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下旬?”陈小姐的婆婆猛的扭头看向自己那唯唯诺诺,拿不出手的媳妇儿:“你后来又来了?这款式是你选的?” “不是,阿姨我没有,”女人急切的想要解释,说来说去却也只说得出这一句,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言棘,因为着急,眼眶都开始泛红了:“言小姐,明天就是婚礼了,现在改也来不及了,要不就帮我换件你们店里现成的吧。” 面对她的哀求,言棘的反应十分冷血:“我们店有规定,如果我们是过错方,除了退还定制礼服的钱,还要百倍赔偿,这件事牵涉到我们店的名声,所以很抱歉陈小姐,我不同意这样模拟两可的处理方式。” 陈先生和他妈一听到百倍赔偿,眼睛都亮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后面的话。 “百倍?”男人还在掰手指,嘴里嘀嘀咕咕的念道:“订婚纱花了五万,五万的百倍就是……五百万……” 这可比他那个小公司一年的净利润还多了啊。 他本来只想让言棘赔二十万,没想到还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男人满意的‘哼’了一声:“算你们识趣,赶紧赔钱吧,虽然这事是你们弄岔了,但看在你们店认错的态度这么有诚意的份上,以后我身边要是有朋友结婚,我再给你们介绍。” 中年妇女:“就是,赶紧把钱赔了,我们等会儿还有事呢。” 至于跟着来的那群亲戚,也是个个眼冒绿光,眼睛滴溜溜的转,想要在言棘这个傻大妞这儿寻点生财之道。 没人注意陈小姐的脸色已经白得像张纸了,连手都在控制不住的轻颤。 她是个农村出来的姑娘,样貌能力都很普通,这些年在京都都是住地下室,要不是找了个在京都有车有房,还有自己公司的未婚夫,她今年就不得不回老家了。 未婚夫虽然大男子主义还妈宝,但与之相比,她更不想回自己老家那个十分钟就能逛完的镇上生活。 可哪个头婚的女孩不是对自己的婚礼满怀憧憬呢?她不喜欢婆婆选的婚纱款式,但也没有当面反驳,而是后来偷偷来改了,原本想着等婚礼前一天再来试婚纱,到时候就算看见婚纱款式和之前定的不一样,也因为婚期临近,没办法更改,会哑巴吃黄连。 没想到丈夫和婆婆居然直接在店里就闹开了,更没想到言棘这儿会有那么齐全的证据。 言棘没有理会这群人:“小白,去把当时的监控视频拷贝过来,还有你打电话的记录表。” 新娘满眼哀求的看着言棘,见她这儿行不通,只好转头去拉未婚夫的衣袖:“明阳,算了吧,她们开店也不容易,你让她们赔偿五百万,不是逼着她们关门吗?” “她们关不关门和我有什么关系?是她们自己的失误,”男人恶狠狠地推了她一把:“我怎么不知道你他妈还是个圣母,五百万说不要就不要,败家娘们儿。” 中年妇女淬了一口:“就是,儿子你别娶她,娶错老婆毁三代。” 言棘就站在一旁,看着两个即将迈入婚姻殿堂的男女,为了件婚纱争闹不休,女人被自己未来的丈夫和婆婆贬低得一文不值,窘迫得满脸通红,手死死的揪着衣摆,但即便是这样,依旧没有说出‘分手’那两个字。 小白很快将言棘要的东西拿来了。 她将u盘插在笔记本电脑上,点开视频,语气清冷的将事情大致描述了一遍:“当时您母亲和陈小姐来定完款式后没几天,陈小姐又单独来了店里一趟,把婚纱改成了现在这个款式,这里还有打电话让你们来试婚纱的所有通话记录,您可以看看。” 言棘给出的证据很清楚,容不得他们抵赖。 到嘴的五百万飞了,男人恼羞成怒,扭头就给了陈小姐一个耳光,“贱女人。” 然后回头看向言棘,“那你们为什么不打电话跟我或者我妈确认?这也是你们工作的失误,我不管,你耽误了我的婚礼,必须给我赔偿。” 言棘那双被墨镜遮挡住的眼睛微微眯了眯,话里的嘲讽像两个大耳瓜子,重重的甩在男人的脸上。 她这辈子最看不上的,就是对女人动手的男人。 “抱歉,婚纱是新娘穿的,所以新娘有绝对的话语权,我不知道在您家,新娘子连挑选自己喜欢的婚纱的权利都没有,谢谢您让我长了见识,以后我一定会多一层考虑。” 男人:“……” 他好歹是个老板,平时在家里在公司都是说一不二,被言棘一个女人出言讽刺,顿时气得脸都绿了:“你他妈阴阳怪气什么呢?你就说,你赔不赔?” 言棘:“不赔。” 紧绷的气氛一触即发,男人的拳头捏的咔咔响,一副要动手打人的凶恶模样,小白‘蹭’的一下蹿到言棘面前,念咒似的低声给她顺气:“言姐,等他先动手您才动手,这叫正当防卫,要是他们砸店闹事,我们就报警,正好盛总说想把店里重新装一装。” 她怕言棘一冲动,把这群人给打残了,到时候不赔钱也要赔钱了,马上要交房租了,她们还没凑出来。 言棘失笑,抬手摸了摸小白的头顶:“好。” 小白:“……” 这架最终没打起来,男人走的时候指着她,咬牙切齿的道:“你给我等着。” 言棘看着捂着脸,跟只鹌鹑似的坠在后面的陈小姐:“这样的家庭,你嫁过去不会幸福的,你可以去警察局验伤,告他家暴。” 陈小姐怨怼的看了言棘一眼,她怪她不肯息事宁人。 等他们一群人出了门,小白才呸了一口,嫌弃道:“言姐,这种女人就是立不起来,活该被人欺负,你提醒她干嘛,最好让她被那男人打得瘫在床上,后悔死她。 还没结婚就敢动手,要是我以后找个这样的男人,我立马踹了他。” 言棘笑了笑:“女人在这个社会上的生活已经够辛苦了,何苦还要彼此为难,对对方的苦难幸灾乐祸,我也就提醒一句,怎么做在她。”biqubao.com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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