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也许是他们的自称。 出于半摸鱼半精进的某种心态,我是不慌不忙地和钟平磨磨蹭蹭吃完了午饭才在这道观里散步。 其实就是觉得这里环境好,想赖在这不想走。 道观好啊,清净,与世隔绝,没有打打杀杀,没有人情世故。 ... “合雪集团,是个罪孽深重的地方。”钟平走着走着,这样一句。 “何以见得?”我比他还悠哉游哉,巴不得今天就在这结束。 “当时他们阻止了杨记者对于张医生医术的推广也就算了,竟然还污蔑我们是‘伪科学’。我一个大学教授,哪里受得了这个气!?” 叫不出名字来的植物随着微风荡漾,像湖水一样,这是植被的涟漪。 “真是一帮无礼的畜生!”道士的嘴里有着当年教授的怨气,“于是我和杨记者当时一直东找找西摸摸,想着靠什么其他手段去推广这份医术,但是...” “但是什么?” “张医生自己放弃了,”钟平继续说道,“他是一个不好虚名的人,一心只想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真了不起啊!”我夸赞道。 张琪... “但是我们两个心里就不服啊,就我和记者先生,真的不服啊!一想到合雪集团那帮人小人得志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实话实说,事情演变到了后面,实际上已经不是推不推广的事情了,就是看不惯这帮人不忠不义还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样子。” “于是,我就想着,既然这帮人黑我们是‘伪科学’,那我们就来看看他们是什么东西?!” “‘我们’?”我不解。 “贫道当年在大学里声望可高呢!”钟平回想着描述,“可不只是我们中医这个系的学生老师尊重我,整个学校医药方面的普遍都和我很熟络呢!” “老先生真厉害!”我也不知道我该叫他教授还是师傅。 不过也不难理解了,省大的一大帮医药学科的老教授,基本就是国内医药学科的学术天花板了,惹了这样的一帮人,只能说不该了——合雪药业的产品,没问题都能给它检测出有问题来了! “这下可有报复他们的机会了。” “唉...”钟平叹了口气,“但我们说到底只是一帮教书匠,导师...有点人脉罢了,搞不赢这种大集团的。” “那最后呢?这就结束了?”我接着问。 “还没呢...哪想到我们当中竟然也有一些小道消息挺灵通的导师,意外获取了合雪集团研究人员管理不当造成实验耗材的事件。” “看来还真是从推广医术成败转变到了你死我活的争斗中了。”我笑笑。 “嘿,小同志,你别小看这个事情。”钟平停下脚步,“当时事情不小啊,当时的实验耗材也就是研究员本身!” “什么?”我惊道。 “根据我们当时那位小导师的小道消息,合雪集团是在已知实验室有化学材料泄露的情况下,硬逼着几位研究员上战场,最后导致几位研究员患癌病危了。” “岂有此理!”我大骂其邪恶。 “但是这个导师怎么消息这么灵通?”我又有点不解。 “唉,我们也是后来才慢慢知道的...”钟平接着说,“正当我们几个教书匠已经抓到了这帮人的把柄的时候,他们反将了我们一军——那位导师是美国来的间谍。” “啥?”我大脑cpu开始烧了,“间谍?嘚斯噶...?” “据说就是专门负责抹黑中国形象,挑弄社会各界关系的那种存在,有关部门果然来抓人,身份也被确认了。就是美国来的间谍!” “这种比较恶劣的事件,也是他们这样的人唯恐天下不乱的重要依据了。可以说是比当事人还关心...”我是真有点抑郁了,搞了半天帮了这群教书匠出了口气的是西洋的居心不良的间谍。 “我们作为这次事件的主要参与者也都频繁被各种部门调查,也包括你们公安的部门,毕竟这一不小心和间谍同伍了。” “确实挺倒霉的,不过为什么是在这个时刻,这么快的速度确认了这名间谍的身份,我认为一样非常可疑。”我质疑道。 “别说这个了,这个事件结束之后我们这帮老家伙基本上是在大学里呆不久了,陆续都被学校要求退休了,也是到了退休了多年之后才知道,那家叫合雪集团的企业,相当一部分也是美资的。呵呵...” 钟平清风瘦骨的背影这一刻格外无力,不像教授,也不像道士,就是个在巨大漩涡中弱小无法抗争的普通人,试图抓住某一只手,但是却又被推到了无底的深渊。m.biqubao.com “后来那几个患癌的研究员怎么样了?”我接着问问。 “好几个被当成实验耗材了,死了就死了,还有一个被张医生靠着中医给医活了,但是也掉了半条命,最后不知道怎么样了。” “后面还有和张医生联系过吗?”我问。 这点至关重要,说到底,这两天我是来查张琪的。 “不敢联系了,怕出事。”钟平低头摇摇,“读书,学识,谁也救不了。” “那个还剩半条命的研究员,有名字吗?” “这我真不知道。” “那个美国来的间谍呢?”我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卫潼。”钟平补充道,“卫生的卫,潼关怀古的潼。那个时候应该也已经被枪毙了?” 要到了名字,曾经在省大教过书,看来这一趟不算失败。 我还没有搞清楚张医生最后究竟是为何而死的,照理说他并没有参与到省大与合雪集团的纠纷中,构不成太大的关系,谁有这个动机? 特别是,好巧不巧,刚好这个时候被证实为美国来的间谍,未免太抽象了? 卫潼?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又是在哪见过? 我想知道那个剩了半条命的研究员的下落,也许他能告诉我更多关于张医生的下落,甚至也许能直接指向张琪,那就更好了。 道可道,非常道。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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