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骄阳似火,天空一朵云都没有。 尽管已经是中秋,秋老虎仍在肆意散发着余威。 我吃力的骑着老爸的旧二八大杠,满头大汗往外婆家骑去。 这破车前面减震器似乎坏了,我的双手都震麻了。 上衣紧紧贴在身上,后背已经湿得透透的。 虽然骑起来有点风,但都是热风,聊胜于无吧。 路边上一直有知了在声嘶力竭的聒噪,听起来似乎很烦人。 不要觉得烦恼,这是它们一生中为数不多的找对象机会。 过了秋天它们就销声匿迹了。 不是躲起来,而是完成了生育下一代的任务,静悄悄的死去了。 我家离外婆家8公里左右。 出来的路3.5公里是土路,两边是一块块绿油油的稻田。 这土路真是一言难尽。 “天晴一把刀,下雨一团糟”就是它的写照。 得非常小心注意,在大车压过的车辙印子里面骑车。 要不很容易摔个四脚朝天或是嘴啃泥,弄得一身的黄泥。 然后来到一来一往的双车道柏油路,往前骑行3公里左转。 再就是大约1.5公里的水泥路。 水泥路两边有很多大棚,里面种满了蔬菜。 有青黄瓜,苦瓜,丝瓜... 全都攀爬在拉直的铁丝上面,正在肆意的生长着。 它们开满黄色的小花,有蜜蜂正在不断飞来飞去授粉,一副忙忙碌碌的景象。 还有的地里种着甜菜,长得又嫩又长。 有村民正在地里除草,浇水。 天气太热了,不浇水蔬菜会受不了的。 路边时不时可以看到很大的水泥池子,里面是发酵的牛粪或者猪粑粑。 这是最正宗的农家肥。 全部用化肥的话,地的肥力会下降,土壤板结。 明年再种菜就会收成不好。 这个村子靠近城区。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既然靠城,那就吃城。 所以大部分村民都是种菜为生养家糊口。 他们一年365天,有300天以上是泡在地里。 翻土,播种,施肥,育苗,除草。 打农药杀虫,收获,卖出... 周而复始,年复一年。 每天傍晚他们会去地里采摘蔬菜。 摘去烂的、有虫眼的、发黄发黑的菜叶。 这些菜叶会丢进发酵的肥料池子,之后会变成农家肥。 只留下新鲜,完好的菜。 在地边上有摇井,前面有水泥池子。 将水从摇井里摇出来满满一池子,再把菜洗得干干净净。m.biqubao.com 然后装在三轮车上,码得整整齐齐。 到了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 家家户户都蹬会着三轮车,去往城区菜市场卖菜。 选好地方后,有的自己摆摊卖,一般到上午9点半左右,就卖完收工回家。 有的人图省事,直接批发价卖给菜贩子。 到手的,是或多或少的花花绿绿票子。 遇到认识的村民,会互相问一下今天菜价怎么样? 好不好卖? 地里又准备种点什么菜?等等。 空气中弥漫着很奇怪的气味。 有菜香味,有烂菜叶子腐坏的气味,还有粪臭味,我急忙快速冲过去。 估计是修的时候偷工减料,或是被拖拉机压坏了,这水泥路上东一个坑西一个洞。 而自行车随之左扭右弯,居然比土路还难走,简直要人老命。 “加油,就快到了!”我狠狠喘了一口粗气。 拐过一个弯,赫然看见外婆家门口停着一台白色轿车。 “咦?这是谁的车,咋把门口都赌住了?” 我嘀咕着跳下二八大杠,停在一边。 小心的绕过轿车,我滴乖乖,蓝白相间的车标下面还有英文bmw(别摸我)。 这tm是一台宝马车哎! 转头我看到舅妈,就打了个招呼:“舅妈中秋节快乐!” 舅妈正在院子里摘菜。 看到我来了,笑眯眯的说:“云仔来啦,中秋好,先进去喝口水吧”。 我看到院子里的葡萄藤上,还挂着几串紫色的葡萄。 迅速跳到台阶上扯下一串,迫不及待丢一颗进嘴里,好甜啊! “这车谁的啊,新买的吧?” “你老表昨天买的,好几十万呢!” 舅妈自豪的说道。 “我去,成哥啥时候回来的!在哪里发财啦?” “还买了辆这么好的车!我去找他去。” 说着我向屋子里面走去,边走边喊:“成哥你在哪里?” 后面厨房传来一声回应:“我在这里”。 走出来的正是表哥。 我吓了一跳,这是我表哥吗? 原来白白净净的他,现在皮肤晒得黝黑。 个子还是1.65米左右,但变胖了,啤酒肚都出来了。 我都快不认识啦。 表哥姓刘名成,我们叫他成哥。 他还有一个姐姐。 “哎呦喂,成哥去非洲挖煤去了吗?咋黑成这鬼样子了?”我打趣道。 “说什么呢,你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成哥没好气回了一句。 “中秋节快乐,成哥恭喜你买新车啦!” “等下我得去买挂鞭炮来放放。” “那么客气做什么,走,去厨房里帮忙。”他转身进去了。 跟进去之后看到舅舅,他正在用蒸笼蒸菜。我高兴的喊了一声:“舅舅中秋节快乐!最近身体还好吧?” “都好都好,你爸妈没来吗?有空就帮忙烧火吧。”舅舅回了一句。 “他们在后面,我先来了。” 我用火钳夹起几根木头,塞进灶膛里面。 “舅舅还要帮忙切菜什么的吗?” “不用,你们去玩吧。” “对了成仔,你去把月饼切一下。” “好嘞。”成哥应声出去了。 舅舅又问我现在做什么工作,工资怎么样?我一一回答。 成哥拿来6个月饼,把3个叠成一摞。 将菜刀洗干净切个十字,两下就切出来24块小月饼。 然后装进一个果盘里。 洗碗池里面还有5个苹果,成哥也是都切为4块。 “云仔帮忙端下盘子。” 我把苹果装盘,摞在月饼盘子下面,端着往堂屋走去。 “舅舅我们先出去啦。” 我回头喊了一声。 “好,注意脚下别摔着。” 成哥端着洗好的一盆香梨,放在桌子上。 “随意坐。” 说着他打开了吊扇开关。 风扇开始缓缓转动起来,一阵清凉随之扑面而来。 然后,成哥又从电视柜里面,拿出满满的一盘零食。 有西瓜子,花生,果脯,牛皮糖等等。 饭桌上很快摆得满满的。 “我们有几年没见过了吧?” 接过成哥递过来的一杯热茶,我问道。 “嗯呢,4年多了吧?” “在哪里发财了呀,买了个这么豪的车!” 我不依不饶。 “还好吧,在外面混了几年。” “总算衣锦还乡啦,小小的赚了点钱。” 成哥笑眯眯的说。 我们一边吃着水果,一边闲聊起来。 成哥家住浏阳市水佳村堤下组。 村里大约有一千户左右的人家,四千多人。 算是一个很大的村子了。 在这里除了菜地,鱼塘以外,就是密密麻麻的房子啦。 村中有一条东西走向的主干道,是双车道的。 房子就沿着它铺展开来。 因为没有规划,房子建得杂乱无章。 中间留的巷子也窄窄的。 左转一下,右弯一下,估计刚好过一辆汽车。 当时车子很少,所以建房没有留那么宽的余地。 彼时是05年中秋。 成哥比我大4岁半,他24已满。 快25岁了,我20岁已过。 现在在模具厂上班,工资也不高,日子过得苦哈哈的。 以前读书的时候,一到放暑假,我就往外婆家跑。 跟着成哥下河摸过鱼,洗过冷水澡,河边烤过芋头。 鱼塘里摸过螺蛳,网吧熬过通宵,一起打小霸王打坏了黑白电视... 虽然挨过打,但我们的感情非常好。 “成哥,我现在还记得你那时候的糗事。” “什么糗事,我怎么不记得了?”成哥说。 “就是你成绩单出来的那次...” 成哥初中毕业了,没考上高中。 当舅妈拿着他的成绩单时,气得直发抖。 “你怎么只考了446分?” “这是7门功课,平均才64分,你这是糊弄鬼呢!” “看看你英语才15分!都不知道上课干什么去了!” “打算以后怎么办?” “你看看你姐,比你多出230多分,上重点高中去了!” “同样是一个妈生的,差距咋这么大呢?” 舅妈恨铁不成钢。 “这英语看不懂,说不会,写不了,太难了。” “咱们谁也不认识谁啊。” 成哥满不在乎的说。 “考不上就不读了呗,我就不是读书那块料。” “再说我姐会读书,你们缴她上呗。” 舅舅一言不发,门后找到扁担,就要往成哥身上招呼。 成哥吓了一大跳,连忙一把抓住扁担怪叫道:“这不能怪我,确实读不进,我有什么办法!” 舅妈伤透了心,把成绩单扔在地上。 然后坐在椅子上啜泣起来。 成哥狡辩说:“我这也是为爸妈减轻负担。” “你们想想,要是2个人读高中或大学,家里哪里缴得起嘛?” “再说,我以后可以赚钱帮衬一下。” 顿了顿他又道:“我姐那么会读书,以后肯定要上大学的。” “学费会更加贵,到时候你们砸锅卖铁?还是卖血?” 舅舅道:“不读书你能做什么,捡破烂还是去乞讨啊?” 成哥理直气壮回怼:“我一没缺手断脚,二没痴呆傻,总会有办法的。” 舅舅说道:“就你会讲歪道理。” “别想着天天在家里玩。” “既然你吃不了学习的苦,就要吃生活的苦。” “明天跟着我下菜地干活。” “挑水,施肥,除草样样都得干。” “去就去,谁怕谁呀!” 舅舅就转身出去了。 成哥偷偷呼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 吓死宝宝了。 总算逃过了这一劫。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本文链接:
http://m.picdg.com/160_160403/6871092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