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下,一辆长城皮卡和一辆大众速腾,一前一后行驶在公路上。 许静开着车子,微微抬头,看了看车内的后视镜。 后视镜中,秦东旭正扭头看向车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心中忽然泛起浓浓的怜悯。 这个只有二十五岁的大男孩太不容易了! 在军中执行任务,差点为国捐躯,好不容易拖着一条残腿成了镇委书记,却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同僚排挤,上级打压。 汉东县的两位大佬甚至宁愿接见胡为民和廖元兴,都不愿意接见他! 更可恶的是,就连一个小小的司机都不把他放在眼中! 他又做错了什么? 不过是想真真正正的为老百姓做点事情而已。 他甚至可以为了救一对世俗中的奸夫淫妇,而以堂堂镇委书记身份亲自下水,替他们受罚! 秦书记实在太难了! 然而即便是在这么难的情况下,他还是生生把顽石一样的卧龙村,敲开了一条缝! 只是他虽然在卧龙村取得了点成绩,但是在党政办却没有任何的进展。 他面临的局面依然是铁壁合围! “秦书记,他们欺人太甚了!你不应该保持沉默的。你的沉默只会让他们更加嚣张。以后你的工作就会越发难以展开。”许静愤愤不平道。 秦东旭云淡风轻的笑了笑,道:“不要那么小心眼,和为贵嘛。我是一把手,更需要注意团结。” 许静忍不住道:“只有通过斗争换来的团结,才是真正的团结!” 她瞥一眼左后视镜中的速腾,又道:“我敢打赌,后面车子里的那两个人,此刻肯定正商量在马上进行的党委会上,怎么对付你呢。” “他横任他横,清风拂山岗,他强任他强,明月照大江,历史会证明一切的……” 秦东旭正说着,便看到原本跟在后面的速腾忽然超车到了他们前方,然后快速切换到了他们的车道上! “这个老马!到底会不会开车!?” 许静气的吐槽了一句,本能的就要摁喇叭,点刹车。 秦东旭忽然喝道:“撞上去!” 许静最讨厌这种强行别车的,刚才就想撞过去,只是车上还有秦东旭,她忍住了心中的怒火。 此刻听到秦东旭的话,一脚油门下去,皮卡不但没有减速,反而猛然加速,“哐当”一声就追尾了速腾! 长城皮卡前面是加装了防撞保险杠的,皮实耐操,直接把速腾的后备箱怼进去一大块! 速腾在碰撞之下,忽然失控,车前脸撞在路边的护栏上,又是“哐当”一声,前脸又被怼进去一块,引擎盖弹了起来,猛然砸在前风挡玻璃上! “砰”的一声爆响,速腾的前风挡上顿时布满了蜘蛛网! 许静不愧是飙车出身,一点都没有害怕,只是扭头有些好奇的看着后面的秦东旭。 秦东旭刚才还口口声声团结第一,说什么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她以为秦东旭肯定会继续低调下去的,没想到这眼皮还没眨完呢,秦东旭就让她追尾了前面的速腾! 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秦东旭看着许静的目光,呵呵一笑,道:“看我干什么?不用奇怪,谁还不是个追风少年?” 许静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刚才还老气横秋,好像八十岁的老学究,这会儿就追风少年了? 两人推门下车。 速腾司机老马也已经下车,看到许静下车,忍不住抱怨道:“秦书记,你们是怎么开车的?我明明已经变道过来了,你们好歹踩一脚刹车啊!”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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