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丽最后认下了杀人罪。 她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去死。 哪怕是坐牢,也只能是她坐牢,不能让年纪轻轻的女儿坐牢。 她苦了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包小婷。 她懊悔过,当初为何一念之差嫁给包红义,一步错,错了一辈子。 因为深埋在心底的愧疚,忍受包红义一辈子,连带包小婷的人生,也被包红义毁了。 一切都是她的错,应该由她来终结。 就用她的命,为包红义偿命。 赵丽向盛莱交代,包红义打她,她防卫过当错手杀了包红义,当时包小婷并不在场,她被打断一根肋骨从家里逃了出去。 整个过程,都是赵丽自己完成,包小婷并未参与。 盛莱不相信包小婷是清白的,包小婷心虚的样子,怎能逃过他的眼睛? 可包小婷住的小区,没有监控,无法证明包小婷当时到底有没有离开家。 包红义的尸体已经火化,死亡时间无法确定,只能任由赵丽自己口述。 盛莱走访了包小婷家附近的邻居,住在那里的人大多都是农民工,起早贪黑上工,包红义死的时间段,邻居几乎都不在家。 没人看见包小婷当时是否从家里逃出去。 人证物证都没有。 凶器倒是找到了,被丢在包小婷家楼下的草坪地里。 可刀柄上的指纹被擦拭过,又过去很多天,并未采集到包小婷的指纹。 最后包小婷只有帮赵丽毁灭尸体罪。 这也是要被判刑的。 包小婷不想坐牢,不想把自己的青春时光葬送在牢狱里,哪怕一天都不想。 她不住和盛莱哭,诉说这些年被包红义虐打的经历。 她也确实很惨,鼻梁骨都被打碎过。 医院也有包小婷和赵丽就医的记录,每一次都被打的很惨。 盛莱身为警察,不该感情用事,但他恨极了家暴的男人。 他小时候,父亲经常家暴母亲。 后来他长大了,当兵了,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父亲告上法庭。 包小婷和赵丽比他母亲惨多了,那种不能称之为人的混账死不足惜。 盛莱很同情她们母女,想帮赵丽争取一下防卫过当,若赵丽能请得起好律师,得以减刑,十多年的样子就能出来。 这是盛莱最大程度能帮赵丽想的办法了。 但他还是觉得包小婷有问题,可他没有证据。 赵丽和包小婷哪有钱请好律师。 她们也没有这方面的人脉。 包小婷想找恩宁帮忙,这是她唯一认识的大人物了。 她心里明知道,恩宁不会帮她,还是腆着脸让盛莱帮忙给恩宁打电话。 万一恩宁大发善心,帮了她呢? 盛莱出于同情,给恩宁打了电话。 他没有恩宁的联系方式,电话打到楚黎川那里,刚开了一个话头,就被楚黎川拒绝了。 “谁是包小婷?不认识!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来找我老婆!我老婆怀孕了,在养胎!我都不敢和她大声说话,你还拿那些闲事来烦她!” 楚黎川说完,不给盛莱再多说一个字的机会,当即把电话挂了。 盛莱碰了一鼻子灰,自是不敢再拿这事去烦楚黎川。 他帮赵丽联系了一个大律师,可高额的律师费,赵丽根本出不起。 赵丽最后咬碎了牙,让盛莱帮忙联系了孟振业。 孟振业是谁? 正是孟知冬的父亲。 新年刚过,帝都下了一场大雪,洋洋洒洒铺满大地,一眼望去,整个世界一片素白。 恩宁挺着六个月的孕肚,去了一趟楚家老宅,看望楚月。 几个月的修养,楚月的气色好了不少,只是还不能下地走路,只能坐轮椅。 邓旭已经被判了死刑。 再有一个月就要执行了。 大家都没告诉楚月这个消息。 楚月依旧呆呆傻傻,和三小只玩在一起,像个孩子一样。 如果楚月能一直如孩子般,不知忧愁,忘记过往,也算是好事一桩。 不过楚黎川偷偷告诉恩宁,他觉得楚月什么都记得,只是不想面对,假装不记得了。 所有人都说,邓旭不是真心爱楚月,他比楚月小那么多,而且楚月不能生育。 邓旭和楚月在一起,到底图什么? 真有超越年龄的真爱吗? 或许有,但极少,大家看到最直观的第一印象就是邓旭对楚月有所图。 楚月不相信,非要用实际行动证明,她和邓旭是真爱。 俩人每次出现在大众面前,都是手牵手极其恩爱的画面。 可到最后,她认为的真爱,差一点杀了她。 邓旭当时若不是打偏了,是真的要杀了她啊! 哪怕邓旭心里有她,是爱她的,这份爱谁敢要? 就连他们的孩子,她以为是找正规机构,是花钱你情我愿,最后却是害了艾瑞儿。 邓旭亲手毁掉了,对于楚月来说生命里所有最重要的东西! 她最爱的孩子是以陷害别人的方式得来,最爱的老公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结婚三年,她竟不知枕边睡着一个恶魔。 还差点害死了楚蔓可和安俊。 呵呵…… 楚月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除了傻笑,还能做什么? 恩宁让三小只留在老宅陪着楚月。 有三个孩子在身边闹腾,或许能让楚月慢慢打开心扉,忘却过往。 恩宁和楚黎川在老宅吃了晚饭,便回去了。 楚连江总是阴阳怪气的,楚黎川看着来气。 楚连江哄不回苗亚杰,便想让恩宁帮忙去劝苗亚杰回来。 苗亚杰铁了心不想伺候楚连江,一心扑在儿媳和孙子上。 苏雅是新年前一天生的,生了一个白胖白胖的男孩。 楚连江想去看小孙子,又抹不开面子,嘴上说着,他们不认他,他也不认他们,他的孙子只有洋洋,豆豆和欣欣。 结果却悄悄翻看楚河,楚山,还有苗亚杰的朋友圈。 小家伙刚出生,他们都晒了朋友圈。 不过只有一张刚刚出生,皱巴巴包在襁褓里的照片。 这几天楚连江把他们的朋友圈都刷烂了,也没看到第二张,气的直骂。 平时没事晒吃的,晒玩的,如今有正事了,却不晒了。 楚黎川可舍不得老婆辛苦,跑去做和事佬。 谁的老婆,谁去哄! 恩宁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忍不住想笑。 楚连江在苗亚杰面前不可一世惯了,觉得可以轻松拿捏苗亚杰,结果风水轮流转,被反向拿捏,只能在家里生闷气。 刚到汀兰苑,裴佳音的电话打了进来。 “恩宁,有一桩惊爆眼球的大事,你之前的公司员工包小婷,还记得吧?她居然是,居然是孟家的私生女!”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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