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的映照下,江铎的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任何变化。 明珠索性不再看他,直白说道:“主要是……那天在地窖里我浪过头,折腾伤了,就……有点儿受伤……” 江铎心里沉了一下,“严重吗?” 他刚刚还因为明珠说的升华夫妻生活而感觉别扭,这会儿却只剩下自责,明珠到底是个娇弱的姑娘,哪禁得住他那么折腾? 他那天……的确是控制不住自己,不知收敛。 明珠摆了摆手,“倒也没那么严重,从昨天开始就不流血了,但还有点儿疼,我就是想养一养再……” “我知道,这方面我尊重你。”江铎说完这话,上前一步将明珠刚刚铺好的被褥抱起一床,然后放在地上。 明珠怔然,倒也不用这样。 “你上炕来睡吧,地上湿气重,对身体不好。” 做医生的人自然也是懂得养生的,什么对身体好,什么对身体不好,没人比明珠更清楚了。 江铎却坚持道:“没关系,我睡习惯了,早点睡吧。” 明珠见犟不过他,便没再说什么。 可当熄了油灯,在炕上躺下后,她就后大悔了! 这炕……今天烧得也太特娘的热了! 她、睡、不、着! 翻来覆去大半个小时,明珠终于忍不住了。 她滚到炕边,借着敞开的窗户洒进的月光,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江铎,低声问道:“江铎,你睡着了吗?” 江铎鼻翼间发出闷闷的应声,“没。” “地上凉快吗?” “还行。” 听到这话,明珠眼馋到不行,“我也想去地上跟你一起睡。” 江铎:“……” 他睁开眼,转头看向炕上的明珠,只见她嘟嘴郁闷道:“炕上好热啊,热得我根本就睡不着。” 看着小女人委委屈屈诉苦的样子,江铎忽然回忆起她之前蔫蔫的让他闻香煎明珠的模样…… 那天她也是因为炕热没睡好,所以第二天精神很糟糕。 他正想着怎么给她散热时,炕上的女人已经坚持不住了,她抱着枕头赤着脚,咻的一下滑到他的铺盖上。 明珠将枕头跟江铎的枕头平摆放好,然后往地上一倒,躺在男人身边。 自下而上那种煎肉的热气消失了,明珠舒坦的吐了口气:“真好。” 但—— 现在轮到江铎整个人都不好了! 明珠察觉到身侧男人的呼吸重了几分,手臂硬邦邦的,仿佛全身绷紧在一起。 也是,这江铎毕竟是个热血青年,这会儿有娇美人在身边却不能碰,再好的毅力都很难坚持住…… 明珠这么想着,便主动拍了拍他的手臂,宽慰道:“没事,你就当我是乔斌吧。” 江铎声音透着几分难掩的暗哑:“我不跟乔斌睡一起。” “那你就当我不存在好了,快睡吧。” 江铎:“……” 这么香甜的气息在他鼻翼边萦绕,怎么能当做不存在? 他慢慢的呼了口气,用强大的意志力努力压制着此刻浑身的燥热…… 明珠这会儿身上终于不那么热了,可想着在地上睡不是长久之计。 不行,这几天抽空得在外面垒个小厨房,以后夏天就在外面做饭,不然这土炕真的太热了! 想着想着,她就进入了沉睡之中…… 第二天一早,明珠在此起彼伏的鸡鸣声中缓缓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就是江铎那张近在咫尺英俊硬朗的脸,而她此刻就枕在他一半的枕头上,手脚并用熊抱着对方。 更糟心的是,她一只手还搭在他的……腰腹下。 而江铎的睡姿僵硬,显而易见睡得非常不舒服。 明珠下意识咬唇,很是尴尬……她这算不算是对江队长上下其手? 趁着人还没醒,赶紧收回她那不安分的爪子! 她正慢悠悠轻飘飘的收回搭在他腰腹下的手,恰在此时,江铎睁开了眼睛…… 两人对视的一瞬,明珠蹭的一下坐起身,背过他,尴尬扯笑:“不好意思,我……睡相不太好。” 江铎也坐起身,转动着僵硬的脖子,说道:“嗯,是不太好。” 她半夜里睡着睡着,就爬到他身上,把他硬生生压醒了。 然后……他推开,她也还会再次爬上来…… 他真生生煎熬了一晚上! 此刻,明珠面露窘态,倒也不用这么实在吧,客气一下能怎么样?毕竟她是女孩子,脸皮很薄的好吧! 她直接转移话题,避开尴尬,起身说道:“你收拾被褥,我去做早饭。” 不等江铎回应,她拔腿就走,一下子蹿没影…… 早饭是明珠热好的玉米面饼子就咸菜。 这个年代,家家户户都这么吃,不挑好赖。 明春妮吃完饭就去上工了,明珠来到院子角落打算种菜。 这个季节,家里能吃的菜只有土豆,还有外墙上爬着的几颗西葫芦,太单一了,人得营养均衡才行。 想到她家院子这么大,完全可以自己种点菜。 这在以前可就是她的梦中情院呀! 谁会不想拥有这样一个可以自主规划的小空间呢? 她那天进城,在江铎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就买了种子。 此刻,明珠在院子矮墙边规划出几条菜畦,每条各长约三米,拎着铁锹就开干! 但……这地真硬啊!真难撬动! 江铎吃完早饭刷完碗,正准备去上工,出来就见他家小娇妻正在挖地,不过几分钟,就把她累得满头大汗…… “你在做什么?” 明珠看都没看他一眼,抹去额头上的细汗,应着:“咱俩进城那天我买了点种子,想在院子里种点菜,等一个月后就能吃自家种的新鲜小菜了……啧,怎么样,完美吧?” 她笑眯眯的打个响指,然后又低下头俯下身子,两手紧紧握着铁锹杆,脚用力的踩着铁锹头卖力挖地! 可那土却只动了一寸…… 江铎挑眉,他娶回来的小姑娘,这娇弱的模样可真是……干什么都不行!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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