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轻轻咳嗽了一声,对妹妹小声说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不动!” 点点控制不住的撅着小嘴吐槽自己的哥哥,“那哥哥还和我一起偷听?” 星星:“……” 点点嘿嘿一笑,“我知道的,哥哥和我一样是想听一听爸会不会偷偷说我们的坏话?” 星星:“别胡说八道,爸不是在背后说人坏话的人。” 点点意味深长的噢了一声。 被星星从背后弹了一下小脑袋瓜,“赶紧去睡觉,你明天不是还要主持比赛吗?小心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点点立刻扭身回房。 比赛可是个大事情。 要漂漂亮亮的去比赛。 就是妈不在。 要是妈在的话,还能给她画一个漂漂亮亮的妆,一定能靓翻全场。 第二天一大早。 盛西江去晨训。 点点很早的时候就爬了起来,洗完脸就坐在周瑟瑟的梳妆台前面自己捣鼓。 星星喊她去吃饭,她也不去,“哥哥你先吃吧,你别管我了,我现在忙得很!” 星星无奈,只能自己先吃饭。 等星星吃完饭,点点才慢慢蹭蹭的从房间里出来。 两只白嫩的小手遮着脸,竟然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 星星不懂妹妹到底在做什么,“赶紧过来吃饭,吃完饭快走,一会儿该迟到了。” 点点摇了摇头,跑到哥哥面前,放下了双手。 于是星星就看见了,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张小小的调色盘,两条眉毛很黑很黑,像是烧火棍那样,眼皮上涂的红红绿绿,像是被人打过一拳,两颊上的红,就像是春生家里贴在墙壁上的年画娃娃的脸,嘴巴红彤彤的,像是喝了血一样。 星星差点被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 点点在哥哥面前舞动了一番,两条胳膊像是扑棱蛾子,“哥哥,我化妆了,你看我化的妆好不好看?” 星星轻轻的咬了咬牙,忽然觉得一言难尽。 他实在不想打击妹妹的自信心,但是他又实在做不到昧着良心说话。 星星话在舌尖转了几个圈,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然而这时恰好春生和宋清明一起来叫他们去上学。 星星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立刻说道,“你去问问他们吧,你是我妹妹,不管怎么样,你在我心里都是最好的。” 点点屁颠屁颠的跑出去,站在门口,等两人走近的时候,猛的一下撒开手,给两人看自己脸上的妆容。 春生被吓了一跳,宋清明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春生大大咧咧的说,“你今天不是要主持歌唱比赛吗?但你现在的样子像是要去吓死人!” 点点脸上的笑容逐渐的淡了下去,“我我我这是化了妆的。” 春生笑着摇头,“画的难看死了,还是别画了,像是跳大神的一样,小心你会被小兵抓走!” 其实春生没有经历过那一段,但是听家里老人时不时的说起,嘴边也就挂上了。 点点皱了皱小眉头,那两根烧火棍局促的纠结到一起。 像小青蛙一样蹲了下来。 两只小手随意的垂在两条腿中间,“我妈化完妆像仙女。” 春生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又没你妈那么厉害,你赶紧去洗吧,你这样子会把别人吓跑的,你看你嘴红的,就跟刚吃了死孩子一样,你头发也没梳好,后面乱糟糟的像是鸡窝。” 点点扁了扁小嘴,有些难过。 宋清明一脚踹在了春生的屁股上,“赶紧去看看星星吃完饭没有。” 春生哦了一声,一溜烟跑进了屋里。 宋清明走过去,蹲在点点面前,手指在点点脸上刮了一下,刮下了新鲜出炉的一滴眼泪。 点点赌气的往旁边挪了挪,宋清明笑着说,“凡事都讲究熟能生巧,你以前没化过妆,第一次化妆知道什么该涂哪里,已经很不错了,等周姨回来了,让她好好指导你一番,一定能画得漂漂亮亮,我带你去洗脸好不好?顺便等会儿给你扎一下头发。” 他们平时在外面疯玩的时候,点点经常会散下头发,几个男孩子都不爱给她扎,最重要的也是不会,宋清明主动揽过了这个任务,熟能生巧,慢慢的不仅会扎马尾辫,还摸索出来了一些简单的麻花辫,鱼尾辫…… 点点闷着气嗯了一声。 宋清明牵着她的手走到脸盆旁边,拿着毛巾沾了水,一点一点的擦着她脸上的各色化妆品。 终于擦干净。 一张白嫩雪白的小脸露了出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宋清明又拿了梳子给她梳头发。 春生和星星在旁边站着看,春生没心没肺的说,“我们要迟到了,快点快点!” 宋清明看了他们一眼,“你们先过去吧,两个人迟到总比四个人迟到要好。” 春生一听,觉得这话也对。 拉着星星就跑了。 宋清明给点点梳完辫子,这才带着点点去学校。 果然迟到了。 学校要举行歌唱比赛,但是第一堂课是正常上的,歌唱比赛从十点开始。 所以宋清明站在门口,“报告老师,对不起,我迟到了。” 今天的老师是数学老师,一个很古板的小老头,眯着眼睛看了看宋清明,轻轻的咳了一声,“昨天晚上放学之前我有没有说过今天学新课,不仅不能迟到,还要提前来十分钟,我的话你是一句都不听,去后面站着!” 宋清明坦然地抱着自己的数学课本,拿了一根圆珠笔,去了最后。 而点点刚进班级,就被老师喊出去,参加最后的彩排了,所以迟到没有被罚站。 —— 四九城 周瑟瑟和曾小满做着最后的完善。 周瑟瑟忽然抬头问曾小满,“今天是几号?” 曾小满说,“整天忙的连时间都过忘了呀,今天是十号。” 十号。 周瑟瑟忽而一笑,一双桃花眼恋恋生辉,“今天是我儿子的学校举行歌唱比赛的日子,我女儿是小主持人。” “哈?” “我记得我跟你们提过,我还有个儿子,还有个女儿,分别上三年级和一年级。” “我记得你提过,但是我没想到这么大了,你才多大年纪啊。” 周瑟瑟笑而不语。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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