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忱晔刚要说话,言棘就掐了烟,‘砰’的一声关上了窗。 “……” 男人面无表情的将被慕云瑶挽住的手抽出来:“别迷信,顺不顺利和生日许不许愿没关系,走吧,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慕云瑶看着男人走远的背影,恨恨的攥紧了手里蛋糕的带子:“忱晔,现在连陪我过个生日都不行了吗?” 她知道这时候最好什么都不说,只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他,这样更能显现出她和言棘的差距,那样一个无理取闹还咄咄逼人的女人,只要是脑子没毛病的男人,都不会看上她。 可慕云瑶太着急了,她清楚记得自己曾经做过的事,知道言棘不会放过她,当初那女人仅仅凭着言家那点儿收养的情谊,都能把她逼成那样,要是忱晔再护着她,那自己就真的只能被言棘摁在地上摩擦了。 这两年在国外虽然吃穿不愁,也没受什么委屈,形当度假,但自己去玩和被人赶出去,感觉是不一样的。 她可以不和顾忱晔在一起,但绝对不会让他和言棘在一起,不然她以后就完了。 “云瑶,”男人揉了揉眉心,今天来回两地,本来就累,现在还得站在室外吹着寒风和人说话,换做谁都会烦燥:“我现在已经结婚了,单独过生日这种事,不适合。” “什……什么?”深受打击的慕云瑶像是要碎了,又震惊又痛苦的看着他,通红的眼睛里噙着水光。 顾忱晔内心没什么波动,以前不曾有过情深,现在也没有惋惜遗憾,他绅士的替慕云瑶拉开车门:“代我向伯父伯母问声好,过几天我再去给他们拜年。” 两家关系牵扯甚多,错综复杂,不会仅仅只因为他和慕云瑶没在一起,就断了来往。 “……好……” 慕云瑶木讷的盯着顾忱晔,她今晚受到的冲击太大,需要静静,脑子里无数念头在攒动。 他们是两家家长都认定的未婚夫妻,凭什么不能单独过生日? 言棘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拆散别人婚姻的小三,一个乡巴佬,凭什么占着顾太太的位置。 忱晔难道想为了她,和他们慕家决裂? 慕云瑶重重掐了一下掌心,疼痛让她生出理智,她扬起唇角:“新年快乐,我先回去了,你也进去吧,外面太冷了。” 不能冲动,得沉下心来好好想想,问问妈妈,她妈这些年能把她爸治得服服帖帖,肯定有什么还没教给她的秘术。 车子离开后,顾忱晔也转身上了台阶,输指纹没反应,一拧门把才发现反锁了。 “……” 能控制主面板把他锁外面的,只有言棘这个房主。 顾公馆所有的建材都是用的极好的,门锁这一类的电子产品更是精密,别说防弹,威力一般的炸弹都能防,当初建的时候是为了防贼,没想到第一个被锁在外面的人居然是他。 顾忱晔深吸了一口气,确定打不开后,便拿出手机给言棘打电话。 “什么事?” “开门。”m.biqubao.com “过门禁了。” “??”顾忱晔心里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他抿着唇:“什么门禁?” “超过十点回家,没有提前报备不能进门,结婚协议上写了的。” “……” 他想起来了,当初言棘给他签过一份婚前协议,条条款款列了一整页纸,当时他对她只有厌烦,根本没细看内容,丢给霍霆东确定没有损害他经济利益的条款后,就直接签了。 没想到坑在这儿呢,难怪当时霍霆东看他的眼神有点古怪。 顾忱晔将牙齿咬得‘咯咯’响,“那之前为什么能进?” “我心情好,不与你计较啊,”言棘慵懒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过来,即便没有看到人,也能想到她此刻肯定是靠着墙,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我大度,你要感恩,而不是视作理所当然。” “呵,”男人没忍住冷笑:“你把我关在外面吹冷风,我还得感谢你?” “有情饮水都能饱,何况你现在还只是吹吹风,要是实在冷,抱紧点呗。” 紧接着,听筒里就传来了几声‘嘟嘟’的忙音,顾忱晔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便看到被挂断的电话已经自动跳回了通话记录页面。 一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顾公子,头一次被人关在门外进不去,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心里别提有多憋屈。 明天他就把这破门换了,换成一脚就能踹烂的木门。 …… 言棘在家里葛优躺了两天,这期间,周舒月给她打了好几次电话,知道她和他们有隔阂,也没再催她回去吃团年饭,只说了些关心的话。 初六,她换了春装,穿上新买的高跟鞋,去了离顾公馆最近的咖啡厅赴慕母的约,还在年假期间,偌大的咖啡厅里除了工作人员,空无一人。 她到的时候,离约定时间还有两分钟,目光在厅里环顾了一圈,没看到慕母。 言棘没进去,站在门口一直等到正点,见没人来,直接转身就走,半点没惯着她。 “小棘,”刚走出两步远,身后就传来了慕母的声音,“怎么要走了?” 那是一种即便再怎么放柔,也掩盖不住的盛气凌人,从骨子里透出的对她的不屑。 言棘转身。 慕母的视线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她的身后,没有看到顾忱晔,脸上的柔意顿时散了不少,“坐吧,我刚刚去上了个洗手间,没有迟到。” 言棘再怎么少年老成,在她眼里也不过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心里那点儿心思她一眼就看穿了,不过她今天来是有正事,不想和她在这种不必要的小问题上起纠纷。 女人已经年过五十,但保养的很好,不见白发,皱纹也不明显,常年的官场浸淫让她身上的气势很足,语气、神情都带着命令的意味,“和你谈谈云瑶的事。” “说吧,”言棘挑了个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后点了杯咖啡,一抬头却看到慕母还站在那儿,她的嘴角勾出一道讥诮的冷笑:“伯母,你不会是怕了吧?”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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