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柳镇。 党政办。 办公室主任姚翠芳扭动着水蛇腰,掂着高跟鞋,“咯噔,咯噔”的进了镇长胡为民的办公室。 胡为民正批阅文件,头也不抬道:“你就不能换双鞋?咯噔,咯噔,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俩的事儿啊?” 姚翠芳转身关门,道:“怕什么?只要抓不到我们的证据,谁也拿我们没办法!” 说话间,她迈步走向胡为民。 胡为民吓的脸色一变,道:“你要干什么?这里是办公室,你可不要乱来。” 姚翠芳鄙夷的“啐”了一口,伸手在他脑门上戳了一指头:“瞧你那怂样!当初对我下手时的胆子哪里去了?放心,我今天过来不是吃你的,是有正事。” “什么正事?”胡为民疑惑问道。 “刚刚接到卧龙村支书的电话,他们村有人通奸,族长赵青山要把他们浸猪笼。”姚翠芳坐下来道。 胡为民手中的笔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冒火道:“不管他们,他们爱咋弄咋弄!以后卧龙村的事情,我们一概不管!” “赵青山就是个混蛋!人类都上火星了,他还整天抱着他的老古董家规!王八蛋!” 提起卧龙村,胡为民就来气。 这是七柳镇人口最多的行政村,共五千七百八十一口人,除了可以忽略不计的几个杂姓,其余人全都姓赵。 赵青山既是族长,也是村长,在村里一言九鼎,只手遮天。 去年,县自然资源局执法大队,去卧龙村查处滥采河沙的事情,卧龙村不但不配合,还把执法大队的车轱辘卸掉,扔到了山沟里! 胡为民可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姚翠芳却道:“浸猪笼可是会出人命的!你真不管?真出了人命,你可是脱不了关系!” 她忽然指了指东面,道:“为什么不把事情推给那位‘放屁不响’?” 胡为民顿时恍然,道:“对啊!他才是一把手,这事儿应该他负责!如果他陷进了卧龙村的泥潭,不死也得扒层皮!” 放屁不响秦瘸子! 这是镇委书记秦东旭的外号。 秦东旭年二十五岁,部队转业。 在部队执行境外任务时,左大腿中弹,伤到了神经,从那之后就瘸了。 他不想成为部队的累赘,选择了转业。 一个星期前,县组织部排名最末的一位副部长,送他来到七柳镇,走马上任镇委书记。 接风宴上,秦东旭给那位副部长敬酒,副部长却以老胃病为理由推了,但是一转眼,胡为民过来敬酒,那位副部长却当着秦东旭的面,一口干了! 这就透露出太多的信息。 随后几天里,整个七柳镇,竟然没有一个人找秦东旭汇报工作! 秦东旭也没啥意见,每天都窝在办公室看资料,见谁都是乐呵呵的。 几天过去,整个党政办大院里,连看门的大爷都知道,整个单位只认镇长,不认书记。 新来的瘸子书记,放屁不响! 胡为民说话间,抓起电话,但是话筒放到嘴边,又扣下,道:“不行,这事情不能我跟他说,不然他反手催给我,我还得背锅。” “没办法,人家是一把手,有先天优势。” “对了,我今天还要去镇二中视察呢!等我离开,你就去通知秦东旭。” 他抓起包,把门打开一道缝,见外面没人,这才踮着脚尖,快速离开了。 姚翠芳站到窗口,看到白色的大众速腾出了党政办的大门,才朝秦东旭的办公室跑去。 跑到门口,她整理一下表情,也不敲门,猛然推开了房门,慌慌张张道:“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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