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棘在短信里说,只要将视频给她,她们过往的那些恩怨就一笔勾销。 钱薇:“你保证不会让人知道,那些照片和视频是从我这里流出去的?” 她不想得罪慕云瑶,因为对方背景强大,但也不想被言棘缠上,这就是个疯子。 想起他们这群人的下场,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昨晚想了一整晚,钱薇实在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栽在一个毫无背景的乡下女人手里,就连云瑶姐和顾公子那么厉害的两个人,都没逃过,一个远赴国外,一个被迫结婚。 她好像会读心术一般,预测了他们所有的行为。 “嗯,”言棘笑了下,十分直白的应道:“视频是言皎皎给我的。” 她说的坦然,丝毫没有为自己撒谎害人的行为感到羞愧。 钱薇:“……你就不怕我告诉言皎皎?” “你们昨晚不是闹崩了吗?” “……”还真是,昨晚言棘走后,她就和言皎皎大吵了一架:“你监视我们?” “你们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没点儿数?还需要监视?” 自私自利,都不需要费心思,就能挑拨得她们撕破脸。 东西一到手,言棘就驱车走了,即便上个楼就是言家,她也没有回去看一眼。 路上,她随便吃了点东西,来之前就和宋姨说了晚上不回去吃饭。 到家后,宋姨来给她开门,压低声音提醒道:“先生好像心情不太好,从回来就一直阴沉着脸坐在客厅里,大概是在等您。” “嗯,我知道了,谢谢宋姨,很晚了,你先去睡觉吧。” 言棘刚走进客厅,顾忱晔就寒着声音开口:“还知道回来。” 这阴阳怪气、冷嘲热讽的调调,何止心情不好,简直是吃了炮弹,但言棘不吃他这一套,从玄关到客厅,脚步未顿,目不斜视的往楼上走去。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眯起的眼睛里敛着一层厚重的阴戾,“去哪儿了?” 言棘停住脚步:“有事?” 她可不认为顾忱晔问这个,是在关心她。 男人声音凉凉的:“你和徐宴礼很熟?” “……不熟。” “不熟你会和他走在一起?”顾忱晔起身走到她面前,眉眼间蓄着不屑的冷笑,“不熟他会伸手摸你的头?不熟你还乖乖站在那儿任他动作?” 说到最后,他原本漫不经心的语调陡然变得寒凉森然起来,“你这段时间突然闹着要离婚,就是因为他?就你这人憎狗厌的名声,你觉得徐家会同意你和徐宴礼在一起?” “和徐宴礼没关系,和谁都没关系,”言棘仰着头,冲着他款款而笑:“我就是想甩了你。” “……”顾忱晔脸上的凶意越来越盛,他垂眸看着言棘那张近在咫尺、笑得张扬的脸,心头蓦的生出了几分破坏欲,他不想看到她笑,尤其还是这种皮笑肉不笑的虚假笑容。 在言棘挑衅完准备越过他上楼时,男人突然伸手掐住了她的脸。 女人脸上的笑意被掐没了,她吃痛得皱起了眉,顾忱晔淡淡道:“我不管你是想甩了我,还是看上了别的男人想要另攀高枝,但你只要敢顶着顾太太的名头和别的男人鬼混,给我戴绿帽子,我就让你往后余生要多惨有多惨。” 他收回手,视线扫过女人腮帮上两道明显的红印,皱了皱眉,顾忱晔没觉得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怎么就红了? 真是娇弱。 男人有点烦躁,无意识的搓了下手指。 言棘的思绪却不在这上面,她盯着他:“谁告诉你我见过徐宴礼的?” 肯定不是亲眼所见或者派人跟踪她,不然不会说徐宴礼是在摸她的头,宋姨说他一回来就顶着一张臭脸坐在沙发上等她,算算时间,几乎是实时转播。 顾忱晔声音讽刺:“自己想。” 言棘实话实说:“想不出来。” 拜言皎皎所赐,大院里明里暗里不喜她的人,着实不少。 见她沉思半晌还是一脸茫然,男人冷笑着讥诮:“平日里做事太张扬,得罪的人太多,遭报应了吧。” 两人不欢而散,各自回了房间,言棘去了浴室洗澡,出来就看到原本该在主卧的顾忱晔,此刻正靠着床头,半躺在她的床上。 黑色的睡袍领口微敞,隐约露出小半截凸起的锁骨。 言棘皱眉:“你做什么?” 顾忱晔:“怕你半夜烧死过去,把我好好的房子变成凶宅。” “……我已经好了,”今早的事她没什么印象了,但还是记得半睡半醒间,隐约听到了顾忱晔的声音,再结合今天转账的备注,不难猜出那个在她生病时,被迫伺候她的大冤种就是他。 顾忱晔十分火大,说话夹枪带棍:“这话你去跟你的主治医生说,他跟我说的是你的身体情况糟糕透了,平时还好,一旦生病,稍有疏忽就要去半条命。” 这话还真像是王医生说的,他每次来看诊,都说她再不注重保养身体,迟早因年早逝。 见言棘还站在那里没有动作,顾忱晔不耐烦的道:“我不睡这里,难不成你还想要我时不时跨房过来查看你的情况?你枕头垫了多高才敢生出这种奢求?过来,睡觉。” 他背对着她躺下:“放心,我对你没兴趣,和你上床只会让我觉得厌烦。” 言棘一点儿都不在意他的讽刺,她掀开被子躺进去,抬脚就踹在顾忱晔的腰上:“既然是照顾病人,那就要有照顾病人的态度,你有见过哪个护工和病人躺在一张床上的?睡地上去。” 言棘这一脚完全没收力,但顾忱晔的警觉性也超强,在感受到被子不正常的波动时,他就反手扣住了女人的腿。只是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即便他第一时间拦住了她,还是被结结实实的踹了个正着。 只不过力道卸了大半,并没有达成预期的效果。 顾忱晔翻身将她的腿压在了身上,半弓着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咬牙道:“你要是不想睡,今晚就别睡了。”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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