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快上来!” 孤儿院后院井口,先一步爬出来的程浩伸出手去,先将昏迷的妞妞抱了出来,然后又将院长葛正秋拉了上来。 紧接着是福伯等人,最后是蓝意。 上来之后的诸人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看着黑洞洞的井口脸现担忧之色。 “院长,秦阳……秦阳他不会有事吧?” 福伯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除了担忧之外,还有一丝愧疚。 啪!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原来是其中一个工作人员直接抬起手来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张辉就是先前对秦阳冷嘲热讽最积极的那位,那个时候因为监控画面和秦阳的话,他一度怀疑秦阳就是掳走妞妞的凶手。 可是现在,秦阳孤身一人拖住了那头变异的硕鼠,多半会凶多吉少。 这是在用性命给他们抢出一条活命之路啊。 “我刚才还那样说他,真是该死!” 张辉的眼眶都有些红了,可他又不敢留在那里帮助秦阳,只恨自己没那个胆子和实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秦阳独自跟硕鼠搏斗。 “秦阳告诉我,他得了癌症,还是晚期,已经没有几天好活了。” 葛正秋脸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漆黑的井口,听得他说道:“他还把自己最后的十万块钱积蓄捐给了孤儿院。”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沉默了,他们的脸上都有愧疚之色,感觉很对不起秦阳。 “我们不该怀疑他的!” 葛正秋侧过头来看了一眼昏迷的妞妞,又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蓝意,让得后者低下了头去。 “或许秦阳就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这才独自留下跟那畜生战斗的吧,这份恩情,我们青童所有人都要铭记在心。” 看来葛正秋已经觉得秦阳要凶多吉少了,一个身患癌症晚期的虚弱病人,怎么可能是一只变异老鼠的对手? “好了,大家都打起精神来,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 葛正秋深吸了一口气,听得他安排道:“浩子,你赶紧打电话报警,阿福,你带人去先疏散孩子们,张辉,你把井盖先封上,能拖一会算一会吧。” 自始至终,葛正秋都没有给蓝意安排什么事情。 想来应该是一直都在想着秦阳之前在他耳边说过的那四个字。 噗嗵! 张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个圆形井盖重新放回了井口,这让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疑惑。 这放回去都如此费劲了,那之前秦阳是怎么用两根手指就将井盖给掀飞的? 而且好像井盖下边还有卡口吧? 这个时候的张辉,也没有心思去多想,盖好井盖之后,便要跟众人一起分工去做其他的事情,然而变故突然就发生了。 砰! 刚刚转身的众人先是听到一道大响声,紧接着那才被盖好的井盖,竟然被顶得飞了出去,一直飞出了好几米远。 “该死的,怎么这么快?” 所有人都想到一个可能,这让他们心头一沉,觉得秦阳肯定是凶多吉少,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但他们来不及去悲伤秦阳的下场,当他们看到一道硕大的黑影从井口冲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都尽皆沉到了谷底。 “是那只畜生!” 张辉沉喝了一声,口气之中充满了绝望。 其他人也是满脸苍白,他们清楚地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让这只硕鼠大开杀戒的话,孤儿院那些孩子还有活路吗? 他们根本没有那个实力阻挡体型这么大的变异老鼠,贸然上去阻拦的话,多半只是将自己的性命留在这里而已。 “拦住它,别让它去伤害孩子!” 葛正秋年纪已经大了,但满脑子都是孩子们的安全,下意识大叫了一声。 他觉得就算拼了自己的这一条老命,也要保护孩子们不受伤害。 程浩张辉几人虽然心中害怕,但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退缩,齐齐挡在硕鼠的面前,能拦一刻是一刻吧。 “咦?” 然而就在众人视死如归要跟硕鼠拼命的时候,却见得刚刚跳上来的硕鼠就只是看了他们这边一眼,就直接一个转身从另外一个方向跃了出去。 “可恶!” 看到这一幕,葛正秋不由大骂了一声。 要是这硕鼠不跟他们纠缠的话,那他们还真没有办法能够拦得住。 而且硕鼠速度很快,如果目标是那些孩子,铁了心要去伤害孩子们,他们依旧只能眼睁睁看着了。 到了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觉得秦阳不可能再活着出来了,这只硕鼠一定是杀了秦阳之后,想要再出来杀了所有人。 只是葛正秋等人没有发现的是,从下水道井口跳出来的硕鼠,眼眸之中那抹惊惶之意。 或许也只有一个人才发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那就是蓝意,他的眼中同样有一丝惊诧之光闪烁。 情况,好像跟想像中的有些不太一样啊。 “孽畜休跑,再吃我一拳!” 就在葛正秋等人心沉谷底的时候,他们的耳中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紧接着一个身影就从漆黑的井中跳了出来。 这道声音中气十足,而且从井口跳出来的动作十分矫健,这跟他们之前的猜测完全不一样。 “是秦阳,他没死!” 张辉眼睛最尖,第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刚刚独自留下断后的秦阳,他的大喊声中,蕴含着浓浓的兴奋。 其他人自然也认出了秦阳,他们的脸上都是浮现出狂喜之色。 这种从绝望到惊喜的结果,他们之前想都不敢想,尤其是在看到那只硕鼠率先从井口跳出来的时候。 本以为秦阳已经凶多吉少了,接下来就是硕鼠的大开杀戒,让整个青童孤儿院血流成河,甚至是尸积如山。 可是现在在看到秦阳之后,所有人的想法都生生改变了。 听刚才秦阳的口气,再看到那只硕鼠不敢攻击众人的动作,他们有理由相信,硕鼠是被秦阳给打出来的。 无论这有多让人不敢置信,但事实就是如此,没看到那头硕鼠正在抱头鼠窜吗? 反观秦阳呢却是气势十足,就算他的衣服都被撕成了一条一条的,身上还有很多血痕,却更像是一个胜利者。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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