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抄起厨房的菜刀就往外去,她一路跑的飞快。 来到场院,见人群聚集在一起。 她挤进去,就看到明春妮低垂着头,浑身瑟瑟发抖着,被姜翠兰护在身后。 而对面的宋保国指着姜翠兰骂骂咧咧的,让她不要多管闲事,赶紧滚蛋,不然就连她一起打! 宋保国身后还跟着两个大姑娘,明珠凭借原主的记忆,一眼就认出那是姑姑的两个女儿,16岁的宋柯和14岁的宋雪。 眼看着爹要打亲娘,她们低垂着头,谁也没有过去阻拦。 明珠这暴脾气藏不住,两步上前,抬脚就从后面对着宋保国的后腰踹去—— 宋保国毫无准备,往前踉跄了两步,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起身咒骂:“妈的!谁呀,找死吗?!” 他回头就见明珠此刻满是戾气的脸。 宋保国蹭的一下从地上爬起,呵斥道:“明珠?你看清楚,我可是你姑父,谁给你的胆子打长辈的!” “哟,”明珠挑眉冷笑:“刚刚我从后面过来,光看到有个畜生在欺负我姑,还真没听出是哪来的狗在叫,原来是宋家村远近闻名的打老婆高手呀!” 宋保国沉着脸,一副长辈教育小辈的姿态,“你还敢骂人,你姑姑挨打,那是因为她欠揍,她……” 明珠上前,手速极快的掴了他一巴掌! 宋保国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妮子给打了,气得一把拎住明珠的衣领,一脸凶神恶煞,“你这死丫头竟敢打我,信不信我弄死你!” 姜翠兰一看,正要上前帮忙,可明珠已经先有了动作。 她没在怕的,抬脚踹向对方的膝盖! 别看她人小力气不大,可却知道踹哪儿最能让人疼! 果然,宋保国吃痛的弯身捂住膝盖,狂跳两下! 明珠趁他弯腰,一把拽住他头发,抬手就将他别在身后的菜刀抢过来,反手扣在宋保国的脖颈上,往日甜美的语气此刻只剩下阴狠。 “你能不能弄死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今天敢再动我姑一根寒毛,老娘就弄死你!我姑都跟你离婚了,你还敢跑上门来欺负人?真他妈当我家人都死完了?” 她说着,就把刀往他脖子上按下几分—— 宋保国本来没把明珠放在眼里,甚至在刚刚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他也觉得这娇小的一个姑娘,不敢真的把他怎么样。 可这会儿……那刀锋冰凉的触感在脖子上愈按愈重,让他下意识生出一股恐惧。 “你你你……你别乱来,咱们有话好说!” 明珠唇角勾着一抹鄙夷:“现在想起来有话好说了?当初你们一家畜生打我姑的时候,谁说过好话?欺软怕硬的狗东西,说!你来干什么的!” 宋保国战战兢兢的哆嗦着:“是……是你两个表妹,听说你姑身体康复了许多,她们想娘了,所以让我带她们来看看你姑……” 明珠侧眸看向那两个垂着脑袋一言不发的表妹,心里有些恼火。 这一瞬的分神,让宋保国抓住了机会,他一把反抓住明珠握刀的手腕,顺势站起身,恶狠狠的脸上露出狞笑,扬起手就要打人—— 姜翠兰急道:“你住手!” 可她还来不及靠近明珠,就察觉到一道身影已经越过她,上前挡住宋保国落下的拳头。 看清来人是谁后,姜翠兰停住脚步,蓦地松了口气…… 明珠看到挡在身前的江铎,灿烂一笑。 来场院的路上,她让明喜帮忙去大队叫江铎了,她就知道他一定会及时赶到的。 站在这男人身后,安全感瞬间爆棚! 江铎也的确没让她失望,他强大的臂力拎宋保国像拎小鸡崽子似的,朝他心口锤了一拳! 宋保国捂着心口,吃痛大叫:“你是什么人?这明珠要拿刀杀我,我是受害者,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打人!” 明珠双手掐腰,正要说什么,只听江铎沉声说道:“我是明珠的丈夫!你敢动她,就是找死!” 明珠侧眸,她家男人,好帅呀! 宋保国气坏了,他还没受过这等闲气,袖子一撸就朝江铎扑去—— 江铎才不惯着对方毛病,对明珠说了句“你退开”,然后拳脚相迎,打得对方一阵嗷嗷乱叫! 明珠听话的退到一旁,走到姜翠兰身边。 姜翠兰拍了拍她的手臂,低声说道:“你刚刚可真吓死我了,我既怕你冲动杀人,又怕你被打。” 明珠倒没在怕的,刚刚就算江铎不能及时赶到,她也能躲过宋保国的拳头,优先击中对方身上的痛穴。 “我姑姑被打了吗?” 姜翠兰点头,“我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他打了你姑一巴掌,后来我就把你姑拉开了。” 旁侧有人目睹了全程,嘴里说着:“翠兰你来得晚,没看到他打好几巴掌了!场院上只有我们几个妇女在,去拦还被他推了,这才没敢再上前的……” 明珠咬牙,心疼的看了一眼精神完全崩溃的明春妮,恼怒的回头瞪着宋保国,“江铎,你给我按着他!” 江铎一听,以绝对的优势轻松将宋保国压制。 明珠走到宋保国面前,抬起手来,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掌掴向他的脸! 宋保国原本一张大黑脸都被打出了血印子,眼看着这明珠跟明春妮那个好欺负的废物不一样,他又打不过明珠的男人,最后只能低声求饶:“别……别打了,珠珠,看在你两个表妹的面子上,别再打了,要出人命了!” 明珠打得手疼,停住手上的动作,抬脚狠狠踹了他的腿一下——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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