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送曲大娘等人去卫生所。 傅秋石回去骑车去县里。 眼瞅着就要天亮了,早点去,早点沟通好问题。 正好局里的同志缺乏一个走访社员的借口,现在借口有了,调查潜在的偷牛贼啊! 还要调查吕家人的人品,吕家人和大队长包向党的关系等等…… 不得不说,萧岚的胡搅蛮缠让人厌恶,但却反过来帮了大忙。 嗯。 三颗蛋送她的粪坑游泳大礼包属实不亏。 卫生所,几个大娘婶子嫂子些差点儿没把卫生所的屋顶给掀了。 卫生员卢勇一边儿给她们检查身体,一边儿听她们八卦,听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都没有问题,就只有一点皮外伤,每天来我这里涂抹点儿红药水就行了。” 等大家伙儿绘声绘色地把八卦讲完了,卢勇就大声宣布。 哎呀,可惜了,他没去看成八卦! 没办法,他媳妇怀孕了,他没有扔下媳妇去看热闹的道理啊。 万一那些贼来个声东击西咋办? “林知青,我找你有点儿事儿,你能留步一下么?”大家伙儿要走的时候,卢勇连忙喊住了林念。 “曲大娘,大强嫂,你们在门外等等我吧!”林念停住了脚步,跟曲大娘和的段春花道。 两人出去之后,卢勇搓着手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是这样的,那啥,我媳妇儿怀孕了,我想让她吃点儿好的,想跟你换点儿麦乳精,不要整瓶,你匀给我一点儿就行了! 我可以……我可以用炮制好的金银花,橙皮啥的跟你换。 当然了,要是林知青没有或是不愿意就算了,林知青你不用为难的!” 说这一长串的话,把卢勇的脸都给憋红了。 额头上还冒了些细汗。 他是真的不好意思啊,但……他没有票,买不到麦乳精。 黑市又不敢去。 麦乳精是真的不好买啊,遇到供应紧张的时候就是有票也不卖给你,还得有医生开的条子,证明你家有手术或者病重的病人需要补充营养才卖给你。 卢勇说完就后悔了,麦乳精这么金贵的东西,林知青怎么可能让给他! 他为自己的鲁莽而尴尬。 正想说他不要的话,就听林念惊喜道:“真的啊,你把橙皮还有金银花拿来我看看,有没有菊花枸杞蒲公英啥的啊?” 卢勇男大喜过望,他连连点头:“有的有的!” “这些都是我上山采的,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林知青你看看……” 卢勇男没一会儿就拿了好几个布袋子出来,打开给林念看。 林念一看,果然品相很不错,她很满意。 马上就要秋收了,那多累人啊,准备点儿清热的饮品免得中暑。 “我有一瓶没有开封的麦乳精,你看看要不要换!” 卢勇男眼睛一亮:“换,当然要换的!” 他高兴得像无头苍蝇一样转圈圈。 半晌才反应过来,忙去找纸给林念包东西。 “林知青,简直太感谢你了!” “林知青,你看,麦乳精供销社卖二块九毛五一瓶,我给你抓六块钱……不,我给你抓十块钱的药材,你看行不行,不行的话……” 林念道:“你给我抓五块钱的就够了,多了我也用不完,受潮长虫了也是浪费。” 卢勇感动哭了:“林知青,你真是个好人啊!” 林念看着抬袖子抹泪的卢勇:…… 这是个爱哭的男同志啊! “你不知道,为了这麦乳精,我和我岳父想了多少法子,看了多少冷眼。” “我媳妇不容易,怀着孕人还瘦,半夜总是腿抽筋儿……” 他嘟嘟囔囔的手上的动作不慢,林念出去的时候,一手提溜了一长串的药包。 “林知青,你咋买这么多药呢?”段春花咂舌。 “是不是卢勇忽悠你买的?我找他去!” 林念忙拦着她:“不是,这些是菊花金银花之类的消暑清热的药材,回头可以泡水喝,我是打算让秋石哥带一部分走的!” 原来是给小傅同志买的啊,那就不算多了! 三个人说说笑笑回家,路上段春花把萧岚和吕家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结果,还没到家,就看到吕家外头围了一圈的人。 她们连忙跑过去看,远远地就听见吕大嫂撕心裂肺的哭声:“杀千刀的贼偷,千刀万剐的瘪犊子玩意儿,偷到你祖奶奶头上来了! 老天爷呀,你可得降道雷劈死那不干人事儿的王八犊子吧!” 杨五奶奶:“这话你可瞎说不得,你家五个男人也没干人事儿啊!” 众人闻言顿时哄笑起来,纷纷附和。 给吕大嫂气得哟…… 气得浑身发颤。 她气得越狠,杨五奶奶越高兴,谁让这个不着四六的娘门儿跟她抢萧知青? 哼! 看谁能得意到最后! 臭娘们儿倒霉,她越高兴。 “你个老娼妇,我撕了你的嘴!”吕大嫂被刺激得嗷嗷叫唤,发疯似的扑向杨五奶奶。 杨五奶奶可不是吃素的,加上她有帮手,吕大嫂又挨了几个大逼兜。 吕大嫂就委屈。 真的! 太不公平了也! 都欺负她! 她都这么可怜了这帮臭不要脸的老菜帮子还欺负她! 还有没有天理了? 她悲愤(被揍得)大哭。 儿媳妇们来拉架,好不容易才把她从杨五奶奶等人手里救出来,吕大嫂反手就给她们一人几个响亮的耳光。 “毒妇!一个个的都是毒妇!看着老娘被欺负也不出手,你们就是想看人把我打死!” “呸!骚娘们儿一个个的坏透了!等着,老娘要让儿子们跟你们离婚!” 几个儿媳妇被打傻了,气得抖。 段春花吼道:“怕锤子喔!离就离,女人离了好嫁,还能再挣一波彩礼,男人要再娶就难了,二婚的彩礼可比头婚要高。 老吕家拿得出来不哟! 你们可是有四大四个儿子呢!” “对啊,老吕家为啥底气这么足啊?” “可不是,老婆婆还把离婚给挂到了嘴上!” “家里才被贼摸了,哪儿来的钱给四个儿子置办彩礼重新娶媳妇?” 吕大嫂爆吼:“关你们屁事儿!都滚!滚远些!” 社员们:“你凭啥让我们滚,我们站的又不是你家的地!”大家明明站在他家院儿外的! “我说你家底气那么足呢,还是寻摸着想偷牛吧!” 吕大嫂疯了:“啊啊啊啊,我们家没有偷牛,没想偷牛!!!!” 林念轻轻地道:“大家别误会了,说不定吕大嫂是想娶了萧知青,然后萧知青的钱不就是吕家的钱了么!” “他们肯定不怕萧知青不嫁,毕竟萧知青和吕四化都那样了!” 社员们恍然大悟,对啊! 萧知青可是说家里会给她寄三千块呢! 有了这三千块,吕家娶几个媳妇不行啊? 林念又嘟囔一句:“唉……这有些人啊,能共苦就是不能同甘,钱这都还没到手呢,就想着换老婆了!” 吕家几个儿媳妇齐齐变了脸色。 林念勾起了唇角,看来毫无技术含量的挑拨起作用了啊! 她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啊! 来而不往非礼也!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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