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宛艺以为池安怎么也要回应一声。 许景可是池安的亲表哥,母亲是池安的亲姨母,非常亲近的近亲。 哪怕不叫一声嫂子,回应一句,也能让古宛艺找到在池安面前的存在感。 是的,存在感。 她在池安面前,使劲浑身解数,也没找到什么存在感,仿佛自己就是池安眼中一个可以搭戏的工具人。 她讨厌这种感觉。 哪怕得不到池安,也要让池安无法摆脱她,真真正正看到她。 然而,古宛艺又一次失望了。 池安理都没理她,径直走出化妆间。 吴悠悠帮池安拿着戏服,也跟着池安往外走。 古宛艺气得脸色都青了,吴悠悠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古宛艺还以为,攀上了什么金凤凰,哪怕没有成功成为池安的小三,能成池安的亲戚也好,也算攀上了慕家。 可惜古宛艺不知道,那个所谓的亲姨母可是恩宁亲手送进监狱的,他们的关系可没有听上去关系那么亲近,实则是有仇恨。 古宛艺不敢对池安发难,但她可不会惯着吴悠悠,一把抓住吴悠悠的手臂,用锋利如刀子的眼神,死死盯着吴悠悠。 “你笑什么笑?”古宛艺压低声音咬牙问。 吴悠悠依旧笑着,认真端详着古宛艺的愤怒,一字一顿道,“笑你空欢喜一场啊!” 古宛艺没听懂。 “什么空欢喜一场,你什么意思?” 吴悠悠不想细说,她已经预见到,古宛艺等知道真相后,气急败坏的样子了。 想想就觉得好笑。 吴悠悠脸上的笑容继续放大,让古宛艺感觉到了莫大的侮辱,手上加大力气,抓痛了吴悠悠。 这要换做之前脾气爆炸的吴悠悠,已经一巴掌甩过去揍人了。 但现在吴悠悠学会了忍。 这里是剧组,毁了古宛艺的脸,她可赔不起。 她还要好好赚钱攒钱,买房子养妈妈。 吴悠悠吃痛,抽回手,朝着古宛艺比了比拳头,“别再招惹我!你当许景是宝,他现在在我眼里就是根破草!” “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古宛艺得意的凑上脸。 她料定吴悠悠不敢打她,除非工作不想要了。 一旦动手,吴悠悠在娱乐圈的化妆师这碗饭算是到头了。 有名气的演员们脾气都不好,谁都不会用一个脾气更不好的化妆师。 哪怕有池安罩着她,也无济于事。 吴悠悠的拳头好痒,看到古宛艺欠揍的模样,更是忍不住了。 就在吴悠悠准备动手时,走出一段距离的池安,回头喊了一声。 “悠悠,快点,不是说去我家吗?” 吴悠悠对古宛艺咬咬牙,举步去追池安。 古宛艺愤然回头,看着远去的池安和吴悠悠,气得紧咬后槽牙。 吴悠悠居然有资格去池安家! 不就是个小小化妆师么? 又不是池安的亲妹妹,怎么对吴悠悠那么好? 古宛艺气得都要炸开了,脸色极其难看。 吴悠悠是受了恩宁的指派,要去池安家看望艾瑞儿的,顺带看看艾瑞儿和楚月的相处情况。 恩宁还是挺担心她们的。 怕她们还没有适应彼此,矛盾不断。 池安这头又报喜不报优。 吴悠悠一路上都沉默寡言,不似往常活泼爱说话。 池安下车,见吴悠悠还坐在车里发呆,问她怎么了? 吴悠悠赶紧摇头,跳下车,努力挤出笑容。 “没有呀,就是有点累了。” “不会是因为古宛艺吧?”池安问。 吴悠悠连忙摇头,但眼底一闪而过的难过,池安捕捉到了。 “不用和她一般见识,用不了几天她就杀青了,看不到她了。” 池安是不希望吴悠悠在剧组闹事的。 吴悠悠刚刚毕业,又不是什么名校科班,完全是靠着他的面子进入剧组的化妆组,如果吴悠悠表现不好,剧组不肯再用她,池安也没办法强留人。 这个圈子里各个方面竞争力都很大。 能在剧组里做下去的工作人员,都要有两大特点,第一自是吃苦耐劳,第二就是会忍嘴巴严。 想在剧组这种拜高踩低极其明显的地界,想不被欺负压榨,就要不断努力成为人上人。 等吴悠悠成为大造型师,便没人敢给她甩脸色了,而是所有人看她脸色,哄着她,别在妆容上给明星穿小鞋。 如果吴悠悠做不到忍,就只能去影楼或给新娘跟妆一类的工作了。 吴悠悠赶忙攒足笑脸,“池安哥,你放心,我才没有和她一般见识呢!我是谁啊吴悠悠,我心最大了,最是无忧无虑!” 吴悠悠蹦蹦跳跳跟着池安进门。 楚月正在厨房煮饭。 艾瑞儿的肚子大了些,正在厨房门口指挥楚月,好像她会做饭似的。 艾瑞儿是故意的,她在刁难楚月。 这就是她们的相处模式,不管楚月做什么,艾瑞儿都要在一旁指手画脚。 楚月被使唤的团团转,几乎忘了自己也是豪门大小姐,什么时候这般殷勤伺候过人? 但没办法,谁让她心中有愧! 久而久之,楚月也习惯了,也不能算习惯,只希望把艾瑞儿哄高兴,早日赎清自己的罪孽。 是的! 早日赎清! 刚开始她是觉得一辈子都还不清的,但伺候艾瑞儿这位娇纵的大小姐实在太累了。 累得她每天像个陀螺,只要睁开眼睛就有干不完的活,都没时间想别的。 一心只盼早日结束这样苦难的日子,还自己一身轻松。 轻松? 楚月有了这样的心思,还挺意外的。 她可是一心求死的,什么时候变得开始想过轻松的生活了? 吃饭的时候,艾瑞儿觉得鸡蛋炒西红柿很难吃,太甜了,嫌弃道。 “做个菜都做不好,我想吃酸甜口味,这个太甜太甜。” 楚月有时也会和艾瑞儿吵架,因为这个鸡蛋炒西红柿,她们便吵了起来。 “我说一勺糖就好,你非要加三勺!现在又说甜!”楚月道。 “你上次做的太酸了,不好吃!我才让你多放糖的。”艾瑞儿一摔筷子。 楚月见她摔筷子,也摔了筷子,“上次的口味正好,是你故意找事,口味刁钻,非说不好吃!” “我哪有故意找事!” 池安似乎早已司空见惯,安静吃饭,还给吴悠悠夹了一个鸡腿。 吴悠悠一边啃鸡腿,一只手在桌子底下悄悄按语音,把楚月和艾瑞儿吵架的语音,发给恩宁。 一顿饭下来,艾瑞儿和楚月因为鸡蛋炒西红柿的事还没吵完。 她们虽然在吵,饭可一口没少吃,反而吃的比平常还多。 庄姐看她们空了的碗,忍着笑收拾碗筷。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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