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少女的父母知道,红衣主教在利用“主”的力量控制少女,主动走上祭坛献祭。他们齐刷刷的跪在地上,恳求着奥尔巴赫,“她还小!您要烧烧死我吧!” 但是奥尔巴赫仍旧不为所动。 “她是被主选中的,如若她不是异教徒,主也会记住她的牺牲的。” 轻飘飘的一句“记得她的牺牲”,就要剥夺一个花季少女的鲜活的生命。 但是少女的父母都不敢反抗,生来对主的顺从,让他们无法去做出什么。 只能任由绝望的情绪在他们的眼底蔓延。 少女的母亲大哭着,被父亲一把揽入怀中,两人跪在地上互相依偎着。 他们能做的,只有将眼睛闭上,任由眼泪流出。 不去看女儿的背影。 “等等!”就在这时,杰克终于开口了。他的眼睛里此时已经布满了血丝。 “我找到异教徒了!”他大喊一声。成功引起了奥尔巴赫的注意力。 “你说什么?”奥尔巴赫眯着眼睛,顺着杰克的说法,看向了他。 “我说,我找到异教徒了。”杰克坚定的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你说说看!”奥尔巴赫摆了摆手,少女也停下了脚步。 显然,这位红衣主教大人放弃了对少女的操纵,她也不用立刻去献祭了。 少女的父母见到这个场景,终于松了一口气,接着两人同时失去力气,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很显然,情绪的大起大落,让他们已经精疲力尽了。 “说说看吧!我的孩子,是谁?被你发现了异教徒的身份?”奥尔巴赫询问着杰克。 “是他!”杰克头也不回的伸手指向了人群之中的一个小胡子男人。 “什么?!”小胡子男人当即大惊,他惶恐的说道:“大人!您可不能这么说,我一直都是虔诚的信徒!您不能这么指控我!” 但是无论这个小胡子男人如何尖叫,都无济于事了。 “你确定是他吗?”奥尔巴赫只是再度询问了一句。 “是的!”杰克点了点头。 接着红衣主教朝着小胡子男人摆了摆手,主的力量又很快转移到了这个倒霉的男人身上,操纵着他逐渐走上了祭坛,又进入了圣火之中。 “不是这样的!我不是异教徒!我的一生都奉献给了主!”小胡子男人临死之前,还在极力证明着自己的清白。 “主会记得你的牺牲的。”奥尔巴赫依旧是那副话术。 “啊——” 在凄厉惨叫之中,小胡子男人已经在圣火之中被点燃。 他的身体被熊熊的火焰灼烧着,最终完全消失,化为了灰烬。 这副惨状,甚至隔着屏幕引起了那些现实之中的观众的不适: :“虽然我知道这是幻境,但是这烧死也太真实了吧?” :“好瘆人啊!感觉今天晚上睡不着了!” :“妈呀好恐怖啊!活活烧死了!” 他们还是在知道这是虚假的情况下,就已经有了如此不适,更别提当事人杰克了。 杰克在目睹了这一切之后,瞳孔瞪大,接着再也忍不住了。 他跑到了祭坛的边上,张大嘴巴,止不住的呕吐了起来。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在他的指认之下,变成了灰烬了。 而且是在他面前展现的,这任谁,也很难像没事人一样。 “很可惜。”奥尔巴赫面对小胡子男人的死亡,没有任何的神情变化,像是刚刚见证了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一样。 他的表情倨傲而又不屑,像是神明一样,从不会注视地面上渺小的生灵。 相比之下,那块蓝色的石头,更能引起他的注意力。 石头上的蓝光并没有受到影响,还是那么璀璨夺目。 “很可惜,这并不是异教徒。”奥尔巴赫对杰克说道:“你还需要进行下一轮的寻找。” 说着,他又转动了沙漏。 很多人看到这里就会疑惑,刚刚明明杰克那么肯定的指认了小胡子男人。 但是小胡子男人被献祭之后,并没有改变什么。 其实杰克也完全不能确认小胡子男人是不是异教徒。 甚至说,他完全没有把握说小胡子男人是。 只是在情急之下,为了护住一个孩子,随手指认的一个大人来挡枪。 让小胡子男人替少女去死,这样少女就可以暂时逃过一死。 可能在杰克的眼中,孩子的生命要比成年人要重要一点。 所以在紧急关头,他指证了小胡子男人。 成功换下小女孩的生命之后,其实并不能解决什么,只会将杰克推入更深的万丈深渊。 他的心境正在一点点崩塌。 他用了一个在他的逻辑之中相对不那么重要的生命,去换了一个他认为更重要的生命。 但是一旦将生命放在杆秤上去衡量,那生命真的还是生命吗? 这个问题萦绕在杰克的心头,在他的心境上砸了一个小洞。 生命真的可以拿来比较吗? 像是在某些科幻影视剧中,会让老年人代替年轻人去死。 这真的公平吗? 社会本身就是一个处处充满不公平的地方,如若生命都变得不公平了,那人类这个物种,正在走向极大的悲哀。 想到这里,杰克都快要喘不过来气了。 但是时间还是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他在指证完了第一个“异教徒”之后,也就迈出了这一步。 指证了一个又一个人。 但是很不幸,这些人都不是异教徒。杰克的运气很差。 只能继续进行着指证。 在他的指证下,许多人进入了圣火之中,被活活烧死。杰克的手也早已沾满了鲜血。 “好了杰克!要进行这一轮的指证了。”在进行了不知道多少轮的指证后,奥尔巴赫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神圣而又不容置疑。 此时祭坛下依旧少了一半人了。 杰克已经变得麻木了,他不知道多少次的走下了祭坛,可是就在刚刚迈开脚的瞬间。 “啊——”他痛苦的叫了一生,接着整个人匍匐在了地上,像是直接失衡摔倒在的地上,又像是主动趴倒的,也很难说。 只能看得见,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他的眼睛之中流了出来。 他的心境,已经到了绝境......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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