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牡丹死了! 如此说来,在青阳镇的时候,我就开始见鬼了? 我掀开上衣。 清晨的阳光照在我身上。 黑色的鬼气不见了。 而那个诡异的红点,也没了踪影…… 我看着面前那座新坟,陷入沉思。 我知道,是潘牡丹救了我! 蛇妖误打误撞,吸走了我体内的鬼气,但却留下了可能更厉害的妖气! 是潘牡丹,帮我吸走了赤链蛇的妖气! “牡丹姐,谢谢你!” 我跪下去,对着坟墓磕了三个响头。 等我爬起来的时候,只见坟墓周围开满了牡丹花。 阳光照耀下,鲜艳夺目。 一如潘牡丹的笑靥。 我整理好思绪,回到自己家中。 堂屋里,爸、妈和爷爷都在。 我爸妈是老实本分的农民,爷爷是个捡破烂的。 此刻,他们三人坐在桌前,表情异常凝重。 桌子上,放着一个灰色的布包。 里面装的,是我昨晚扔进来的十八万现金! “远,你咋回来了?” 看见我,全家人都很意外。 我此番回家,原本有两个目的。 一是送钱。 二是永别。 但现在,我竟鬼使神差保住了性命,回想起这段时间的遭遇,眼眶不觉红了起来。 “远,到底咋了?” 见我要哭,我妈赶紧走过来,道:“是不是在城里出事了?” “没有!” 我擦了擦眼睛,道:“我很好!” 我妈道:“那咋忽然跑回来了?” 我说:“最近不是跑出租嘛,刚好有一单路过这里,就回家看看了!” “这样啊!” 我妈这才松了口气,道:“吃饭没?想吃什么?妈去给你做!” “不用,我吃过了!” 我摇摇头,看着桌上的十八万现金,犹豫要不要把真相说出来。 如果说出来,家里人肯定会追问金钱来源,这就不好编了! 可如果不说出来,就怕他们不敢花! 最后我爸开口了,说:“远,你是念过大学的人,我们院里一大早,忽然多了这么些钱出来,你说说,该咋办?” 我说:“我们不偷不抢的,该花就花呗!” 这时,爷爷猛吸了口老烟袋,缓缓道:“可是花着不安心呐!” 我说:“有什么不安心的?” 爷爷道:“我们老张家虽然穷,但赚的每一分钱,都堂堂正正!这钱来路不明,不能要!” 我爸妈听完,连忙跟着点头。 我一阵无语。 现在社会上所谓的有钱人,有几个来路正的啊! 不等我开口,爷爷把包塞到我怀里,义正严词道:“远,这钱你拿着,交给公家!” 我妈插嘴道:“要是你手头紧,挪用个三千五千的,应该也没啥问题!” “不行!” 我爸道:“既然要交给公家,就全部交上去,免得以后留下祸根!” 三人基本达成一致。 这钱他们指定是不敢花了! 如果非把钱留下,估计他们睡觉都睡不安稳! “行吧!” 我只能答应,道:“我下午回城,到时候把钱交了!” 听我这么说,爸妈和爷爷对视一眼,如释重负。 感情这笔钱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幸福感,反而是一种压力! 是我草率了! 吃完午饭,我爸催促道:“远,要回去就抓紧,趁现在天亮!” 我妈瞥了他一眼道:“孩子难得回来一趟,这么着急赶他走啊?” “不是我要赶他!” 我爸道:“最近村子里发生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妈这才反应过来,忙道:“远,你爸说得对,赶紧回去吧!” 我说:“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妈道:“后面新王组的潘牡丹死了!” “啊?” 我装作很吃惊的样子,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妈想了想道:“也就一个月那样!” 我又问:“怎么死的?” 我妈道:“潘牡丹结婚好几年了,但一直怀不上,两口子去医院一查,才知道是铜柱的问题!铜柱不甘心自己绝后,就想找弟弟铁柱借种,最后好说歹说,铁柱总算答应了,可潘牡丹死活不肯!” 我说:“那肯定的啊!” 我妈又道:“潘牡丹不肯,铜柱就天天打她,后来潘牡丹实在受不了折磨,就喝农药死了!” “啊?” 我心中一惊。 虽然已经知道牡丹姐去世了,但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个波折! 这时,我妈又道:“不过,喝农药自杀是铜柱家里人的说法,我听人说,潘牡丹其实是被铜柱喝酒后活活打死的!” 听到这里,我气得直接站了起来。 双手握紧拳头。 见我这个样子,我妈笑道:“你干什么?” 我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坐下。 我妈道:“也算是老天有眼,潘牡丹死后没几天,铜柱和铁柱也死了。” 我好奇道:“他俩又是怎么死的?” “这就不清楚了!” 我妈摇了摇头:“但村里人都说,弟兄俩是被潘牡丹的鬼魂索命了!” 我爸道:“不仅有潘牡丹的鬼魂索命,最近村里还有一个蛇妖,说是能幻化成人形、吸食人的阳气!王西组两个小年轻去后山打鸟,三天后被人发现的时候,就剩下两张人皮了!” “造孽啊!” 我爷爷叹息一声,道:“也不知我们王家村造了什么孽,居然出了这等怪事!小远,听你爸妈的话,抓紧回城里吧!” “嗯!” 我知道,自己留下来只会让家人担心,只能起身离开。 “等下!” 这时,爷爷忽然喊住我。 我说:“爷爷还有什么事?” 爷爷看着我手里的包裹,道:“远啊,这钱一定不能乱花,听到没?”biqubao.com “听到了!” 我狠狠点头。 爷爷看着我的目光异常犀利,道:“你发誓,如果乱花,我出门被车撞死!” “啊?” 我一阵为难,道:“爷爷,这个就没必要了吧?” “有必要!” 爷爷道:“你年龄小、我怕你禁不住诱惑,快点发誓!” 讲真,本来我只是打算糊弄家人一下。 等回到城里,这钱怎么花还不是我说了算! 可我万万没想到,爷爷竟会让我用他的生命起毒誓! 被逼无奈,我只能发誓。 “好孩子!” 爷爷摸着我的脑袋,语重心长道:“远啊,不要怪爷爷心狠,这也是为你好!孩子你记住了,品行端正的人,鬼神都要避之!” “嗯!” 我点了点头,道:“我记住了,爷爷!” “去吧!” 爷爷抽着老烟袋,脸上写满了欣慰。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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