。 周瑟瑟压低声音说,“我做了一个梦,盛西江,我有点想改变主意了。” 盛西江大臂一挥,把人搂在怀里。 周瑟瑟抱着他的腰。 小脸贴在他健硕而又棱角分明的胸肌上,闭上眼睛,“我想去帮干妈了。” 盛西江低声一笑。 沙哑性感的笑声在女人的头顶上响起,“想去就去,哪怕去半年也没关系,再过几个月,我就去找你。” 周瑟瑟嗯了一声,自然是忍不住想到了大儿子大女儿,“他们的学习怎么办?” 盛西江想了想,“要不明天早上问问他俩,他俩要是想随着你一起去,我来处理学校转学的事情,或者让他们留下来,在军区上完这一学期,暑假送到你那里,顺便办一办转学的事情,下半年就直接在那边上了。” 周瑟瑟叹了口气,“其实我并不是担心转学手续麻烦与否的问题,我担心的是两个孩子的好朋友都在军区,万一因为我的原因,会把他们带到四九城,到时候他们在那边没有朋友,会不会受到欺负之类的……” 盛西江轻轻的拍着周瑟瑟的后背,慢慢的抚摸着,语气慢条斯理的,却也是无比坚定的说道,“每个人即便是小孩子也要适应离别,毕竟没有人会一直陪在他们身边的,天底下哪有不散的筵席,既然如此,那正好告诉清明他们要好好学习,考大学考到四九城去,到时候他们还是朋友……” 话是这样说,可终究还是觉得对小孩子来说,这样的分离太残忍了。 他们可是从小光着屁股玩大的好朋友,好兄弟,好伙伴,甚至是亲人。 周瑟瑟深呼吸一口,“我明天先试探着问问两个孩子的意思。” “不应该问问四个孩子的意思吗?” “朝朝暮暮肯定要带走,在这边,你出任务,谁管他们?莹莹管不了他俩。” “好。” “睡了睡了。” “媳妇儿。”盛西江的声音猝不及防的变得喑哑。 老夫老妻了,这代表什么?周瑟瑟当然知道。 并且两人拥抱的如此亲密紧凑,一些明显的变化,当然能被轻而易举的捕捉到。 周瑟瑟立刻悄悄摸摸的往后退了退,紧紧的攥着被子,用力的把自己裹住,小声说道,“咱们还是睡觉吧!” 盛西江的声音更加低沉,“媳妇儿,这么好的时光浪费在睡觉上吗?” 被子用力往天上一掀。 盛西江覆身过去。 那被子软软的落下,将两人裹住。 被子中间很快隆起了一个可观的弧度。 很快。 被子下方又伸出了一只白嫩的手臂,在床头柜里面摸了好久,咱梦到一个小小的包装袋,“用那什么……” 四个孩子已经够让人心力交瘁的了,她可不想再搞出一个。 然后第二天是周六。 星星和点点难免贪睡了些,朝朝暮暮起的早,毕竟这是两个整天无所事事,只知道东窜西窜的小朋友,起来之后就想要找哥哥姐姐玩。 好几回已经走到门口,又被周瑟瑟提溜回来,“哥哥姐姐平时要上课,每天要起得很早,两人很累的,只有周末的时间才能休息休息,多睡一会儿,你们不许去打扰哥哥姐姐,要不然妈妈就要打你们屁屁!”m.biqubao.com 两小只乖乖的点头。 这话里的威胁只能维持五分钟。 兴许五分钟在两个两岁多的小孩的记忆中,就是很久很久了。 过了没五分钟,屁颠屁颠的又跑了过去。 再次被提回来。 周瑟瑟只好让他们去和泥巴捏小人。 “可是妈妈说很脏。” “妈妈说衣服脏掉,没人给洗。” “妈妈……” 周瑟瑟立刻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让你爸给你们洗,你们可以去玩了。” 九点半。 星星点点才起来,星星看了看钟表,不好意思的笑,“起得太晚了。” 周瑟瑟微笑,“这才哪到哪,锅里给你们热了饭,今天早上蒸的地瓜,快去拿来吃吧,吃完之后妈妈有事情要和你们说。” 吃了饭。 星星点点坐在周瑟瑟对面,周瑟瑟一边算账一边说道,“外婆那边有个棘手的问题,需要妈妈去帮忙,你们是想过几天跟着妈妈一起去四九城,还是想等到下个学期再去?因为爸爸的工作发生了变动,要去四九城,咱们全家早晚要跟着爸爸居家搬迁到那里,妈妈现在提前去一段时间,你们是怎么想的?” 星星点点对视了一眼。 果然,点点先开口问道,“妈妈,那清明哥哥春生还有江东他们,到时候会跟着我们一起去四九城吗?” 周瑟瑟漂亮的眼眸闪了闪,摇了摇头。 点点有些遗憾,也有些预支的小难过,“那我们以后都不能再见面,不能在一起玩了吗?” 盛西江从外面走进来,“你们早晚是要分开的,就像黄副营长家的几个孩子,不是早就跟你们分开了吗?” 这事还得追溯到两年前。 抓敌特的时候,因为其中有一个是黄副营长麾下的人,所以黄副营长也被关了起来。 后来虽然查明黄伟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但终究是因为情报在黄伟的手下被泄露的,所以组织上给予了严厉的批评,黄伟也主动提出驻守边疆,两年前就带着管婷婷以及自己的三个儿子去了条件艰苦的边疆。 点点撅着小嘴反驳说道,“我们和他们又不是朋友,他们还欺负过江东呢,他们走不走和我也没有关系呀,但是我和清明哥哥他们是好朋友,一想到我们以后不能见面,我就会很难过,而且如果我去了新的学校交不到朋友,我会更想念他们的!” 周瑟瑟试探着问道,“要不妈妈先带着弟弟妹妹去四九城,你们在这里上完这学期的最后三个月,也好好的和小朋友们告个别,等暑假的时候,妈妈回来把你们接过去,你们觉得怎么样?”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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