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命随行的小厮去打听情况。 她没听错,真的是丧乐,村里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听闻前几日族长摆六十大寿的喜宴时,不知怎么回事宴席的菜肴上混进了有毒的蘑菇。 把一众参宴的宾客吃的是死的死,伤的伤。 听说,死了二十多个人呢!还有许多宾客正卧病在床。biqubao.com 程丽听的后怕不已,果然食品安全大于一切,从古至今都不能忽视。 她一方面惋惜那无辜惨死的二十余人,一方面心里又暗自庆幸祖父那日未去参宴。 随着她怀孕的消息公布,祖父与族里的关系越发紧张,几乎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周乾也不愿送上门被人指责唾骂,命下人送上厚礼,自己并未前去。 程丽听着送葬队伍的哀乐和哭嚎,总觉得心里直发毛。她没了游乐的兴致,率着下人们返回周家。 周乾为了避开族长的寿宴,特意提前一日离开,外出谈生意去了。 这次回来,却看到和他同辈分的宗族长老几乎走完了。 他大惊之下反而病了一场, 程丽要去看望他,却被拒之门外,“婵儿你身怀有孕,身子骨素来又弱,万万不能被我过了病气。祖父并无大碍,歇上几日就好了。” 程丽只好站在门口慰问了祖父,见祖父执意不开门,只能黯然离去。 明明祖父和周家宗族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平日见面也都是互相看不顺眼,可是,周家宗族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祖父却很是伤心了一段时日。 顾禀看的分明,那周家众人哪里是吃了毒蘑菇死的,只怕是被有心之人毒杀了。 周乾是个聪明人,自然能想明白其中关键所在。 周家族长大摆宴席,来往宾客村民不知凡几。幕后之人居然能狠下心肠无视数百人的性命,做出此等伤天害理,赶尽杀绝之事。是何等残暴不仁,心狠手辣之辈!! 难怪周乾会吓出病来。 只是,幕后之人为何好端端的对周家下手? 顾禀百思不得其解。 程丽这边一直风平浪静,并无任何异动,那个少年为什么会突然出手? 这个傻姑娘一直以为那少年孩子心性冲动鲁莽,根本不知道他有多么可怕吧。 随着周家族亲的入土为安,整个周家村都气氛低迷起来。 甚至家里众人也受了影响,个个低眉垂目,没了笑模样。 某日,程丽摸着稍稍显孕肚的小腹后知后觉的发现,谷雨林已经许久未来见她了。 他不来最好。 程丽摸着小腹很是想念石头。 她知道石头是一个极其自尊自傲也很自负的人。 她现在还记得当时五六岁大的石头睁着黑亮的大眼睛信誓旦旦的保证,说等他长大了,他会保护她,再也不会让人欺负她。 可是,好不容易等石头长大了,谷雨林却比以往更加强大,让人望而生畏。 自从西北归来后,她发现石头一直都很忙,一直都有许多大事要做。 他在忙些什么呢? 其实程丽都知道。 他在争分夺秒的长大,他想早日成长为一棵可靠的大树,好让她可以依靠。 他想早日实现他的诺言,让她不再被人欺辱。 可是无情的现实让他再次坠入地狱。 他还是太弱小,虽然他已经如愿长大,十五岁的关翊谦已不知比五岁的关翊谦强大了多少倍。 可是,不够,还是不够。 他保护不了她。 她被逼得自尽,他却没有任何办法。 昨日誓言犹犹在耳,历历在目,他食言了。 是他太过无能。 他根本保护不了她。 刻骨的耻辱之感让他再难面对她,他只能落荒而逃。 可惜石头走的太匆忙,她当时的身体也不允许她说太多话。 如果石头愿意再来见她,她一定会好好抱抱他,这些年,苦的又岂止是她? 可惜,石头走了,在他达到自己的目标之前,他不会再见她了。 生活中少了谷雨林和石头,一切都归于平静。 她的肚子渐渐显怀了,直到第一次胎动,她惊喜的摸着肚子,不可置信里面的小东西居然在动。 顾禀见她一直摸着肚子,奇道,“怎么了?” “它在动。”程丽双手捧着肚子,这是她的习惯性动作。 她总是小心翼翼护着自己的肚子,生怕磕到了碰到了。 顾禀眼睁睁看着她一日日丰腴起来,心里酸酸涩涩不是滋味。 可是和她在一起久了,两人日夜相对,几乎有种老夫老妻的默契。 他知道她对腹中的孩子充满了多么满满的爱意,也许是爱屋及乌,也许是其他原因,顾禀对那未出世的小生命也多了几分期待。 “我能摸摸吗?我也想感受一下胎动。”顾禀期盼的看着她。 两人被迫同睡一屋,程丽又是个孕妇,生理上有许多不便。 可以说,她现在在顾禀面前没有丝毫隐私,她甚至怀疑,两人现在是同性别的人。 毕竟,她现在夜里起夜频繁,顾禀又是个练武之人耳力甚佳,只怕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真是想想就窒息的很。 顾禀是个真正的君子,每日早早醒来就收拾铺盖放进柜里,然后便会离去给她留下独处的空间。 让她不至于太尴尬,也方便她更衣。 程丽私心里早已把顾禀当成自己人,闻言主动牵起他手放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你摸摸看。” 顾禀蒲扇般的大手覆在她肚子上细细感受,果然那小娃娃正在踢腿。 他受了惊吓立刻收回手,“孩子这样踢,你痛不痛?” 程丽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大男人,我当然不痛啊。” 只是顾禀看着她薄薄肚子上透出的孩子形状仍觉触目惊心,“怎么才能让它安分下来?” 程丽也紧皱眉头,“我也不清楚,不过孩子好动,应该是件好事吧。” 两个人两眼一摸黑,对这种事情都是一知半解,只能大眼瞪小眼。 万幸家里有现成的大夫,第二日程丽就唤了大夫过来把脉。 大夫说脉象一切安好,胎儿也很是康健,让她不必忧心,好好安胎才是。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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