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雕像迅速缩小,很快就变回了刘青青本来的模样,她的头颅接回了脖颈,但是却可以看到一道环颈的伤口正在疯狂地喷血,她的整颗头颅摇摇欲坠,眼见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魏护法的断颅刃的确重创了刘青青,但是因为同伤秘术的缘故,欧化子三人也受伤了。 只不过,欧化子三人所受的伤要比刘青青轻得多。 那是因为同伤秘术最多只能将一半的伤害链接给他人。 欧化子暗自松了一口气,刘青青如此伤势,绝无可能再逃走,阳极观的大敌总算解决了。 然而刘青青却丝毫不管头颈的伤口,她的双眼之中闪烁着疯狂而危险的光芒,只见她右手一伸,一柄四尺长剑凭空出现,然后长剑倒转,横斩自己的小腹! 嗤!锋利的剑刃斩进了刘青青的躯体,直接没入一半身躯! 她开始自残! 五名君主全都惊呆了! 这世上居然有如此疯狂的人!居然用自残的方式来伤敌! 欧化子三人的身上瞬间出现了长长的剑伤,鲜血染红了他们身上的道袍! 一半的伤害链接给了他们! 刘青青脸上没有半点的痛楚,反而疯狂的大笑,她的左手又拿出一把两尺短剑,对准胸口反刺! 嗤!短剑透体而过! 欧化子三人的胸口同样出现血痕! “好一个疯狂的妖女!”所有人心里都冒出了这个念头。 不过也不再需要他们出手,刘青青如此重伤,显然是活不了了,同伤秘法仅有一半的伤害,欧化子三人只要好好休息几年,伤势自然可以恢复,绝不可能致命。 刘青青松开右手长剑,再次伸手入怀,仿佛又要拿什么武器自残,五名君主就这样看着她,并没有阻止,只要再受一次伤,刘青青必死无疑! 圣月宗宗主,就要陨落在此。 “阿弥陀佛!”了因和尚双手合什,然而他的眼光看到了刘青青拿出来的东西,不由得脸色大变! “快阻止她!”了因和尚的话让其他四人不由得微愣! 刘青青拿出来的是一个半尺长的梭形的物件,然后她的身形就化成了一道流光,瞬间穿过了了因和尚的金钵,往东一闪而逝。 刘青青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就这样逃走了! “你不是说遁术无效吗?”魏护法不由得大怒,他没想到刘青青在如此绝境之下,居然还能逃走! 金钵从空中跌落,变成原样落在了因和尚的手中。 “遁术的确是无效了,但是刘宗主手中拿的是伪神器!那是千里无踪梭!出自九血盟,这种伪神器的数量极少,九血盟都仅存最后两件,也不知道刘宗主用了什么代价,居然能拿到其中的一件。”了因和尚无奈地解释道,他的金钵也不过是半神器,无法限制像千里无踪梭这样的伪神器。 伪神器和半神器、神器不一样,只能使用一次,但是效果却相当的惊人。 “九血盟……”欧化子低喃一声,他记得,自己曾经有位好友,就是九血盟中的人,可惜那好友是域外天魔,最终被他引来窥天司的护法,虽然神念逃走,但是应该是死了。 现在九血盟的伪神器出现在刘青青的手中,这是巧合吗?还是说九血盟已经和圣月宗联手要对付阳极观了? “此事不怪大师,而且这妖女受伤极重,就算有天材地宝疗伤,也需要十几年的时间才能恢复伤势,短时间内不可能再出来作怪了!”欧化子说道,他们三人的伤势,最多三、五年就能恢复过来。 再加上张玉庭等真传弟子在十几年的时间里,肯定能成长起来,等到刘青青卷土重来的时候,就要面对更多的君主! “欧兄,告辞了,此事作罢,除非圣月宗再次冒犯,否则窥天司将不会再参与其中。”魏护法身形消散,他之前就说过,只出手一次,刘青青既然有本事逃走,他也不会再针对圣月宗。 “回观。” …… 千里之外。 一道鲜血淋漓的身影从数十丈高的空中跌落!正是受伤极重的刘青青,她的胸口和小腹处还插着双剑。 数十丈高跌到地上,必定会摔死,尤其是刘青青的意识已经昏迷,根本无法自己控制身形。 咻!一道白袍身影跃起十数丈,轻轻地托着刘青青的躯体,缓缓落在地上。 这白袍身影穿着一袭劲袍,看不到五官,因为他的脸上戴着一块银白色的面具,仅露出一对神采奕奕的双眸。 “好一个疯狂的刘宗主!”白袍身影看着刘青青身上的伤势,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正是九血盟的副盟主血一。 之前在汇阳县得到情报,圣月宗与阳极观有深仇大恨,于是他就找到圣月宗的弟子,想与刘青青面谈,经过几轮测试之后,刘青青最终还是与他会面了。 二人详谈之下,确认了盟友关系,于是刘青青就制定了这个疯狂的计划,如果没有千里无踪梭的话,刘青青绝对无法逃离。 “可惜……”血一轻叹,阳极观有第八名真传,保住了观内的弟子,而刘青青在五名君主的围攻之下,如此重伤,怎么看这次都是亏大了。 “不可惜……本座还有……后手!”刘青青睁开了双眸,整个人虚弱无比,连站起身来的力气都没有,但是她的眼神之中却带着一丝坚定! “后手?!”血一不由得微愣,旋即明白,虽然同为盟友,但是刘青青并没有将所有的计划都告诉他,双方的关系还没有到推心置腹的地步。 “那我就期待你的后手!”血一抱着刘青青的身躯,缓缓迈入身后的深山小道中。 …… 欧化子等人回到了阳极观。 离阳县城虽然没有诡王,但是其他人并不知晓此事,所以三大势力的人还没有回来,估计过几天发现离阳县城并无异样之后,就会知道那边只不过是诱饵。 欧化子三人通过东方玉知晓了阳极观内发生的情况,看着倒塌的正殿,并没有说什么,用这些代价重伤刘青青那个妖女,完全是值得的。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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