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自然不是逃走,他只不过想暂避窥天使的锋芒。 他打算尽量延迟这次探亲的时间,能走多慢就多慢,最好两、三个月后再回到。 他就不信,窥天司会这么闲,放任一个窥天使呆在阳极观几个月之久? 所以,他根本不急,还让车夫慢慢驾车,不需要太着急。 车夫自然听从莫寒的话,他是按时间收钱的,走车的时间越长,他收的银子越多,路上的开销也有老板支付。 从县城到阳极观外院的路,原本是五、六天就能到达的,硬是让莫寒拖了十天。 阳极观外院还是老样子。 卢老仍然悠闲地躺在大树下唱着青楼艳词,他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卢老,许久不见。”莫寒扬了扬手中的酒坛,这是他专门买来的好酒。 “莫寒……”卢老双眼一亮,站起身来,“你小子居然有空来外院?” 顺手接过莫寒递上来的酒坛,卢老拍开封泥,一股浓郁的酒香直冲他的鼻际。 “好酒,好酒!”卢老欣喜若狂,当即倒了一大碗,一口畅饮。 “两年多没回家,我打算回家探亲,路过就来见一下卢老。”莫寒坐在大树下,环顾四周,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两年前,他刚穿越过来,就是呆在这外院修炼力气、身法,达到炼皮境之后,才去汇阳县。 他还记得,当初自己是被卖到这外院的,二两银子的身价,相当的廉价。 “你小子,有出息了,已经成为了真传弟子。”卢老同样感慨,莫寒身上穿着淡蓝色的道袍,正是真传弟子的象征,他可从来没想过,莫韩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晋升成为真传弟子。 两年前那个身体亏空透支,满脸鼻血的少年模样,仿佛还像是昨日发生的事情。 “我这可是用命拼出来的。”莫寒微微一笑,把话题引到了卢梁玉身上,“卢老打算什么时候去离阳县?见一见女儿和外孙呢?” “明年秋吧,我带完最后一批外院弟子,就可以告老还乡了,最后梁玉和我通信了,她并没有恨我……”一提到卢梁玉,卢老立即满面红光,知道女儿没有恨他之后,他也就释然了,打算明年搬去离阳县,与女儿一家做邻居。 这…… 告老还乡哪…… 一般那些说要告老还乡、金盆洗手、最后一次……这样的话,基本都是flag,这是恶俗小说中经常出现的场景。 卢老醉了,他很开心。 莫寒将一叠银票放在他的怀中,转身离开了外院。 希望卢老以后安康,告老还乡不是flag。 莫寒再次坐在马车上,往莫家村的方向赶去。 …… “咳,咳!”年青人左边脸颊出现了一道长长的刀痕,右额有一处血洞,鲜血仍然还在不停地流淌,他在不停地咳血。 胸腹背后的伤痕至少有十多处。 双脚的大腿上同样有六、七道伤痕。 全都没有包扎。 他没有时间包扎! 那十几具尸体仍然还在追杀他! 他用尽全力,将那些尸体击杀了六次。 击杀第四次,他用火,点燃了那些尸体,明明都看到尸体被烧成了焦黑状,但是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又恢复了原样,重新对年青人展开了追杀! 击杀第五次,年青人把十几具尸体丢入了悬崖山谷,这些尸体全身的骨骼肯定被摔成了粉碎,同样无用!他们还是追上来了! 击杀第六次,年青人已经没有精力了,他只能尽快逃走。 他上次放信烟的时候,已经进入了汇阳县境内,可惜并没有同门派的弟子见到信烟。 如今,他离县城不过几百里,非常近了! 但是,他的身体也要撑不住了。 咚!年青人倒在官道前,他最后的意识,仿佛模糊间,看到了一辆马车。 “客人,要不要救一下前面那个伤者?”车夫拉住缰绳,停下了马车。 “闲事莫管,这可是武者仇杀,救了他,必定会引来强大的武者,你一个车夫,拿什么抵挡?”莫寒淡淡地说道,他只看到那个年青人的背影,并没有看到面容。 从年青人身上混乱的气息能够判断,这年青人的武功不低,受伤如此严重,自然是有很厉害的敌人。 莫寒不想招惹麻烦。biqubao.com “好嘞。”车夫听了莫寒的话,没有下车,继续赶路。 咻!咻!六道戴着恶鬼面具的黑衣人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马车之后,又有十道黑衣人正在缓慢地逼近。 车夫惊恐无比,没想到真被客人说中了,他现在只希望这些武者能放过自己。 麻烦。 莫寒紧起了眉头,他原本还在修炼内功,却没想到平白无故就招来了麻烦。 “咳!”年青人稍微清醒了过来,他拼命挣扎,要起身迎敌,可惜受伤太重,无法起身。 但是,他的面容显露出来了。 莫寒也看到了他的面容。 这面容,有三分的熟悉感。 难道是?! 十六道黑衣人同时扑向年青人!出手疾如闪电!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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