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瑟瑟点点头,转身又问曾小满差不多的问题。 曾小满叹口气,“医生说了,我儿子这个病也就只能这样了,就算动手术的话,也只有不到一半的成功几率,孩子还会受很大的罪,我和孩子他爸商量了,放弃治疗,我们好好的陪陪孩子……” 其实,人和人之间生死离别是必然会经历的事情,可是当死别的那一方的年纪太小,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不同寻常了。 周瑟瑟听在心里都觉得很难过,别说是做妈妈的了。 周瑟瑟抬手,手掌轻轻的按在曾小满的肩膀上,揉捏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今天叫你们过来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就是想告诉你们,我们最后胜利了,接下来的国外之旅,还需要各位的多多关照,既然如此,那大家就回去吧,浪费了你们两个人的时间,十分不好意思。” “我们两人今天本来就不该请假的,请假就够不好意思的了,小老板,你千万别这样说。” “小满说的对,我俩还得给你说声不好意思。” 周瑟瑟微微一笑,率先起身和身后的两人一起走出了公司。 周瑟瑟在门口看着两人一左一右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走远,她深深的吸了口新鲜空气,双手叉腰,先看了一眼曾小满离开的方向,然后又把眼神转回来,望向另外一面,目光逐渐变得深邃。 周瑟瑟回了家,朝朝暮暮听到妈妈回来的脚步声迅速冲了出来。 章姨追在后面一边喊着小心点,一边笑着和周瑟瑟说,“这是不是就是心灵感应呀?每回你回来的时候,我都没听见,这两个娃娃就能听见你的脚步声了。” 周瑟瑟笑着揉了揉跑过来了两个小脑袋瓜,“你们在外面看花花好不好?妈妈有话要和外婆说!” 两小只乖乖的点点小脑袋,立刻蹲在附近看着盛开的小花,周瑟瑟看了章姨一眼,章姨收敛了笑容,“是出什么事了吗?” “干妈,我们进来说吧。” “好。” 母女两人进去客厅,周瑟瑟拎起精致的小茶壶,倒了杯水润了润嗓子之后才把事情和盘托出。 章姨消化了一下这个事实,满脸凝重的问道,“你心里是不是有怀疑的人了?” 周瑟瑟手指摩挲了一下,左手轻轻的掐了掐右手的虎口,“我不是有怀疑的人了,我是有确定的人选。” 章姨惊讶。 周瑟瑟盯着章姨,于心不忍的说道,“叛徒就是王叔王亮。” 章姨却噗嗤一声笑了,“开什么玩笑呢?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是你王叔,当年那几年日子过得那样难,你王叔分明能够弃我而去,去国外选择更好的岗位,拥有更丰厚的工作报酬,可是他都没有弃我而去,反而是跟在我身边更兢兢业业,陪伴我度过的那段时光。” 周瑟瑟残忍的打破了章姨的梦幻,“可人是会变的,干妈你先听我分析一下。” 章姨嘴角的笑容僵住。 半晌之后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周瑟瑟开口说道,“叛徒拿给赵启国的,是我们之前所有人一起做的最终稿,但后面我和曾小满又重新做了一版,在这一点上没有办法排除任何人,甚至连曾小满都是我的怀疑对象。 或许曾小满良心未泯,把我们淘汰了的稿子递了过去,这也是说不好的,所以在这一点上,我平等的怀疑每一个人。” 章姨点点头,觉得理应如此。 周瑟瑟继续开口,“今天是决赛的日子,但是王叔和曾小满因为家里有人生病的原因,所以告假没有过来。 我和王强,袁天明和钱来源一起过去,我是在比赛现场才发现赵启国的设计图正是我们之前一起做出来的设计图,那时候我才意识到我们中间出了叛徒。 等我出来之后,我观察过他们三个人的微表情和面部状态,然后依次排除了他们的嫌疑,我将最后怀疑的目光落在了王叔和曾小满的身上,所以我让王强去医院,告诉他们两个人,让他们两个人回公司一趟,我有话对他们说。” 章姨继续认真的看着周瑟瑟。 周瑟瑟轻轻的叹了口气,“他们两个人过来的时候都挺狼狈的,身上的衣服布满了褶皱,一看就是在医院里陪了很久的原因。 但是,小满姐身上穿的是一件很隆重的套装,王叔身上却是穿的家常服,甚至连他平常去公司穿的衣服都不如。” 章姨的脸色微微一变。 周瑟瑟笑了,“我这样一说,干妈就知道不对劲了,因为我们都知道王叔平日里是个很会照顾自己面貌的人,他对自己的穿着打扮看得很重。 平日去公司的时候,都穿的很正式很板正,从来不会邋里邋遢,甚至从来不会出现一身衣服穿两天的现象,用一句话来说,就是他过得很精致。” 章姨问道,“会不会是你王叔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你王婶就摔倒了,所以他立刻送你王婶去医院,就忘记了自己的衣服?” 周瑟瑟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也觉得有这个可能性,所以我特意问了王叔今天早上是怎么回事。 王叔亲口对我说,他已经收拾利落完整出了门,走到自家邻居门口的时候,听到他们家传来王婶的呼喊声,他意识到出了问题,立刻原路返回,将王婶送去了医院。” 章姨心里已经凉了半分,可即便如此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会不会是中途你王叔回过家换过衣服,这也说不好吧?” 周瑟瑟笑,“这个事情,王叔也提到过,王叔叔一整天都在医院里陪王婶,王强过去叫他们来公司,他才慌慌张张从医院赶过来,还说要回家去拿洗漱用品,这就说明从早上到现在他都没有回过家。” 章姨张了张嘴,实在想不到可以开脱的理由了。 周瑟瑟一针见血的说,“如果王叔不心虚,为何还要特意强调已经出门了,所以要返回去?从王叔的衣着打扮来讲,王叔今天根本没有打算出门,更没有打算去决赛现场!”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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