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看着他。 虽然不知道左冷禅为什么要把这些事告诉给他,但江宁多少能猜到。 “你将此事告诉我,是想让我华山派还有衡山泰山几派对少林产生猜忌?”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是不可能出现在左冷禅这种人身上的。 左冷禅此时将这些事选择说出来不可能是发善心让他们小心少林,而是让他们几派陷入恐慌之中。 “哈哈哈哈。” 左冷禅哈哈大笑,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只不过由于笑的动作过大使的他又剧烈咳嗽起来,咳出一大滩血迹。 感受到了江宁的杀意,左冷禅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开始进入了倒计时。 不过他到此刻也没有恐惧的情绪,只感到了可惜。 “可惜,老夫所自创的寒冰真气和隐藏内力的内功原本是为了对付任我行的,恐怕今后没有机会了。” 而白日左冷禅正是将所有内力都藏了起来,又做出了散功的迹象让震山子和定闲师太两位当世高手都检查不出来,正是这无名内功的功劳。 左冷禅在十几年前曾和任我行打过一次,那一次不分胜负,自那以后左冷禅便潜心钻研武功自创了寒冰真气和无名内功,都是为了针对任我行的吸星大法。 只不过十几年后左冷禅却没有等到再次和任我行交手的那一天。 左冷禅也不知道他所自创的这两套绝招能不能对付任我行的吸星大法,这对他来说始终是一个遗憾。 左冷禅看向江宁。 “我听过你的事迹,知道你眼里容不下沙子,想必今后若有机会你一定会杀了任我行。” 左冷禅笑道:“任我行若是死在你手,记得帮我告诉他一声,我在下面等着他。” 到了死前的最后一刻,左冷禅还是对任我行这个毕生死敌念念不忘。biqubao.com 江宁正要动手,而此时封禅台下忽然响起一声大喊。 “左冷禅!” 岳不群、方证震山子等人正朝着这边赶来。 开口的正是震山子。 “左冷禅,你勾结左道人士残害盟友,铸下如此大错,正道难容!” 震山子此时一脸愤怒。 白天他亲自检查过左冷禅的身体,并在众多江湖人面前承认左冷禅已经自废武功,结果还不到一天左冷禅就啪啪打他的脸,今日之事若传出去,他的名声必将大受打击。 混江湖的混的就是一个面子,左冷禅这么一搞,他的面子恐怕在一段时间内会成为江湖上的笑料,震山子此时很生气。 见到江宁和左冷禅两人就在封禅台上,岳不群几人更加快了速度朝着封禅台赶去。 左冷禅看了一眼下方的几人,在听到震山子的话后不由冷笑了一声,随即回头看向江宁。 “我只是败了,不是错了。” 说完,左冷禅抬手一掌拍向额头,骨裂声清晰的响起,左冷禅身形向后倒去,嘭的一声砸在地上,不再发出声息。 左冷禅死了。 即便在死前他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更不愿意接受震山子方证这些人的正义审判,选择在他们赶来之前自尽。 “宁儿,你没事吧?身上可有受伤?” 岳不群是第一个赶到的,他没有去看左冷禅的尸体,而是第一时间关心江宁的身体情况。 “师父放心,没有大碍。” 江宁摇了摇头示意无事。 而这时方证冲虚等人也赶到了。 几人上了封禅台,看到了左冷禅的尸体后反应各不相同。 方证摇头叹气,念诵了一句佛号。 “阿弥陀佛。” 而震山子依旧是愤怒的表情。 冲虚和解风两人一脸惊异的看着江宁。 左冷禅在他们来之前就死了,明显是被江宁打败。 左冷禅白天败给岳不群也就算了,但竟然也败给了江宁,这就不得不让他们震惊了。 要知道左冷禅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在这之前左冷禅一直都是正道第三高手,没有丝毫水分,即便连冲虚自己也不能保证稳胜左冷禅,但现在却在一天之内连败岳不群和江宁这两师徒之手,更是身死封禅台,这让他不知道说什么。 “师父,下面的情况如何了?” 江宁问道。 岳不群回道:“已经获胜了,多亏了方丈大师和冲虚道长以及震山兄还有解帮主的帮忙。” 江宁点了点头。 “岳掌门,今日之事抱歉。” 震山子也向岳不群表达了歉意。 岳不群摇头道:“此事不怪震山兄。” 的确怪不了震山子,当时检查左冷禅的时候定闲师太也检查了,都没有问题,说明左冷禅用的手段太高明,换作其他人来也一样。 但此时震山子还是一脸郁闷。 “岳掌门,还是先下去收拾残局吧。” 方证此时道。 岳不群点头,随即便和众人下封禅台准备收拾局面。 而江宁则是看了一眼方证的背影,脑中想到了左冷禅刚才的话。 此时众人回到禅院,发现原本恢宏的禅院已经成为一片废墟,到处都是烧焦的房屋建筑,以及刺鼻的血腥味,还有地面堆满的尸体。 “阿弥陀佛。” 见到这一场面的方证不由得低头念诵佛号,仿佛不忍心一般。 “师父。” “岳掌门!” “方丈大师,冲虚道长。” 而此时宁中则和莫大先生等人也看到了岳不群等人,纷纷走了过来,同时还有被搀扶过来的天门道人。 “左冷禅呢?” 宁中则走近后第一时间就询问左冷禅的生死情况。 岳不群道:“他在封禅台上被宁儿打败,已经死了。” 听到左冷禅已死的消息,众人十分欣喜,但接着就是吃惊。 众人不禁把目光看向了江宁。 江宁竟然真的打败了左冷禅,这让他们吃惊不已。 宁中则和封不平则是一脸惊喜。 对华山派来说,江宁越强,越能带领华山派走向巅峰。 “道兄。” 而岳不群此时看向了天门道人。 “我们知道你和左冷禅有血海深仇,若你真要与嵩山派血拼,我们几派联合未必怕了他嵩山派,何必如此冒险要去找左冷禅。” 如果不是江宁及时赶到,天门道人现在已经死了。 “岳掌门,莫大先生,定闲师太,是贫道对不住你们。” 天门道人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向几位掌门表示歉意。 他原本是想一个人前来寻找左冷禅,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自废武功。 如果左冷禅真的已经自废武功,那他就杀了左冷禅替无辜枉死的弟子们报仇,届时他再横剑自尽。 嵩山派在知道左冷禅死后必然大怒,一定会找华山几派讨要说法,甚至开战,所以天门道人打算用自己的命来这件事情一个交代。 若他死了,嵩山派大概率也不会因为一个废掉的左冷禅和几派开战,甚至因为他的死亡有了交代选择作罢,而泰山派剩下的人也能保存下来和华山衡山峨嵋恒山联盟,他也能替无辜枉死的弟子报仇。 如果左冷禅没有自废武功并且被左冷禅所杀,那他也能给岳不群提醒,到那时左冷禅就完全失了道义,华山几派想要对付嵩山派也不会被说什么,少林也没有理由再阻拦。 这一切只需要他的死。 可以说他这次独自来找左冷禅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 前有弟子冤魂不息,后有祖宗基业不可忘,天门道人夹在其中进退两难,饱受煎熬。 天门道人知道岳不群等人劝他来日方长是对的,但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天门道人等不了那么久,况且以左冷禅这样的人,这次若不和他来个了断,他必将如附骨之蛆缠上华山四派,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天门道人思虑再三觉得唯有拉着左冷禅一起死,如此才能不负死去的弟子,不负泰山派,不负盟友。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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