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宁第二天和楚黎川一起来白家看望外公。 老爷子又糊涂了,拉着恩宁的手叫小秋。 他岁数大了,即便严文豪的药很好,也不能真让他长命百岁。 他已经大小便失禁了,能不能撑过这个冬天是个未知数。 恩宁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陪着外公坐了一会,外公拉着她的手,念叨起一个人。 “小秋啊,别怪爸!小恩的事,爸爸是为了你好!你说你一个未婚的大姑娘,怎么能未婚先孕!” “爸爸把他放在孤儿院了,还给了院长一笔钱,让她好好照顾小恩。” 恩宁疑惑了下,后来反应过来,外公说的应该是安俊。 原来安俊的小名叫小恩。 怪不得妈妈给她起名叫恩宁。 确实哥哥之前叫恩安,但池恩安叫着绕口,才改名池安。 原来妈妈一直希望安俊在外,能够安宁一生,才给他们起这样的名字。 “都是爸爸不好,爸爸都你有愧,也对那个孩子有愧,呜呜……” 外公说着哭了起来。 恩宁帮外公拭泪,“外公,别难过,小恩很好,已经长大成人,有机会我带小恩来看您。” 到底是一家人,外公当初送走安俊的时候,一定也非常自责吧? 只是为了自己女儿的未来,为了白家名声,才不得已送走了安俊。 恩宁又陪着外公聊了一阵,外公累了,逐渐睡了过去。 恩宁和楚黎川离开白家,联系了安俊,希望安俊有空去看看外公。 安俊对外公没有丁点感情。 他从小和亲生父亲分开,可是这位外公的手笔。 若他还留在母亲身边,他才童年不会那么凄惨,或许很多事也会变得不一样。 安俊不想见外公。 恩宁也没多说什么。 从小到大的心结,哪里是那么轻易能解开的。 恩宁的手臂养了几天,可以拆石膏了,只是还要挂在脖子上,不能随意活动。 和云城的合作,恩宁都交给蒋菲了,让蒋菲和江南交涉。 她尽可能不和江南联系。 网上关于她和江南的绯闻,已经消失不见,都被楚黎川处理了。 李想也没了消息,应该是心死了,不会再出来作妖了。 一个人不爱你,就是你去死,依旧不会爱你。 何况李想对江南,更多是不甘心。 最近裴佳音和孟知冬再没联系,俩人各自回归各自的生活,仿佛从来不曾有过什么交集。 他们像两条平行线,向着各自的方向,再没有交集。 裴佳音内核强大,很快就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好,每天都在忙于工作。 她和云城的合作签约了,经常云城帝都两头跑。 她和江南的关系倒是数落不少,每次去云城,江南都会请她吃饭。 他们也不知道为何,会成为朋友,明明是不该有交集的人啊。 江南现在心如止水,一心工作。 裴佳音也是如此,除了工作,其余的麻烦事都不要搅扰她平静的心情。 估计都是为了求一分安宁的生活,才让他们彼此靠近吧。 临近过年的前三天,白家传来噩耗,外公不行了。 恩宁才刚起床,顾不上洗漱,拉着楚黎川赶往白家。 路上,恩宁联系了安俊,让他快点来安家,见外公最后一面。 安俊不想去,但最后还是来了。 人之将死,所有恩怨都显得不重要了。 外公临终前已经不认人了,却盯着安俊看了许久,似乎在想,你是谁啊? 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安俊在外公的注视下,唇角嗡动,缓缓吐出几个字。 “我叫安俊。” 恩宁赶紧补充,“外公,他就是小恩。” 白老爷子似乎认出来了,朝着安俊伸出手。 安俊迟疑几秒,终还是伸出手,握住了外公的手。 外公忽然就哭了,眼泪沿着眼角不住滑落。 “我一辈子无愧于心,唯独对你,对你母亲,满心愧欠。” 安俊垂着眼帘,看似单薄,眼底已经蕴满水雾。 外公过世了。 走的还算安详,唯一清醒的几分钟里,只拉着安俊的手说了几句话。 其余的人,他都认不得了,也说不出什么话。 外公葬礼这天,天空飘起鹅毛大雪,不会大地一片素白,似披上一层厚厚的白衣。 白谨和白询,还有几个白家表哥,哭得格外伤心。 恩宁掉了几滴眼泪,便哭不出来了。 她和外公其实没有多少感情,不哭不是不难过,是她心中无愧。 她能为外公做的,都已经做了。 几个白家表哥哭的最凶,因为他们从来没有陪伴过外公。 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活着不孝死了乱叫吧? 许景哭的也很伤心。 能来送外公的人都来了,他一辈子教书育人,学子满天下。 很多有头有脸的大佬。 许昌却没有回来送外公最后一程,电话也没有,许景说他现在也联系不上父亲。 许昌这人,一旦潜心创作,就会关掉手机不和外界联络。 大家也没在意。 严文豪和他的父亲严医生也来了。 严医生也是外公的学生。 他没有和恩宁说话,估计是怕恩宁提起吉祥三宝。 严家对外,只说吉祥三宝是严家亲生,不想外界知道是收养。 严文豪倒是翻出吉祥三宝的照片,趁着恩宁落单,和她简单说了下三个孩子的情况。 孩子们已经会说话了,每天像个小话痨,格外可爱。 虽然在这种场合说三个孩子不合适,不过恩宁得知三个孩子过的好,悬着的石头也落下了。 外公的葬礼结束后。biqubao.com 白家人聚在一起,商量外公的遗产分配。 老爷子在世时,已经写好遗嘱。 每家每户都有份,恩宁,池安也有份。 这是很公平的分配。 恩宁和池安没有要外公遗产的念头,当着白家人的面,打算将这笔钱留给大舅白谨。 因为外公生病这几年,都是白谨照顾最多。 二舅白询也没意见。 他们不想因为遗产,闹得家人不睦,就算老爷子不在了,日后他们还是家人。 大家都一致同意。 这时,许景站起来,拿出录音笔,放了一段录音。 “我的财产都留给小景,小景是我最疼爱的外孙,他照顾我照顾的也好,我要把我的一切都给小景。” “我保证,这是在我清醒时立下的遗嘱!家人都不能反对。” 白家人都震惊了,纷纷看先许景。 许景垂着头,表情悲痛,“这是外公亲自的录音,他要把家产都留给我!舅舅们,是不是应该尊重外公的意思?”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本文链接:
http://m.picdg.com/160_160617/7892603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