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 岳不群震惊。 他们前两年在陕西荡匪的时候可没这么多,陕西境内的这些山寨一个个穷的要命。 江宁又说了他之前在江南剿的那些匪,又藏了几十万两,岳不群听的又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些银两的事以后再说吧。” 岳不群没有想到如何安排这些银子,现在的华山派银两暂时足够开支和救济百姓,他打算暂时不动。 反正那些银子就埋在地底下,什么时候去拿都行,不急于一时。 “宁儿,你……” 岳不群一脸复杂的看着江宁。 江宁能从那些山寨搜出这么多银两,显然不是扫荡一座两座山寨那么简单,明显是一个个的扫过去。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 以江宁的武功剿匪是手到擒来,要提醒对方注意的是那些阴谋诡计和下毒埋伏等非常手段。 岳不群又和江宁讨论了一些,基本都是关于门内的一些事,直到已经很晚了江宁这才离开。 “呼。” 岳不群松了口气。 刚才在离开前他检查了江宁的身体。 自从听到江宁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还差点身死时他都吓了一跳,就怕江宁身体又留下什么暗伤,所以便打算检查一下。 不过让他惊奇的是江宁的身体居然很好,没有留下隐疾和暗伤。 这让岳不群松了口气。 目送江宁离开后岳不群准备回房歇息,但却发现宁中则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怎么了?” 岳不群预感不妙,试探性问了一句。 宁中则还是之前那副神情。 “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 岳不群一听,便知道妻子有情绪了。 “这个……” 岳不群脑子思索对策,嘴上快速应答。 “一点点。” 宁中则音调提高。“这是一点点?” “如果不是今天晚上,我恐怕还不知道你瞒了我这么多事。” 宁中则很气。 都说患难夫妻生死相依,他们成婚数十年,什么苦难都携手走过来了,把只有两个人的华山派发展到如今,可以说费了不知道多少心血,宁中则认为岳不群是没有秘密的。 结果现在她发现岳不群竟然有这么多事都瞒着她,不让她知道,这让宁中则很气。 她都气的不想跟岳不群说话了。 “这个……” 岳不群语塞,随即走到宁中则身旁,但宁中则身子一扭又背对着她。 “夫人。” 岳不群叹了口气。“这件事是我华山派的隐秘,即便是我也是在师父临终前得知,师父叮嘱我不可将这件事说出来,事前师父也没有告诉你说明师父也不想让你知道。” 宁中则质问。“那后面的那些事呢?为什么不告诉我?” 岳不群再次语塞。 没有听到回答,宁中则再次质问。“这些事宁儿是不是也知道?” 岳不群闻言有些沉默。 而宁中则也没有听到背后的回答,也沉默下来。 片刻后。 宁中则再次说话。 “这么多年都走过来了,结果你有这么多事瞒着我,连宁儿都知道,我却一无所知,我不能和你共患难吗?我不能知道吗?” 岳不群感觉不对劲。 宁中则的声音开始有些哽咽了。 岳不群转到那一边去才发现宁中则此刻已经泪流满面。 岳不群心中叹息,将宁中则轻轻抱入怀中。 宁中则也没有挣扎,而是在他怀里埋头默默流泪。 岳不群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得沉默不言。 过了片刻后,宁中则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你想自己担着这一切,我也知道你为了华山派操心了不少事,但我也是华山弟子,也是你妻子,你不应该瞒着我,我有权知道这一切,有什么我们可以一起面对,这些事连宁儿都知道,你却不告诉我,难道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识大体吗?不能和你共同面对吗?” 宁中则的声音平静了许多,但依旧带着一股伤感之色。 “是为夫的错。” 岳不群叹了一口气,把宁中则抱的更紧了一些,真诚道歉。“为夫是想你为华山做了太多事,不愿再让你知道这些勾心斗角的阴谋,忽略了你的想法,是为夫的错。” 宁中则也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后宁中则才轻轻开口。 “放开我。” 岳不群听言放开宁中则,目光看向了宁中则的脸上,此时宁中则满脸泪痕,眼睛也略有红肿,妆容也花了。 “哼。” 宁中则发现岳不群正在看着自己,直接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她知道自己现在哭的一定很难看。 岳不群也没有让宁中则难堪,说道:“夫人,为夫去打盆水来给你洗一洗脸。” 宁中则也知道脸上的妆花了,于是点了点头。 岳不群离屋去外面打了盆水,然而在打算回房之际忽然停下,脸色带着犹豫。 过了片刻后岳不群转道去了厨房,准备借峨嵋派的厨房熬一些参汤。 …… 翌日。 江宁休息了一晚,一大早便准备出屋散散步。 他准备去岳不群那边看一看。 经过昨天晚上的偏堂一议,江宁预感宁中则可能会和岳不群吵起来。 也不知道师父是怎么处理的。 江宁心中带着此想法到了师父师娘的屋前,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不知道两人去了哪。 没有见到人,江宁便准备四处溜达溜达,没过一会便走到一处园中,正巧碰见了岳不群。 此时岳不群负手站在不远处,目光看向前方,神色平静。 江宁顺着目光看去,发现有一人正在练剑。 正是林平之。 江宁的目光在岳不群和林平之两人之间来回转动,随即走了过去。 “师父在想什么?” 岳不群早就知道身后的动静,听到江宁的话后岳不群一动不动,脸色没有变化,也没有回答江宁的问题。 林平之的祖父就是林远图,当年林远图还是渡元禅师的时候就在挑拨他们华山剑气对立中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如今岳不群又知道了这件事,心中很难判断他对现在的林平之是何态度。 是杀了林平之?还是把他赶出华山? 良久后。 “罢了。” 没有回应江宁,岳不群心中叹息,口中只道罢了。 “前尘往事随风散,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听到岳不群这句话,江宁就知道岳不群不会把这件事迁怒到林平之身上了。 “师父,昨夜弟子走后师娘……” 江宁犹豫了会,还是开口打算问一问。 以宁中则的性格在知道岳不群有这么多事都在瞒着她必然会发脾气。 岳不群转过头来,顶着那双有些发黑的眼圈看着他。 “你师娘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一开始发现为师有事瞒着她的确让她生气,但经过为师的劝解,你师娘已经不生气了。”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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