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宁从楚黎川的怀里起身,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将一沓粉色情书拿出来,将最底下的一封递给楚黎川。 “这是什么?” 恩宁蹙眉,“你不会没收到过情书吧?别和我装纯,蔓可都和我说过了,你上学的时候,情书堆成山。每次佣人收拾你的房间,卖废纸的时候,嘴角都笑上天了!可见有多少情书贺卡。” 楚黎川勃然大怒,“你居然收到请书了!” 恩宁扶额,“不是我的。” “那是谁的?”楚黎川急忙打开情书。 看到上面还不怎么规范,写得刻意板板正正,好像小学生字迹的情书,猛然一愣。 “这写的都是什么?有些语句都不通。” 恩宁叹口气,“你的好儿子,洋洋的!” 恩宁指了指最下面,用黑色笔回的三个字“我也是”。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楚黎川不太懂。 让他看公司项目文件还行,这种东西,他看不懂。 小时候收到的情书虽然不少,但他从来没看过,他讨厌那些期期艾艾,爱来爱去的狗屁文字。 各种抒情东拉西扯也不写主题。 不如合同上,一板一眼的文字看着舒服。 对于楚黎川来说,情书这东西,只要写上一句“我喜欢你”,如此简单直接多好。 洋洋洒洒一大篇,各种秀文采,好像文采越好,抒发情感的辞藻越华丽,就能表现得越喜欢那个人似的。 喜欢一个人,就应该直接去追,对方想要什么给什么,那才是真心喜欢。 靠文字抒发,就是浪费时间。 恩宁敲了下楚黎川的脑门,“你儿子早恋了,这么明显你还看不出来。” 楚黎川的眉心凝成一个疙瘩,“什么?早恋?他才多大?” 恩宁扶额,“现在的孩子成熟的早吧?我听说,幼儿园就有谈恋爱的。” 她当时听欣欣说,并未当回事,只当乐子,没想到自己的三小只,也加入了早恋行列。 这题怎么破? 强行介入,告诫他赶紧断掉,早恋不健康,他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学习,会不会显得不近人情? 让孩子和父母越来越疏远,从而离心? 如果不介入,任由发展,长此以往不是长歪了吗? 恩宁有点头疼,摇了摇楚黎川,“怎么办?” 楚黎川摸着下巴,站起身,“我去和洋洋谈一谈。” “怎么谈?”恩宁把他拉回来。 “我告诉他,早恋不健康,小屁孩懂什么情爱?” “洋洋很爱面子,你直接找他谈,他觉得我们不尊重他,偷看他的情书,日后有什么事都瞒着我们,不肯和我们袒露心事,怎么办?” 楚黎川也头疼了,“那你说,怎么办?” 恩宁打开信封,看到署名,“那个女孩叫席婉怡,我明天借着送洋洋去上学,先观察观察情况,我们再找他们家长谈谈吧!” 楚黎川转身屋里徘徊一圈,给林放去了一通电话,让林放立刻查一查,那个叫席婉怡的女孩家庭情况。 等待林放调查的空隙,楚黎川对恩宁说,“今天晚上,我们把豆豆和欣欣的书包也查一查。” 他怕另外两个孩子也早恋。 恩宁点头,表示赞同。 没一会,林放回电话了,那女孩是二年级的,单亲家庭,和母亲生活。 母亲叫井秋,没什么正经工作,经常打牌泡吧,和各种男人出入各种不正当场所,还和同班级的好几个男家长暧昧不清,人品很差。 楚黎川一听这样的家庭,更生气了。 他儿子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如此糟烂家庭的女孩? 他楚黎川怎么生出来这么蠢的儿子? 以洋洋的智商,应该不会这么没品啊! “他到底还小,懂得什么家庭环境,多半是觉得那女孩长得漂亮吧。” 恩宁看了一眼那女孩的照片,确实长得水灵,皮肤白皙,眼睛大大的。 就是看着有点成熟,不像二年级的小学生。 想来是在家庭环境的耳濡目染之下,学了很多不好的习惯,这才失去了小孩子本该有的童真。 到了晚上,夫妻俩都无心睡眠,特地等三小只都睡着了,悄悄潜入他们的房间,搜寻欣欣和豆豆的书包。 好在他们的书包很干净,没有任何不好的东西。 夫妻俩这才松口气。 翌日一早,恩宁便送三小只去上学。 还以为未必能遇见席婉怡,巧合的是,她带着三小只刚下车,席婉怡和她妈妈井秋也下车了。 井秋居然认识三小只,看到他们热情打招呼。 平时都是丁姐送三小只上学,恩宁几乎没怎么来过学校。 井秋也是第一次见恩宁。 虽然恩宁上过好几次热搜,也算帝都的热门人物,但有关恩宁的照片,早被楚黎川从网上处理干净。 如楚家这样的门庭,他们不会让家里的人照片随意出现在网上。 但若有心人在网络上仔细翻找的话,还是能找到恩宁的一些照片。 恩宁没想到,井秋会认识自己。 “是楚太太吧!今天特地送孩子们来上学?” 井秋穿着紧身红色长裙,把她的好身材包裹的极为性感火辣,大波浪卷发披在肩膀的一边,背着一个lv十多万的包,一走路纤腰柳摆,风情万种。 恩宁微微一笑,算是和她打招呼。 井秋又热情和三小只打招呼。 三小只对她并不陌生,热络回应。 井秋羡慕地夸赞道,“楚太太好福气,有个三胞胎不说,还都是出奇聪明的神童,刚一上学就连跳两级。” “不像我家的婉仪,没有学习这根筋,成绩总是勉勉强强。” 恩宁很不喜欢当着孩子面,贬低自家孩子的家长,“也别这样说,现在的孩子都聪明的很,可能心思没有放在学业上!等哪天心思放在学业上,成绩一下子就升上去了。” 恩宁特意看了席婉怡一眼,小女孩确实长得好看,大眼睛好像会说话,忽闪忽闪地,只是她的目光一直流连在洋洋身上。 倒是洋洋,看都没看席婉怡,而是低头和欣欣说话,帮欣欣纠正带歪的胸牌。 洋洋一向都是懂得照顾妹妹的好哥哥。 倒是把欣欣养成了手懒心也懒的毛病,反正她有两个哥哥疼她,她就懒得操心那些细节了。 豆豆怕妹妹累,帮妹妹拎着书包,和恩宁挥手,牵着妹妹的手进入校园。 “妈妈,再见。” 席婉怡也跟着洋洋进入校园了。 恩宁特地观察,倒是没见洋洋对席婉怡多亲近,一直是席婉怡在跟着洋洋说话。 洋洋淡漠的很。 恩宁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一点点。 她就说,自己的儿子高冷的很,应该不会是单纯的颜控。 但也不好说,万一席婉怡某些特点,正好附和洋洋的标准,两个小东西懵懵懂懂早恋上也难说。 恩宁目送孩子们进入校园,井秋却一直只顾着和恩宁说话。 “孩子们在一所学校,也是缘分,楚太太方便吗?我们一起去逛街吧!”井秋说着,好像和恩宁很熟悉似的,挽住了恩宁的手臂。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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