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面对张本突如其来的询问,吴医生竟有些意外。 他指了指自己,笑道:“你是在问我吗?” “不然呢?”张本接着笑着,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 “没什么……”吴医生缓缓的走到了张本的面前…… 虽说这个吴医生人到中年,还谢了顶,但是身高却比张本如今所扮演的陈医生要高不少。 没错,这个幻境,和死路里的那个幻境还是不一样。 在那个幻境之中,张本和杰克都是以自己的形象来扮演的那个卫道士佩恩。 而如今不一样了,张本相当于直接魂穿到了陈医生的身体内,除了那双死鱼眼,身体的其他部位都不是他的。 吴医生居高临下的看着张本,眼神之中除了不屑,还有几分威胁的意味,他低声说道: “我记得陈医生你……平常可不是这个态度跟我说话的……” 张本寻思自己现在态度已经够好了,要不是还不了解情况,早就干他丫的了,就诧异道: “那我平时都是什么态度跟你说话的?” “陈医生在跟我说笑吗?”吴医生先是笑呵呵的问了一句,接着语气猛地一冷,“陈亮……你平时在我眼前,可是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的……现在居然敢问我这么多问题?你忘了你妈的救命钱,是从哪里来的吗?” “头都不敢抬一下?”“救命钱?” 张本在归纳着这句话里的信息,以至于神游了一下。 “怎么?傻了?”吴医生看着张本灵魂出窍的样子,冷哼了一声,接着重重将他推到了一边:“别挡路!” 将张本推到了一边,才得以看见他身后的王婧。 王婧的神色有些犹豫,她游忽不定的看了看张本,“陈医生……” “哎!别看那毛头小子。”吴医生一见到王婧,立刻喜笑颜开,“他年纪尚小,刚刚进医院不久,还学艺不精……暴暴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来找我……” “吴医生……”王婧的神情突然有些微晃,她叫了一声吴医生。 但是吴医生没有理会她,仍旧在滔滔不绝的说着:“陈亮那小子,做事毛手毛脚,人又怂……” 在他说到“怂”这个字的时候…… “吴医生!”王婧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怎么了?”这下吴医生听到了,他有些疑惑的询问道:“我说得哪不对吗?” 而王婧一句话都没有回答,她只是神色有些紧张,而且眼神一直在盯着吴医生的身后。 “我身后……是有什么吗?”吴医生注意到了王婧的不自然的表情,询问道。 此时,他突然感觉到,一股愤怒的熊熊火焰似乎在他背后灼烧了起来。 但是这火焰并没有使他蒸腾,反而让他后颈一凉。 “秃子……你是不是刚刚推了我一下?”陈医生的声音,突然冷冽的从身后响起。 不,严谨的来说,应该是张本…… 秃子…… 这个称呼使吴医生十分意外,他又羞又恼的转过头,质问道:“你管我叫什……” 嘭—— 他这个“么”还没说出口,一个花瓶便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头上。 接着碎裂开来,碎片掉了一地。 “啊——”剧烈的头疼让吴医生一度产生了耳鸣,光秃秃头上也已经开始淌起了血,他极端痛苦的抱着脑袋,大声嘶喊着。 张本只是轻飘飘的将手中剩余的碎片扔到了低声,面无表情。 似乎打这个秃子,让他很没劲。 “还是想念肢解那些诡异的时候了,比打这个猪头爽多了。” “陈医生!”王婧在目睹这一幕后,震撼的无以复加。她用手将自己张大的嘴给捂住了,以免失态。 “发生什么了?”王暴暴此时还什么都不能看见,只是开口询问了一句。 “没什么。”张本笑着安抚道:“我在跟吴医生玩游戏,他要假装被我砸了一下……你听,他演的多逼真,多卖力……” “啊————”吴医生还在痛苦的大喊着。 而这喊声,在孩子的耳中,就变成了逼真的做游戏的声音。 “你居然敢拿花瓶砸我?!”吴医生许久才缓过神,他捂着头,眼神还有些飘忽,他现在看张本,甚至都是重影的,他不可置信的质问道。 “拿花瓶打你怎么了?”张本歪着嘴,嚣张似乎写满整张脸了,“老子还没打够呢!”biqubao.com 说着,便又重重的一拳打到了吴医生的脸上。 这一拳,将这秃子的口水都打了出来。 但是张本并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第二拳、第三拳接踵而至…… 接下来的一分钟之内,吴医生那肥胖的身躯,变成了张本绝佳的沙袋。 而张本也用他来练习拳击技术…… “啊——” “呃——” “哕——” 当张本已经气喘吁吁的时候,吴医生也早已经鼻青脸肿了,几乎失去意识的被张本单手拖着。 “秃子!听着!”张本将吴医生给单手提了起来,面对面,低声说道: “我这个人呢,平时最讲究公平公正,你推了我一下,我打你……这很公平……” :“重新定义公平了……” :“好家伙,他推你你一下,你给他打个半死……太公平了……” :“张爹的公平就是公平!!” :“大胆!居然推了张爹一下!没给他打死,就已经是张爹最大的仁慈了!” :“张爹太善良了!居然还给他留了一条命。” :“最圣母的一集……” 直播间里,对张爹的夸赞,那是不绝于耳啊! 吴医生的嘴里面含着血,说话都不太流畅,“你怎么敢打我的?混蛋!你信不信我告你,让你牢底坐穿。” 张本笑了,笑得是那么让人不寒而栗,变态的神色再度出现在了他的脸上:“你尽管告!你看看是我先把牢底坐穿,还是我先把你全家杀光……” 他在说到“全家杀光”的时候,语气专门变得缓慢了不少。 再配合上他那癫狂变态的神情…… 寻常人一般在说到“我杀光你全家”的话时,更多的其实是一种气话,或者是“放狠话”的状态。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都是逞口舌之快。 但是在如今张本的口中,这就话可就不只是“放狠话”那么简单了。 他如今的这个状态,确实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 杀戮的底色在他瞳仁之中晕染开来,那双死鱼眼里,是漆黑不见底的深渊…… 吴医生只是慌乱之中窥见,就只感觉裆下一热……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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